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故作高深的老人家
夜深人靜，顧凡翻來覆去睡不著，他開始后悔了，不應該為了和杜俊唱反調(diào)而不參與對方組織的活動，想想也是傻，本來這一趟出游就是杜俊策劃的，顧凡自己還不是為了林汐跟著來了，怎么現(xiàn)在就為了面子不跟著去了呢。
實在不安心，于是顧凡起來走動走動，來到了山下，看著漆黑一片是山林，還能聽到一陣陣古怪的鳥叫，同時一陣涼風錯過，心里不知道為什么有點發(fā)毛。
這個時候陸依走了過來，遞給了顧凡一支煙，一副我很懂你的表情，接著說了一句：“是不是很擔心，如果你陪著林汐去了，路上有一個照應，你想想看這么黑的夜晚，這么陰森的山林，要是突然蹦出去什么阿貓阿狗，把林汐嚇壞了，她肯定往你懷里鉆啊，現(xiàn)在你不去，還不知道她會往誰的懷鉆?！?p> 聽了這話，顧凡一臉鄙夷：“我說老兄，你確定你是來安慰我的。”
“當然，不光是安慰，我還給出了百分百良心建議，我建議你在林汐還沒有投入別人的懷抱之前，現(xiàn)在趕緊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殺過去。”陸依一邊說一邊笑得很邪惡，就好像期盼一場好戲一樣。
顧凡皮笑肉不笑的說了一句：“謝謝你的良心建議，但我想知道你為什么不去，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一趟跟來的目的，還不是看中了舞蹈社的一個女生，剛剛你說的方法你不打算實踐一下?！?p> 陸依立刻擺出一副凜然的樣子：“哎，我的事情暫時放在一邊，我好兄弟的事情才是當務之急，看我一向就是這么急人之所急的優(yōu)秀死黨?！?p> “怎么辦呢，厚著臉皮去嗎？你沒看到杜俊說話的語氣和神態(tài)，一副我們舞蹈社的活動你們瞎跟來做什么。”說完這句，顧凡猛抽了一口煙，心里十分的不痛快。
陸依忍不住嘆息：“是啊，人家天之驕子，學習又好，多才多藝，能力又強，很多女生芳心暗許，怎么看的上我們，人家這么優(yōu)越卻被你搶了看中的妞，相信他心里更加不痛快吧?！?p> “沒辦法，緣分嗎？半點不由人啊?！鳖櫡舱f是這么說，但心里還是忐忑的，顧凡自認自己不差，但實事求是的話還是比杜俊差了一截，所以內(nèi)心深處多少有點自卑，更清楚杜俊這個情敵到底有多強。
這個世上誰或多或少都有自卑的地方，顧凡、陸依、杜俊、林汐都不能例外，但區(qū)別在于有些人默不作聲，有些人掩飾的很好。
顧凡不是不相信林汐，但信任并不代表他不在意其他男人打林汐的主意。
突然陸依說了一句：“奇怪他們應該帶著手電筒吧，怎么山上一點光都沒有看到?！?p> 聽了這話，顧凡也覺得奇怪，暗理來說不應該啊，稍微有點光晃動才是，莫非他們是走到了山的另一面。
陸依又說了一句：“你說這么晚，天色這么黑，深山老林會不會鬧鬼啊?！?p> 顧凡干笑了一聲：“老兄，拜托你別嚇人好不好，我女友還在山上呢，你喜歡的妞也在山上呢。”
“所以啊，你更需要讓林汐知道你有多么在乎她。”說完陸依就掏出一個手電筒遞給顧凡，那狡猾的笑容似乎看好戲一樣。
顧凡接過手電筒掂了掂，心里到底是守護林汐重要，還是和杜俊唱反調(diào)重要，杜俊提議爬山看夜景，顧凡擔心地震提議待在安全的地方，如果顧凡現(xiàn)在沖上去，等于是向杜俊認輸啊。
還想什么，當然是林汐重要，就在顧凡準備上山的時候，突然走過來一個白發(fā)蒼蒼，慈眉善目的老人，更讓人意外的是他大半夜還在掃地。
顧凡和陸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覺得這畫面有點不協(xié)調(diào)，而那個老人家就像是沒看到顧凡和陸依一樣，依舊自顧自在掃地。
等到老人家掃地掃到他們附近的時候，陸依忍不住問了一句：“老人家你大半夜的掃地，你是不是有點太勤勞了，不是應該等明天太陽一升起來你再掃地嗎，再說了現(xiàn)在黑燈瞎火的，你也掃不干凈啊。”
聽了這話，老人家停了下來，看著顧凡和陸依驚愣的樣子，老人家意味深長一笑：“說得對，這么黑的環(huán)境，掃地怎么掃的干凈，簡直就是浪費力氣和時間，但就算明天太陽升起來了又怎么樣，你掃干凈了，第二天還會臟，你還是要繼續(xù)掃，這地你掃不掃干凈其實對我來說已經(jīng)不重要了，人生就是這樣，很多事就是這么徒勞無益，很多事情你看著做的有意義，到最后你會發(fā)現(xiàn)其實什么都不是?！?p> 顧凡先是驚異了片刻，然后趕緊回過神來：“聽著好像很有道理，但感覺那里不對，大爺你在教我們哲學嗎？”
