大虞每一道的玄鏡司總部都設(shè)立在野外荒地之中,西北道自不列外。西北道共有十二城,擎天城,屬西北道十二城之一,近西北要塞,臨北荒。
擎天城離西北道玄鏡司總部倒不是十分的遠,路途不過千里,中間只有一間驛站。
李二牛騎著廋馬行在官道上,他估摸著腳力,入夜差不多能到達驛站,得第二日黃昏才能到達目的地——擎天城
官道上的夜奇詭無比,路途倆旁的樹上,眼睛血紅的烏鴉嘶啞的叫著。
到了?
李二牛茫然的看著面前三間茅草屋,若不是腳邊斷裂的石碑上依跡還能尋摸出驛站二字,他還以為這里是什么荒廢的野店。
李二牛第一次覺得大虞王朝,如此的讓人‘操心’。這里可是西北道啊,是臨近要塞的地方,這樣地方的驛站居然殘破不堪,如此可見大虞王朝的現(xiàn)狀。正所謂管中窺豹卻見全貌。
李二牛左手牽著廋馬,右手作喇叭狀道:“人在否?”
“此乃皇家驛站,閑人商旅莫要進來?!痹捯舨⒉淮?,卻有一種獨特的厚重感。
李二牛聽到有人,不由得放下心來,有人就好,自從入了夜后,這官道就有些陰森恐怖??纯催@路旁的枯樹,再聽著上面血色烏鴉的叫聲,實是亂人心際。
李二牛手拉著廋馬,走近了門前敲門。
“咚咚咚”
“驛官,鄙人乃是玄鏡司鐵牌紀事,此番由稽風執(zhí)事分配,去往擎天城任職。”
“枝丫…………”
門開了,入得李二牛目中的是一張黑幽幽的面龐,說來也奇,在這黑夜,這昏黃的燈光的映襯下,黑色的面龐反而顯得有些透亮。
那猶如鋼渣般的胡須落其臉上,這面相就如同一枚煤球滾著毛氈一般。
驛站的門打開后,開門人就打量著李二牛,看著他白面書生的模樣,且年歲頗小,一時間有些難以置信。
不能啊,我大虞是無人了嗎,竟然選了個毛頭小子,入了玄鏡司,而且還是鐵牌護衛(wèi)?或者此人有什么過人之處?可再怎么看,也是一個白面書生嗎。
腳步雖不虛浮,但著力全無,雙目雖炯炯有神,但這一看便是用功讀書的回報,再說這身上連一絲內(nèi)家功夫也沒有,這位是怎么拿的鐵牌?
讀書人更應(yīng)該明白大虞官方驛站的規(guī)矩,若是徒然冒充官方,還是玄鏡司——死罪。
想到這兒開門人向李二牛伸出了手:“嗯,令牌呢?出見一下,若是自己人,自是歡迎?!?p> 哦,令牌。李二牛見開門人嚴肅的模樣,還以為是什么事情,原來是例行檢查罷了。聞言他從懷中掏出了玄鏡司分發(fā)的鐵牌,遞了過去。
開門人接過一看,令牌正面金筆銀鉤題著玄鏡司三個字,背面則書著李二牛三字。
見此看門人點了點頭,嚴肅的臉上也露出了微笑:“原來是自家兄弟,這老馬我?guī)湍闼ㄔ陂T外的暗樁上,那兒地下是紅山泥,冬暖夏涼,好的很。
兄弟先行進屋吧,天外寒而且最近也不是很太平。”看門人將令牌還到李二牛手中,隨帶接過馬繩。
就在他欲栓馬之時,他頓住了,他的目光鎖向路途旁枯樹枝椏上的烏鴉,他微微瞇了一眼,氣運丹田沉聲喝道:“開?。。 ?p> 開字一出,并沒有李二牛想象中的熱浪出現(xiàn),倒是茅草屋消散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幢古老的石屋。
若是李二牛細心,必然能發(fā)現(xiàn),官道倆旁枯樹的上的烏鴉亦然消逝。
李二牛吃驚的看著開門人道:“這難道是仙家手段嗎?”
一句仙家手段讓開門人哈哈大笑:“哈哈哈,什么仙家手段?天變之后,一些詭異頻出,但是它們都怕武人氣血。某家剛剛正是運用了些氣血手段。”
說道這,開門人話題轉(zhuǎn)而一變道:“你來之前,可看到了枯樹的烏鴉?!?p> 李二牛點了點頭道:“恩,看到了,想不看到都難,尤其那眼睛,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夜里特別明顯,明亮的異常,很是不對勁兒?!?p> 開門人接過話茬道:“當然不對勁,那哪是什么烏鴉呀?兄弟怕是不知道咱們這驛站,叫做飛鳥絕,名副其實,這驛站周遭百里之內(nèi),走獸不少飛禽絕跡。先進屋吧,杵這兒干嘛?!?p> 開門人栓好了馬,連忙請李二牛入驛站內(nèi)。到了這時,李二牛才知道了開門人的名字——張鐵生。
進入驛站后,李二牛明白剛剛定然是怪異做妖,大虞還未到日薄西山之時,臨近要塞之道的驛站怎么會是什么茅草屋。
也因此這里面亦不會如李二牛想象的那般破敗不堪——蜘蛛網(wǎng)落地,缺角的桌子,難坐穩(wěn)的凳子。
沒有,這些都沒有,四四方方的石桌,安安穩(wěn)穩(wěn)的凳子,頂著透亮油燈陰陽雙盞,一切錯落有致,敞亮的很。
二人依著石桌坐下,張鐵生繼而打量了一下李二牛方才開口道:“還未請教兄……”說到這,張鐵生停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哦,兄弟姓李,某這記性確實是不太好。兄弟此番是去擎天城,是吧?”
李二牛點頭回道:“不錯,正是擎天城,我家鄉(xiāng)是擎天城下屬的三十縣之一,就是因此,玄鏡司的稽風執(zhí)事才安排我去那兒任職?!?p> 聽得李二牛的話,張鐵生沉吟了一番道:“二牛兄弟,不瞞你說呀某便是擎天城人士,以番兄弟去往擎天城,不知能否幫某家?guī)б环鈺呕厝???p> 張鐵生的話讓李二牛有些疑惑,因為這飛鳥絕驛站離擎天城不過三百余里,尋常江湖人士些許時辰就能打個來回,且看著鐵根大哥的模樣狀態(tài),加上剛剛開口的那一聲大喝,功力自然是不弱,如此一來,這般距離,怎么還要他帶家書?
多年的江湖生涯,張鐵根一眼就看出了李二牛的疑惑,他解釋道:“兄弟,我和你實話實說吧,畢竟你是玄鏡司的人,擎天城以為兄的功力。一炷香便到了。
可這自打天變之后啊,飛鳥絕驛站由初時滿制的十人變?yōu)榱四骋蝗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