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閑談波濤洶涌
“多謝主公！主公能夠如此重視此事，實乃臣之幸事！”蔡邕半躬著腰站在杜霍的旁邊，擺出畢恭畢敬的姿態(tài)，以此表示他對杜霍的尊重。
然而他這一舉動，在杜霍看來卻并不是十分討喜。
或許是因為觀念不同的緣故，故而杜霍總會潛移默化的，將這種儀禮歸類到“卑賤”二字上。
不過，杜霍雖然心中是這樣想的，但他卻并沒有用言語和神情將其表現(xiàn)出來。
經(jīng)過長時間的鍛煉，此時他已經(jīng)掌握了言語的表達(dá)，以及神態(tài)的表現(xiàn)。
在杜霍看來，這便是一門功課，一門能夠讓他在這個世界立足，并且長久發(fā)展的必備學(xué)識。
“坐下說話吧！你站在這我不太舒服！”杜霍盯著身旁的蔡邕看了幾秒，繼而開口示意道。
“謝主公！”
然而當(dāng)杜霍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一貫秉承禮儀的蔡邕，竟破天荒的沒有推辭。而是直接應(yīng)允了下來，并且當(dāng)即找尋了一個位置坐下。
或許他是真的站累了，所以不愿再過多推辭。亦或者，他把楚風(fēng)的這句話誤認(rèn)為是一道命令，故此不敢多言。
總之無論原因如何，蔡邕的回應(yīng)終究是滿足了杜霍的想法，而杜霍則也并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jié)。
待等蔡邕坐定，杜霍的詢問當(dāng)即便脫口而出：“先生，依你看當(dāng)我這封信抵達(dá)之時，那李肅是否會按照約定，履行承諾？”
“……”
聞言，蔡邕稍作沉思繼而答道，“回主公，依在下猜測，此事應(yīng)是十有八九，若真有紕漏，則也無傷大局！”
“哦……若按你所說，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這件事情已經(jīng)基本落定？”杜霍問。
蔡邕施禮答道：“回主公，古往今來，但凡為臣者，皆不敢在主面前妄自菲薄，因為此舉極易令主公輕視！
與之相同，身為臣子，亦不可在主公面前狂妄自大，因為此舉極易令主公厭惡！
而今日主公所問之事，則剛好與這兩事相同。因此，若主公非要求其答案，那在下愿選前者，故作不知！”
“嘖……”
聞言，杜霍不禁咂舌，蔡邕不愧是當(dāng)代名士。孰不知就連這平日閑談，他都要費(fèi)盡心思去品咂考慮，可見，他是一個何等謹(jǐn)慎的人！
“先生，此話若是如此解讀，那可真是冤枉死我了！我只不過是想與先生閑聊幾句而已，并無其他的想法，請先生切勿曲解！”
對于蔡邕這種飽讀詩書，善于猜測他人心跡的人來說，直言相告，無疑是最好的一種解決方式！
而杜霍則恰恰是因為穿了這一點，所以才說出了這么一番話來！
聞言，蔡邕趕忙起身施禮，一臉的慌張神態(tài)：“罪過罪過……在下言辭不當(dāng)，還請主公恕罪！”
“無妨……”杜霍淺笑著擺了擺手，“我先前就說過，咱們只不過是在閑談而已，此時你大可不必將我當(dāng)成主公，而我也不會把你當(dāng)成臣子。
你我二人可互稱為友，難道朋友之間，還會出現(xiàn)有什么言辭不當(dāng)?shù)恼f法嗎？”
“主公，我……”杜霍此話一出，卻是當(dāng)即驚得蔡邕不知所措。
古往今來，不知出現(xiàn)了多少位雄君霸主，但卻從未有幾人，像如今杜霍這般禮賢下士，謙和待人。
“你瞧瞧你這副樣子，難道我這話說的有錯嗎？”蔡邕的反應(yīng)著實逗笑了杜霍，此情此景之下，他不禁心生暗嘆：古往今來這階級之間的差距，真可謂是令人驚恐不已！
“主公無錯，錯在在下，在下大錯矣！”蔡邕神態(tài)慌張的回應(yīng)道。
“你能有什么錯，若是言語不當(dāng)都能惹出罪過的話，但是天下子民豈不是都要變成啞巴了！”
杜霍哈哈一笑，并未將蔡邕的話放在心上，他知道他們二人之間的差距并非一朝一夕可以解除，并且在某些時候，他也不能讓這種關(guān)系發(fā)生太大的改變。
畢竟這個世界也有著它自己的規(guī)律，倘若杜霍強(qiáng)行扭轉(zhuǎn)，那這下場恐怕也并不會太過好看。
“是是是……主公所言極是，是在下愚昧了！”
杜霍一言，當(dāng)即便引來了蔡邕的連聲應(yīng)和。且不管杜霍所言對錯與否，而僅憑蔡邕這種反應(yīng)，那便可以看得出來，此人日后或許并不能堪以大用。
從言語中品咂到滋味的杜霍，此刻依舊保持著，先前那副平靜如水的表情。
“先生，依你看李肅此人可否值得留用？”
而此時，二人的交談依舊沒有停止，只不過多數(shù)時候都是由杜霍提問，然后由蔡邕作答。
“回主公，在下并不是十分明白，主公您的意思！”杜霍此問一出，蔡邕的眉頭當(dāng)即便下意識的皺了皺，雖然很快他的神情又恢復(fù)正常，但他的心思卻依舊停留在這件事情上。
楚風(fēng)嘴角仍有殘留的笑意，只是那笑容看起來，略微顯得有幾分僵硬：“先生是聰明人，而我的話又說得足夠清楚，所以我想先生應(yīng)該能夠聽得懂！”
起初蔡邕以不解其意為托辭，希望杜霍能夠說的更加清晰一些，以便自己言談有度。
然而杜霍卻偏不愿這樣做，看起來這似乎是杜霍在故意刁難蔡邕，而實際上這卻是杜霍，探測蔡邕心機(jī)的一種方式。
“主公謬贊了，既然主公如此信任在下，那在下便斗膽，對此事猜測一番！”
杜霍的一番話，說得蔡邕略微有些下不來臺，無可奈何之下，他只好自己找了一個臺階，希望借此能夠自圓其說，令杜霍滿意。
“先生請講，我愿洗耳恭聽！”杜霍伸手示意，笑容逐漸開始收斂，最終化為烏有。
“不瞞主公所說，依在下之見，李肅此人絕非將帥之才。主公若要留用，則必不能將其委以重任！”
“既然不能重用，那你認(rèn)為他能夠擔(dān)任什么職位？”杜霍問。
“若要量才任職，李肅可擔(dān)任軍中驍騎，準(zhǔn)許他管理少量兵馬，替主公分憂解難！”蔡邕答道。
“李肅先前曾任中郎將，官職僅次于將軍，如今投降我軍，卻只封他為驍騎，這恐怕并不能令其心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