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憶桑已經(jīng)回到雙莘國半月有余,她的臉依舊是一副可怖的樣子。
期間冉代之曾找過無數(shù)的名醫(yī)想要將林覓兒的臉換回來了,方法和人都還沒找到,卻被關(guān)在大牢里的林覓兒聽到了這個消息,當(dāng)下拔下發(fā)上的釵子,眼睛都不眨的將自己的臉劃的稀巴爛。
慕憶桑沒有去過牢里,自回來之后也一直沒有見過她,但她就是能清楚那女子的心思和決絕。
她抱著懷里睡著的二寶慢慢悠悠的晃著,從胸口微微吐了一口氣,罷了,不過是一副皮囊而已。
冉代之自然也覺得不過是一副皮囊,但是既然那張臉沒有了,林覓兒留著也沒有什么用處,聽到林覓兒自毀容貌的消息,當(dāng)下遍命人送去了一杯毒酒。
林覓兒死的時候是怎么樣的一副慘樣和不甘,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在意。只是聽說她斷氣的時候,被牢里的幾個獄卒給沾污了。
冉代之聽到這個消息,只抬了抬眼皮表示自己知道了,便再無其他。
開玩笑,他回來之后要忙著處理朝政的事情和清除林稟一族的黨羽,哪有時間管這些毛碎事情。
夏天總是很短,轉(zhuǎn)眼最熱的天氣已經(jīng)過去。如今悶熱的一天只剩下午后。
慕憶桑將兩個小孩哄得睡著,身后將自己的長發(fā)全部扎在自己的腦后,好讓自己不是那么悶熱。她抬眼看了看屋外,樹梢的綠葉依舊繁茂,擋住些許陽光,只映出些許細碎的斑駁折在窗口,垂了垂眸,眼皮的移動拉起了額頭上的皮膚,她抿了抿唇,只要在意的人都平平安安,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
她吩咐奶娘照看好兩個睡著的小孩,自己則踩著繡鞋出了門。
路過一處安靜的宅子,聽著里面?zhèn)鞒鰜淼挠茡P的琴聲和女子美妙的歌喉,她頓了頓腳,這皇宮真是太大了,她竟不知道什么時候多出了一個女人。
轉(zhuǎn)到一處偏僻的別院,還沒有走進,便聽到里面女子瘋瘋癲癲的笑聲,還夾雜著一些男人輕微的安撫聲。
推開門,果然看到傻笑的爾云和一旁的晉譯。
走進,晉譯朝她一拜:“皇后?!?p> 慕憶桑微微點了點頭:“今日還是老樣子嗎?”
“嗯?!睍x譯低低的嗯了一聲,看著身旁的女人一頭烏發(fā)亂糟糟的,因為跑來跑去出了些汗,耳際沾了幾縷發(fā)絲。
慕憶桑看著眼前傻愣愣的爾云,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的生活變得一團糟,可是真要說有什么,卻說不出什么大事,畢竟你看,她還好好活在這世上。
她和晉譯陪著爾云傻笑和發(fā)呆,沒一會,朝前議事大廳里皇上身邊的小太監(jiān)提著拂塵小跑過來,氣喘吁吁的都來不及參拜,便急急道:“皇……皇后娘娘,不……不好了!皇上……皇上在前廳暈倒了!”
慕憶桑騰的一聲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一張布滿紅痕的臉上根本看不出她此刻的慌張和無措,抬腳便往前廳走去,晉譯安撫好爾云便也跟了過去。
“可有傳太醫(yī)?太上皇和皇太后那邊可有人傳信?”
小太監(jiān)弓著腰,一邊急匆匆的跟著她的步伐,一邊一一應(yīng)道:“回娘娘,御醫(yī)已經(jīng)全部傳了過去,但皇上病情特殊,御醫(yī)們已經(jīng)束手無策,皇上心念娘娘,奴才才斗膽過來告知娘娘。至于太后那邊,另有人已經(jīng)前去傳話,想必這會已經(jīng)都知道了?!?p> 晉譯捏著一把劍,面無表情的大步跟著往前走,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緊抿著唇一言不發(fā)。
還未走進,便瞧見議事廳的門口擠滿了人,眾人議論紛紛,一群丫鬟忙進忙出。
慕憶桑皺了皺眉,徑直走了過去,眾人后知后覺,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皇后已經(jīng)走到了身后,方才急急忙忙跪拜高呼皇后千歲。
慕憶桑扯了扯嘴角:“皇上這幾日操勞過度,精力不勝才昏了過去,各位大臣不給皇上一個安靜的地方好生養(yǎng)病,在這里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tǒng)?!”
“可是皇后娘娘,那御醫(yī)說皇上……”
“閉嘴!”不等那大臣說完,慕憶桑瞪著眼睛便把他堵了回去,雖然不知道他想說什么,但就是前意識里知道不是什么好話。
她吐了一口氣,又沉聲道:“今日議事到此,眾位大臣都先請回罷!”
“這……”
那一群大臣面露難色,卻紛紛不動,慕憶桑氣極,正想再開口,卻聽后面?zhèn)鱽硪粋€低沉的聲音:“皇后的話不管用,難道寡人的話你們也不聽?”
眾人聽到聲音,瞬間鴉雀無聲,紛紛跪倒在地:“給太上皇,太后請安!”
慕憶桑隨眾人跪拜,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