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男人一雙桃花眼瞇了瞇,伸手摸了摸下巴,伸出舌尖頂了頂虎牙。
“依侯爺看,應(yīng)當如何應(yīng)對?”
“老臣拙見,我們應(yīng)當在唐竺國挑起戰(zhàn)爭之前先發(fā)制人,這樣才能占取上風(fēng)?!?p> “臣附議?!?p> “臣也覺得侯爺言之有理?!?p> 林稟話音剛落,眾臣紛紛附和,整個朝堂之上,沒有一個不合群的聲音。
冉代之不爽的蹙了蹙劍眉,右手的兩根手指在桌子上慢悠悠的交替敲擊,對著眾臣露出兩只虎牙:“好一個先發(fā)制人!好一個‘臣附議’!”
眾人聽出皇上話里有話,然而面前這位都可以當自己兒子的年輕皇帝,他們根本沒放在眼里,依舊堅持己見。
“是你們以為朕蠢,還是各位愛卿年事已高,想提前告老還鄉(xiāng)?”
男人一雙眸子渙散,絲毫發(fā)不出凌厲的氣息,眾人都不以為懼。
“林侯爺都說了,唐竺國今非昔比,這幾個月玄王用大量的國庫資金來練兵,我們發(fā)起戰(zhàn)爭你又怎么保證能占優(yōu)勢?其次,先挑起戰(zhàn)爭百姓怎么想?誰喜歡那惶恐不安的戰(zhàn)爭年代?先皇好不容易換來的和平共處,如今你兩句話就想教唆朕發(fā)起戰(zhàn)爭?就算這場戰(zhàn)爭我們勝利了,百姓也不見得會高興,如今我們不求擴張國土,整個國家也繁榮昌盛,就算他唐竺國打過來,我們也能安然處之,何必?zé)o故做出這種落人話柄的事?”
“皇上此言不妥?!?p> 林稟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深厚的抬頭紋挑了挑:“生于憂患死于安樂??!若我們只看著眼前的國泰民安而不對外界的肆動做出反應(yīng),那么他們定會變本加厲,到時候我們是擋不住他們的攻勢的??!”
“皇上,老臣覺得林侯爺?shù)南敕ㄒ膊皇遣豢扇 ?p> “是啊是啊……”
眾臣在朝下議論紛紛,大都是附和之言,冉代之氣的額頭的青筋直跳,奈何一雙淺灰色的眸子無神又沒有焦距,壓不住任何一個人。
男人抿了抿唇,半晌朝下安靜,他才張了張嘴:“張愛卿?!?p> 一眾大臣中一位年齡略大的男人被點名,鞠著揖出列:“臣在。”
“朕剛剛聽見整個朝堂之上只有張愛卿附和聲最大,作為朝廷重臣,沒有一點自己的想法,反而只知道附議,朕想張愛卿年紀是大了,腦子都動不了了,朕便允你擇日罷官還鄉(xiāng),安享晚年吧。”
男人的話不輕不重,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落在在場每個人的耳朵里,一時間整個大廳安靜的仿佛一根針掉下來都能聽見,只有那被點名的張愛卿最先反應(yīng)過來,倉皇的跪拜在地上,長長的白胡子都拖在地上:“皇上,皇上三思??!”
他猛地磕了幾個頭,一雙渾濁的眼睛里泛起淚花,總是重復(fù)著那一句話:“皇上三思啊……”
剛剛一群跟著附議的人都埋著頭不吭氣,沒有人再說話,當然,也沒有人為自己這位同朝十載的同僚求情,官場就是這樣,人情冷暖,出事了便知曉。
冉代之冷笑一聲,朝著空氣揮了揮手:“來人,卸了他的官帽,派人收了他的府址?!?p> “不……皇上,皇上臣知錯了!皇上三思啊……”
冉代之聽著他的叫喊聲,仿佛戲子一樣讓人好笑,他冷著臉隨意的擺了擺手,不咸不淡道:“拖出去?!?p> 不出片刻,大廳又恢復(fù)的安靜,冉代之的食指輕輕的敲著桌子,慢悠悠道:“誰還有奏?”
也不知道是聲音大了,還是大家都安靜了,他的話在大廳里晃了幾圈,空曠的發(fā)出回音的余味。
一時間無人應(yīng)答,驀地門口傳來一聲蒼老有勁的聲音,人來沒有進來,聲音卻先到了。
“皇上,老夫的孫女何時給一給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