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是你做的嗎?”喻孤白冷冷地問道。
喻孤簫一愣,“你什么意思?”他沒想到喻孤白會這么問,他也不知道喻孤白為什么這么問。
“我就是問問?!庇鞴掳灼策^頭,不再看著喻孤簫,語氣依舊冰冷。
喻孤簫愣了一會兒,想到洛凝兒剛剛跟自己說的事情,她說喻孤睿特意在宮門口等喻孤白回來,頓時恍然大悟,問道:“是不是喻孤睿跟你說什么了?”
喻孤白冷笑一聲,你怎么知道是喻孤睿跟我說什么了?你真的這么在意喻孤睿跟我說的話嗎?你是心虛了嗎?還是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訴我?
喻孤簫繞到喻孤白面前,低頭看著他,又問了一遍,“他到底跟你說什么了?”
“他沒跟我說什么,我也不過就是隨便問問,太子殿下何必這么緊張呢?”喻孤白冷冷地說道,他從來沒有用過這種語氣跟喻孤簫說話,他向來遵從他,信任他,貼護他。
“隨便問問?你像是隨便問問的樣子嗎?”喻孤簫心里也來了氣,一是氣喻孤白的今天對自己的態(tài)度,也在氣喻孤睿胡言亂語。
“太子殿下是心虛了嗎?”喻孤白冷笑道。他本來是想要試探一下喻孤簫,他本就只是聽了喻孤睿的話心中有了疑慮,他本想問清楚,可是,喻孤簫的反應(yīng)讓他失望,他沒有回答自己,而是反問自己是不是喻孤睿說了什么,他怎么知道喻孤睿跟自己說了什么?他很擔心喻孤睿跟自己說什么嗎?在興慶宮他也問過了喻泰順育湖閘口的事情,喻泰也是閃閃爍爍,不肯告訴自己任何事情,還說讓自己好好休息不要管那么多,可是,那件事差點要了自己的命??!就算不是為了新安那些流離失所的百姓,是為了自己,喻孤白也要搞清楚這件事到底為何而起又是如何了結(jié)的吧。
越思越想,喻孤白心中的疑慮越重。刑部封鎖消息,喻泰閉口不提,他怎么會不去懷疑?
“五殿下,您這是什么意思?這樁案子已經(jīng)結(jié)了,殿下若是有什么疑問可以去刑部問吶,您,您怎么能懷疑太子殿下呢?”季迎江疑惑地問道,他真的想不明白,為什么去了新安一趟回來,五殿下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我去刑部問,刑部會告訴我嗎?太子殿下不是已經(jīng)下令封鎖消息,讓刑部暗中處理了嗎?”喻孤白看著喻孤簫說道。
喻孤簫苦笑,暗中處理此事是喻泰的吩咐,他不想把事情搞的人盡皆知,以免打草驚蛇,這件事在外人眼中就終結(jié)在了唐篤身上,誰也沒有牽涉進來,與司徒將軍府更是沒有扯上任何關(guān)系。他要讓司徒望安安心心地守好南疆。沒想到,這樣的處理,竟然成了喻孤白懷疑自己的理由。喻孤簫感覺好無奈,他甚至都懶得去解釋什么。他也想清楚了,喻孤白在新安忙于賑災(zāi),對于案情絲毫不知,喻孤睿便利用這個契機哄騙他,說到底,還是想挑撥他和喻孤白的關(guān)系,然后利用喻孤白對付自己,這應(yīng)該就是喻孤睿特意等候的目的,或許,制造新安一事,也是這個目的······
喻孤簫想得出了神,喻孤白卻當他是無話可說,連辯解都不愿意去辯解。
喻孤簫確實也不想去辯解什么,季迎江卻是很著急,他連忙解釋道:“封鎖消息是陛下的旨意,這難道要怪殿下嗎?而且這件事本來就是?!ぁぁぁぁぁぁ奔居R上就要說出這件事是睿王的主謀,至于目的是什么還不清楚,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喻孤簫呵斥一聲打斷了。
“孤白,你不在京城這幾天發(fā)生了很多事情,閘口一案也不像你想的那樣,至于為什么封鎖消息,為什么我不解釋,我有我的苦衷?!庇鞴潞崏毫藟夯饸猓钠綒夂偷貙τ鞴掳渍f道。
“發(fā)生了很多事?比如你幫洛凝兒找好了住處?”喻孤白反問道。
“喻孤白!”喻孤簫呵斥道。他從來沒有叫過喻孤白的大名,這次是真的壓不住心中的火氣了,他這是什么意思,在暗諷自己沉迷美色不問朝事還是在指責自己蓄謀了順育湖閘口一事?喻孤簫不知道喻孤白今天是怎么了,他很困惑,也很氣惱,喻孤白什么時候也學會用這種口氣跟自己說話了?
被呵斥了一聲,喻孤白也自知失言,轉(zhuǎn)過身不再和喻孤簫對視。他心里很亂,本來完成了任務(wù)順利返京是一件喜事,可是從在宮門口遇見喻孤睿的那一刻起,喻孤白的心思就亂了,憤怒,委屈,不解,懷疑,全都堵在心口,難受得很,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在新安賑災(zāi),可是背后竟然可能有人在謀害自己或者為了什么目的不顧百姓的生死,他就不寒而栗。如果真的是喻孤簫做的,他不在乎喻孤簫故意讓自己代替喻孤沐去新安,他在乎的是喻孤簫對生命的無視,對百姓的無視。
兩人陷入僵持,喻孤白背對著喻孤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說道:“是臣弟失言了,還請皇兄恕罪,但是臣弟以為,不管是什么苦衷,也不能拿百姓做籌碼,臣弟以為,皇兄身為太子,就該待天下蒼生以仁愛?!?p> 喻孤簫看著喻孤白的背,有些單薄的身影,衣衫上還帶著遠歸的塵土,他咬咬嘴唇,說道:“我會的。但是我不明白,我到底做了什么讓你以為我不會待天下蒼生以仁愛?我做了什么讓你會相信其他人的挑撥認為我會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孤白,你懷疑我是你的權(quán)利,我不會去解釋,不是因為無話可以為自己辯解,而是我問心無愧?!?p> 喻孤白低下頭,輕輕閉上了眼睛,他開始動搖了,是啊,大哥做的哪一件事不是問心無愧,大哥怎么會做這種事情?喻孤白只覺得腦袋一陣一陣的眩暈,連日操勞又連日趕路,他有些累了?!按蟾?,我可能需要冷靜一下,先告退了?!闭f完便離開了。
“殿下,您為什么不告訴他?”季迎江問道,他本想告訴喻孤白這件事是司徒望所為,可是喻孤簫打斷了他。
“他對喻孤睿的話已經(jīng)信了一半,若是我現(xiàn)在把真相告訴他,或許在他眼里那就不是真相,而是我的說辭?!庇鞴潞崌@了口氣,解釋道。
“可是,五殿下已經(jīng)誤會您了······”
“給他點兒時間,他會想明白的?!庇鞴潞嵳f道。他相信喻孤白只是一時沖動,給他些時間冷靜,他會想清楚的。如果他真的會相信喻孤睿的話,在離京前就信了,他相信喻孤白,不會被喻孤睿利用的,哪怕是他也不再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