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礦?那陸氏的人大動干戈封鎖南山干嘛?”會議桌旁,一名老者問道,他是雙溝鎮(zhèn)理事會成員。
“是啊。不但封鎖南山,警告我們不得進山,還搞出巨大爆炸來。他們想干什么呢?該不會想強占南山吧,那可是我們的天然屬地啊。”一名胖胖的理事說道。
“如果陸氏要強占南山的話,我們只有舉鎮(zhèn)搬遷了。”一名老者無奈說道。
相鄰村鎮(zhèn)之間,常會因為爭搶地界,大打出手,無論在哪個世界都是存在的,然而當相鄰兩邊的實力對比懸殊的話,地界便無可爭議了,弱小一方,會在強大一方傾扎下,黯然離開或者消亡。
這也難怪雙溝鎮(zhèn)一干主事人坐立難安,若是南聯邦最龐大的勢力,陸氏試圖染指南山,雙溝鎮(zhèn)的處境就不妙了,雖然說鎮(zhèn)上也有些自己的生存手段,但是與陸氏相比還是太過脆弱了些。
“搬遷?!說得輕巧,鎮(zhèn)上持續(xù)了幾十年的長期布局,能搬嗎?搬得了嗎?”
有人反駁,話語中提到的“長期布局”葉潭不明所以,不過,聽起來好像很牛。
“那又怎樣,以我們的實力跟陸氏對抗,不等于雞蛋碰石頭嗎?”
理事們爭吵起來,個個臉色漲紅,神情激憤。
“安靜,連人家來干什么都沒搞清楚,就說到舉鎮(zhèn)搬遷上來,你們也太沉不住氣了吧?稍安勿躁,先聽葉潭說說?!鳖V情L者,雙溝鎮(zhèn)靈魂人物,理事長葉隆厚呵斥,室內馬上安靜下來,針落可聞。
所有人閉上嘴,目光齊刷刷看向葉潭,有人神色凝重,有人忐忑不安,有人神情激憤。
被眾人盯著,葉潭將一個哈欠強行咽了回去,打起精神來。
“理事長,諸位爺爺,事情是這樣的……”葉潭將整件事,簡略又不漏重點的,向眾人陳述一遍。
“真是星外公敵?”聽完葉潭陳述,眾人久久不能回神,沒想到,一件有可能影響全世界格局的大事,發(fā)生在了身邊,葉隆厚氣度沉穩(wěn),率先反應過來,問道。
“不能確定。不過,那飛船的外形的確不與現存任何一款飛行器相似。”飛船被擊毀前,葉潭曾見過它的全貌,他是系統學習過的,對于現存并公之于眾的重要機械設備還算了解,因而有此判斷。
“既然不是世上現存的飛行器,為什么你又不確定呢?”理事長葉隆厚似有所感,覺得葉潭所說是有根據的,于是問道。
“我覺得整件事透著詭異?!?p> “哦?你說說,怎么個詭異法?”葉隆厚點點頭,露出欣喜表情。
“要真是星外公敵,應該是聯邦武控司出手,甚至會驚動眾邦聯盟??墒牵@樣的大事,竟然由陸晟以個人名義,拉起一支臨時隊伍,匆匆應付。這不是過分輕視星外公敵,就是有意拿全世界人的生命開玩笑,給陸晟天大的膽也干不出這樣的事來。歷史上曾出現過,某勢力故意散布公敵信息,迷惑大眾,從而借勢鏟除異己。所以我覺得整件事透著詭異?!比~潭篤定,對自己的判斷很有信心。
“葉潭小子有見地啊。出去學習過的孩子就不一樣?!?p> “是啊。分析起事情來頭頭是道,不像我家孫子,幾棍打不出一個屁。”
理事們低聲議論著。
“按你剛才所說,僅僅一艘小型飛船的話,單憑陸氏內部力量就可以對付了啊。陸晟為什么又要布這樣一個局呢?今夜應邀而來的人,沒一個易與之輩,你能看出端倪,想來陸晟的局也瞞不過別人的眼睛?!比~隆厚嘴角含笑,引導葉潭深入分析。
“陸氏內部實力可以解決的問題,陸晟卻邀請大批高手過來助拳,應該是想借勢。他的對頭也不簡單,陸晟要拉其他人下水,到時真惹出大亂子,黑鍋也是大家一起背?!?p> 葉潭頓了頓,拿起桌面一杯水,也不知是誰的,仰頭便喝了下去。也是難為他了,這是他穿越過來,幾經波折后,饑渴交加時,進肚的第一杯水。
葉隆厚隨意接回葉潭手中水杯,還給續(xù)滿了,示意后者繼續(xù)。
“當時陸晟說出要對付的是星外公敵時,有不少人提出質疑,可在他的威逼利誘下,所有人都沉默了。那些人甘愿幫陸晟出力,或者畏懼陸氏,或者有自己的難處??v然承真師傅這樣的天階強者,也會因為得到一筆錢糧而欣喜,其他人更不必說了。陸晟的手腕頗為高明,他巧妙利用現場各方勢力的弱點,聯闔縱橫,借勢己用?!?p> “這么說來,星外公敵之事大概是假的了。陸氏封鎖南山也是一時之舉,他們撤離后應該不會再回來了,你認為是這樣嗎?”葉隆厚將續(xù)滿水的杯子遞給葉潭,問道。