“不，我只是在給你們提個醒，以后說不定對你們有用。”老人家沉思了片刻，然后哀嘆連連：“有些事無論你怎么努力也無法阻止，就像這地，你無論怎么掃，第二天還是會臟，那要怎么辦呢？”
陸依聽著一愣一愣：“大爺，我其實很少干家務，對掃地沒有研究，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但我知道你一定很厲害，掃個地都能說出這番讓我這個大學生都無法理解的深奧的問題?！?p> 老人家笑了笑：“你們現(xiàn)在不理解沒有關系，你們只需要記住，地有沒有掃干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才能讓地不再臟，你如果無法阻止地面一直變臟，你就算天天掃也無濟于事?！?p> 陸依苦笑了一聲：“這地怎么可能不臟，這可是困擾了人類千百年的大難題。”
老人家又說了一句：“但如果我希望這里的地每天都會臟呢，這樣我就可以繼續(xù)掃地，有活干，有錢掙?！?p> “這又是什么意思?！鳖櫡埠完懸涝趺锤杏X老人家在給他們叫一個很簡單但同時又很深奧的問題，現(xiàn)在他們腦袋有點混亂了。
“年輕人，你們現(xiàn)在不懂，將來就會懂的?！闭f完這句，老人家抬頭看了看山上，忍不住嘆息：“你們的朋友上山有一段時間了，希望他們能夠玩的愉快?！?p> 顧凡點點頭：“我們也很希望他們能玩的愉快。”
老人家又問了一句：“但是你們沒有去，看來有些是注定的，有些人應該去，有些人應該留下來?！?p> 陸依立刻苦著臉：“什么意思啊大爺，我知道我們因為地域關系，可能還有點代溝，可能這代溝不止一點點，所以思想上交流有點困難，但拜托你說話的時候考慮一下聽得人能不能聽明白啊?！?p> 聽了這話，老人家忍不住笑了起來：“我的意思是不能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有人爬山，就要有人在山下接應，以防萬一?！?p> “太好了，太爺你終于說了一句讓我們明白的話，看來我們的代溝沒有想象那么大?！鳖櫡埠完懸栏吲d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什么意思啊大爺，什么叫以防萬一，難道你們這座山有什么意外的事情會發(fā)生嗎？”
老人家沒有回答，只是別有深意一笑，然后就這么大搖大擺離開，搞得顧凡和陸依緊張又莫名，不明白這個老人家干嘛來的，還故意搞得神神秘秘。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聲石頭滾落傳了過來，引起了顧凡和陸依的警覺，他們抬頭一看，烏漆嘛黑什么也看不到，但動靜越來越急促，聲音越來越近，而且是沖著他們來的。
為了安全起見，顧凡和陸依立刻往后退了十多步，不知道為什么緊張的直冒冷汗。
一塊石頭一樣的東西從山上滾落下來，就掉在了顧凡和陸依的面前，一開始沒有看清楚，等手電筒照過來的時候，兩個人倒吸一口涼氣，因為這不是石頭，而是一個骷髏頭。
一陣風吹過，顧凡和陸依心里直發(fā)毛，連手都在發(fā)抖，突然從山上傳來驚恐的叫喊，似乎是杜俊和林汐那些人的。
“天啊，不會吧，我最擔心的事情！”顧凡想都沒想就直接沖了上去，他心里只有林汐的安危，其它的什么都不管。
“不會吧，不會真的鬧鬼吧，別丟下我一個人啊。”陸依也跟了上去了，心里向滿天神佛保佑了無數(shù)次，發(fā)誓只要這一次平安渡過，回去一定洗心革面，做一個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的大學生，立志永遠做祖國的花朵而不是牛糞。
而山上的喊聲傳到下面，剛剛那個走開沒多遠的老人家也聽到了，他忍不住回頭，漠然看了一眼漆黑的山林，然后搖頭嘆息：“地你無論怎么掃，但是過一段時間又會臟，該來的還是會來的，誰也阻止不了，兩個年輕人如果你們能明白我說的話，那么或許還有一線希望?！?p> 與此同時，山下古鎮(zhèn)，居民們都聽到了驚恐的叫喊聲，可是他們一個個都沒有行動，他們的臉上只是略微的緊張而已，卻沒有半點害怕的表情，甚至一些人的眼神中變得炙熱起來，仿佛有一件期盼已久的事情正在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