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衙役們照常巡邏,一個個愁眉苦臉、無精打采的。
“若是牛捕快在就好了?!?p> 不知是誰先開了腔,一石激起千層浪。
“就是啊,若是牛捕快在的話,任務很少會失敗的?!?p> “就算失敗了,那吳縣令也不敢扣咱們的銀子啊。”
“唉——”
......
臥房中。
池生把最后一扇窗戶關上之后,就等不及的往床上爬去。
“發(fā)財嘍,發(fā)財嘍。”
大清早,上官府便差人送來一大盒金錠子,再加上他私自苛扣衙役的那些個銀子。
他發(fā)出了極小聲極興奮的聲音,壓著音量,尖聲笑著,聽起來怪異極了。
他貪婪撲在在這些硌人的玩意上,絲毫沒有不適感,反而一臉滿足。
他從來沒見多這么多金子,銀塊。
“才這么點,就高興成這樣?”
池生聽到異聲,身子一硬,目露兇光。
他一只手緊緊摟著他的寶貝們,另一只手按在了腰間的匕首上,警覺的環(huán)顧著四周。
“誰?”
見沒有回答,他不由得更慌了,喊道,“是誰,別裝神弄鬼了,有種就出來!”
“池生,你要殺我?”
“牛,牛朱安,你的腿,不是?”
池生吃驚的看著他完好的雙腿,若不是當年親眼所見,他絕對不敢相信這雙腿曾經(jīng)被人一刀砍斷過。
先不說是如何接起來的,短短兩年就恢復如初,這也太嚇人了吧。
只是,按道理,他才三十歲罷了,怎么會這般蒼老,仿若年過五十的老人了。
牛朱安一身黑衣,頭發(fā)花白,見他如此神色,便拿過一錠銀子,徒手捏成了粉末。
還沒反應過來,地上便一層銀色粉末了,池生心疼的想去撿起來,他甚至都沒有看清楚,他是如何把銀子取走的。
速度之快,內(nèi)力之深,讓池生害怕的咽了咽口水。
他可是牛忻的親弟弟啊,根本就不是一個好惹的主兒。
“你,你什么意思?”
“我們合作?!?p> 牛朱安勢在必得的盯著他的眼睛,不容他回答,道,“你若是不從,我便去告訴牛妞妞,你都背著她做了些什么好事?!?p> “你要說就去說好了,反正我,我,我一切都是為了吳縣令,牛妞妞就是個女子,本來就不適合待在衙門之中,再說了,吳縣令早就看她不順眼了?!?p> 池生冷笑,大不了我就把金子全都上交了,吳縣令還不眉開眼笑?你可不知道你的牛妞妞有多不會變通,就這種愚笨之人,在官場人只會受到排擠。
而我,才適合待在這里。
“哦?”
牛朱安不急不慢的在屋子里踱步。
嘖嘖,這古董花瓶,衙門里養(yǎng)著這大蛀蟲,堪憂啊。
“你這幾日做的缺德事兒,我可不敢興趣,我只是奇怪書院砸歸砸,怎么好端端的就起了大火了呢?”
輕輕松松的一句話,池生瞬間就開始冒汗了,后背濕了一大片。
“你說什么,我聽不懂。”
池生心虛的別開臉。
“不懂?不懂啊,王麻子的尸體還被你埋在亂葬崗邊的樹林里了呢,怎么?咱們的池大捕快大發(fā)善心了?”
他,他怎么會知道我賄賂王麻子,讓他趁亂點火,后來,為了以防萬一,斬草除根了?
若是被吳縣令知曉,光殺了王二麻子這一條,他都活不成了,更別說是陷害吳廉了。
“噠,噠,噠?!?p> 牛朱安也不急著繼續(xù)說,好整以暇的觀賞著屋里的陳設,腳步聲在安靜的屋里顯得格外的清晰。
而刺耳。
每一步就像是踩在了池生的指尖上一樣,讓他呼吸都不順暢了,他連金子、銀子也來不及顧著了,跌下床去,拼命的爬到了牛朱安的腳邊,直磕頭。
“你這是干什么呢?”
語氣中輕蔑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你讓我做什么我都答應,求求你,別,別?!?p> 牛朱安欣慰的摸摸他的頭,道,“好孩子?!?p> “不知,你要我?guī)湍阕鲂┦裁?”
“很簡單。”
......
“主子,牛妞妞來了,主子?”
半天沒有回話,阿迪奇怪極了,便敲起了門。
“篤篤篤......”
池生吸了口氣,像狗一樣狼狽的喘了好幾大口,才道,“知曉了,我等等就到,你先去招呼著?!?p> 這聲音有點兒不大對勁,阿迪忙問道,“主子,你,是不是出什么......”
池生惱羞成怒的打斷了他的話,大罵道,“狗奴才要死了是吧,我叫你滾聽不懂嗎?滾!”
“是,是?!?p> 阿迪趕緊退下,嗯,這才是主子。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主子剛剛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心虛,額,必然是他想多了。
“這......”
池生瞄了他一眼。
牛朱安拍拍褲腿,道,“我走了,好孩子,接下來就要靠你了?!?p> “是?!?p> 待人離去,池生膽怯的目光霎時變得兇狠起來。
牛朱安,咱們走著瞧,晚輩希望你能有機會安度晚年才好。
妞妞一路跑來,渴的不行。
這時,丫頭上了杯好茶,她剛舉杯要喝,離口還有一寸時,還是放下了。
這外面的東西,還是不能隨便喝的,上次就......
說來運氣不錯,茜色珍珠好像也不是個壞人,就是喜歡搶人家的東西,好好教育一下,應該是可以改邪歸正的吧。
他這個人也很奇怪啊,搶人家東西之前,還要寫封信告知一下,不知說他客氣好呢,還是囂張好呢。
噗。
她硬把杯子放下的動作,真是太好笑了,虧得不眠大盜數(shù)年,生生忍住,不然絕對會破功。
還是長記性了呀,也不是太蠢。
聽見了腳步聲,不眠注意到了一個慢慢走來的人。
他倒是來了。
不遠處的池生停了步子。
不知牛妞妞她在想什么,撐著下巴,晃著腿,傻笑個不停?
難道連她這個丟了捕快差事的廢人也要嘲笑他嗎?
霎時間,他眼底寒光畢現(xiàn),就持續(xù)了一小會兒,便轉(zhuǎn)化成憨憨傻傻的模樣。
不眠挑眉,呵。
“老大——”
他笑嘻嘻的坐到了她邊上,道,“老大,幾日不見,可是想我了?!?p> “美得你?!?p> 妞妞把他貼過來的臉推離了好遠,一臉嫌棄。
“那是怎么了啊?”
池生接過丫頭端來的茶水,剛要入口。
“等等!”
妞妞及時截獲。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