葉潭接過杯子,又是一口悶,正饑腸轆轆,喝兩杯溫水騙騙腸胃,肚子舒服多了。
“是的。他們應該不會再回來?!比~潭答道。
“可是,你把那把什么刀帶了回來,不是又埋下禍根了嗎?”胖理事說道。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一把至強者用真氣煉化過的武器,武修眼中的瑰寶,難保有人會動歪心思啊?!?p> “匹夫實無罪,有罪的是弱肉強食的森林法則。即使這樣,我擁有朔月刀,有承真師傅的背書,我倒要看看哪個不開眼的還敢起貪婪之心?”說起朔月刀葉潭就來氣,不禁咬牙恨恨說道。
“唉?!迸掷硎?,嘆息一聲,搖搖頭,那表情好像在說,葉潭小子雖然機靈,終究還是太嫩了啊。
“有了天階強者的背書,恐怕是沒人敢再打朔月刀主意的了。不過,難免會有小人另外生事?!币幻硎抡f道,他長得高高瘦瘦,年紀是眾人中最大的。
“還待怎樣,難得葉潭結交了一位天階強者,要是將朔月刀交出去,豈不是落了承真前輩的面子?這樣兩頭不討好,我們的處境更加不妙?!庇腥朔瘩g,他倒是將事情看得通透些。
“我知道。我這不是怕那些人借機為難雙溝鎮(zhèn)其他人嗎?”高瘦理事說道,言下之意,頗有責怪葉潭貪一時之快,將朔月刀這塊燙手山芋帶回雙溝鎮(zhèn)的意思。
“哼。雙溝鎮(zhèn)能在城外獨自立鎮(zhèn),靠的不是運氣。我們也不是泥捏的,要是有人不開眼,我會讓他們好看?!比~潭的二叔,葉開山,熱血方剛,表現出的氣勢與垂暮老者截然不同。
高瘦理事咂咂嘴,搖搖頭,沒接葉開山的話。
“我們是山中野人,進出都與狼虎為伍。沒什么好怕的?,F在年青一輩的人,不必太過瞻前顧后,放膽去闖才有可能一代比一代強。否則,即使我們?yōu)楹筝叢季值迷俣?,再好也保不了他們一輩子?!比~隆厚淡淡說道。
“咕轆……”葉潭肚子發(fā)出悶響,看來之前喝下去的溫水,非但沒有騙過腸胃,反而引起了它們的強烈抗議。
“既然鎮(zhèn)上沒有重大危機,大家散了吧。開山快帶葉潭回去吃些東西,好好休息一下?!比~隆厚說完,擺手示意散會。
……
葉潭和葉開山一起住,家里還有他二嬸和堂妹葉曉花,至于葉開山的大哥,葉潭名義上的父親,從沒出現過。
兩層小平房,全金屬結構,不過從墻面可以看出,房子是由不同材質金屬、不同顏色板塊構建而成,顯然它的原材料是人們從外面回收回來的。
到達家門口,葉潭再次用力蹭著鞋底,那塊黑泥可謂頑固,總是蹭不掉。
“別弄了。這又不是你學校宿舍,要求一塵不染?!比~開山將葉潭拉進屋里,令后者打算查看一下粘上鞋底的是什么東西的想法沒有實現。
“潭子回來啦?!睆N房響起葉潭二嬸的聲音,中年婦女穿著樸素,腰間圍著圍裙,應該是在煮早餐。
“二嬸。我回來了,早餐吃什么???”葉潭對二嬸陳稻香笑笑,問道。
自打記事起,葉潭就與葉開山夫婦一起生活,家人感情深厚,即使融合了兩個靈魂的記憶,那種自然而然的親切感,還是一見面便真切反應出來。
“有包子,還有你愛吃的清湯面。先坐一下,很快就行?!标惖鞠阈θ轁M面,說完轉身入廚房繼續(xù)準備早餐。
“哥。你回來啦!”
脆嫩聲音響起,葉潭想也不想,攤開雙手。嬌小人影閃動,一個小女娃,五六歲年紀,穿著睡衣,手里拖著與她身形差不多大的布娃娃,飛身撲進葉潭懷抱。
“哎呀。曉花,你哥我回來了?!比~潭雙手貼在如瓷娃娃般惹人憐愛的女孩臉上,用力揉搓著。
“嗯?!迸夼ゎ^躲避,卻逃不出葉潭的掌控,只能往后者身上拱,小手朝葉潭側腰伸去,稚嫩聲音說道:“撓你癢癢,撓你撓你……”
“哈哈……”酸癢感覺,令葉潭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用力抱緊小女娃,阻止她的攻勢。
“嗯?哥,你很臭啊?!毙∨迠^力推開葉潭,退后兩步,苦瓜臉上小鼻抽抽,眉頭皺成了波浪形。
葉潭抬起膀臂,嗅了嗅,差點熏了個跟頭。
“靠。”葉潭自己都忍不住咒罵一聲,汗味、血腥味、泥土味、甚至石洞里劍齒虎的屎尿味也沾染了一些,那味道不熏人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