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秋水臉上驟的冷如寒霜,她瞟了一眼梅蘭,繼續(xù)說道:“難道你就沒有一次希望我死?”
“師姐說的什么話,”
梅蘭急忙解釋道:“我怎么可能希望你死呢?你可是我的師姐啊,我們至少還有同門情誼啊,師姐這么想我,讓我真的很是心寒呢!”
說完,又抬起手,輕聲掩面而泣。
“別假惺惺的裝好人了!”
張秋水完全不去看她的臉,揮了揮衣袖,背過身去。
“張乳母,有話好好說,我等都不甚明白,當年發(fā)生了何事?”
謝無影擦擦臉上的汗珠,安慰張秋水道。
“謝門主,這么多年,你都沒發(fā)現(xiàn),你的枕邊人,竟是毒蝎心腸?!”
張秋水憤憤地向著謝無影,繼續(xù)說道:“她的本名叫蘭亭!你自己告訴謝門主,是也不是!”
張秋水狠狠的瞪了一眼梅蘭,語氣覆上冰霜。
“夫人,你告訴我,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謝無影始終沒明白,今日這是怎么了,突然自己共處了十幾年的夫人,居然是另一個人。
“師姐,我竟不知你怨恨我這么深……”
梅蘭依舊楚楚可憐模樣。
“十幾年了,我活下去的唯一目的,便是能找到我的一雙兒女,如今我也找到了我的女兒了。”
張秋水說罷,深深的看了一眼陶蕓蕓,“而我的兒子……”
她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只是眼神有意無意地瞟了一眼謝清風。
謝清風被這突如其來的眼神為之一怔,他皺了皺眉,似是在沉思。
“胡說八道!簡直胡說八道!”
梅蘭已經注意到了此刻張秋水眼神的變化,她驚恐地尖叫起來。
“不錯,我是蘭亭不錯!但是,我從來沒有想傷害過你,師姐,同門一場,相煎何太急!”
“好一個相煎何太急!”
張秋水突然笑了,“好一個同門一場,相煎何太急!你在設計陷害我的時候,可否想過同門一場?!”
“師姐,你在說什么?我根本聽不懂!”
梅蘭一副聽不懂的模樣,卻皺起了柳葉眉,神情凝重。
“我今日才知道,我的一雙兒女失散,定是與你有關!從一開始,遇見孩子他爹,便就是你的計謀,對不對?!”
張秋水閉上眼,似乎陷入了回憶。
“不,不是我!”
梅蘭矢口否認,身體卻一步一步連連后退。
“不是我,你的兒女失蹤,跟我有什么關系!而那個男人,是你當年違背師父意愿,和他愛的死去活來,跟我又有什么關系!”
“你說的對,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張秋水長長嘆了一口氣,痛苦的神情溢于言表,“就是因為我當年的無知,才害的師父慘遭毒手!是我,害了我們萬毒門百條性命!”
“你說什么?萬毒門?!”
謝無影震驚的定在原地,他看向梅蘭,喃喃自語,“萬毒門?也就是說,夫人你是萬毒門的人?”
“那又如何?”
梅蘭輕笑一聲,“我是萬毒門的人,又如何?師父是因你而死,怪不了別人!”
“你敢說,師父不是你害的?!”
張秋水恨恨地看著梅蘭,“你利用我年少無知,讓師父對我失望至極,只是你卻沒想到,師父竟然還是執(zhí)意要將掌門之位傳與我,于是,你便心生歹意,滅了整個萬毒門,那是幾百條人命??!都是同門子弟?。∧恪趺聪碌娜ナ?!”
“哼!笑話!這件事,可不是你猜想便能作數(shù)的,證據呢?你得拿出證據出來!”
梅蘭毫無畏懼,瞥了一眼張氏,語氣平穩(wěn)。
“你想要證據,也不是沒有。”
一個銅鈴般的聲音從梅蘭背后傳來,梅蘭頓時覺得后背一片發(fā)涼,她轉過身,看著身后的少女臉上淡淡的淺笑。
“張乳娘身上中的毒,名叫萬花,不知謝夫人可曾聽過?”
卓一心緩緩走上前來,接著道:“沒聽說也無妨,只要知道這萬花只有萬毒門的掌門人才有就好。”
張秋水看著卓一心微微點了點頭,道:“當我知道我已經中毒的時候,我便知道,我中的是這萬花之毒,無色無味,一次中毒后,十幾年間沒有任何反應,卻每年發(fā)作一次,癥狀似是風寒,沒有任何人覺察得出來。當年師父她老人家跟我提過這個,當時授意我小心的時候,便已經告訴我,萬花,被偷了!”
張秋水說完轉過身,看向梅蘭,“而偷去萬花的,便是你!”
“信口雌黃!”
梅蘭憤憤的開了口,“簡直是信口雌黃!我為何要偷萬花!”
“師父曾經說過,這萬花是等待下一任掌門人接任之時,贈與她的信物,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使用。而當時,師父選定的下一任掌門人,便是我!”
張秋水不急不緩的陳述著往事,一邊同時也在觀察梅蘭的臉色,梅蘭臉色微變,青紅交接。
“笑話!你從何而知,師父想要將下一任掌門人交給你?”
梅蘭輕蔑的一笑,似是這句話徹底讓她失去理智。
“自然是師父親自告訴我的?!?p> 張秋水似乎覺察到了梅蘭對掌門人之位的敏感程度,轉而繼續(xù)說道:“師父臨終前將我送走,便是已經預知將來,想讓我留著這條性命,替她守護著掌門玉牌!”
“掌門玉牌?!”
梅蘭猛的一驚,“你是說,掌門玉牌在你的手上?!這怎么可能!”
“有何不可能!”
張秋水從衣袖里拿出一方玉牌,攤在了手掌心,梅蘭看了那玉牌一眼,便大驚失色!
“你且看看,可否認識這玉牌!”
張秋水淡然看著大驚失色的梅蘭,眼神卻瞟了瞟梅蘭身后站著的兩個黑衣侍從。
兩個黑衣侍從從進來便未發(fā)言,他們互相交換了一眼神色,似是皆微微一怔。
“這……怎么可能!”
梅蘭快步走上前幾步,欲搶過玉牌,張秋水只是手輕輕一收,玉牌便被她重新收回衣袖,她瞟了一眼怔怔的梅蘭道:“師父向來對我疼愛有加,師父的仇不共戴天!只恨我當年年少無知,從來不曾想過我朝夕相處的師妹你,居然是如此心懷叵測之人!”
“不可能……不可能……你撒謊!”
梅蘭突然歇斯底里,她后退幾步,臉上極盡扭曲,“不可能!師父……她不可能把玉牌交給了你!師父她告訴我,她已經將玉牌銷毀了!”
“這么說,師父臨終前你在跟前?”
張秋水淡淡地看向極盡扭曲的梅蘭,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