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看向鹿微微:“畫展雖然取消了,但是沒有直接影響到繪畫作品的銷售,用作品價值來決定賠償額度,確實不合理。訴訟方還有其他索賠理由嗎?”
鹿微微握了握拳。
不緊張……
不緊張……
這是早已預料到的局面,不用緊張……
當初寫好的第一稿辯詞時,林琛就提醒過她,對方必然會用這種理由駁回她的訴求。
只不過,原來被人生生用話堵死,是這種感覺……
鹿微微深深的呼吸。
“法官大人,雙方協(xié)議籌辦畫展的時間,是在今年年初,而畫展計劃展出的時間,是在暑假,時間跨度長達五個月。
這五個多月的時間里,我當事人程吉先生,一直在為畫展做準備,不但整理出96幅作品,還為這次畫展創(chuàng)作了12幅新作品?!?p> 鹿微微將手中文件遞交給值庭法警。
“這是程吉先生的作品銷售情況。近兩年內(nèi)他舉辦了六次畫展,每次賣出作品在20幅左右,銷售額在500萬至1600百萬之間,單幅作品價位平均不低于45萬?!?p> 文件由法警轉(zhuǎn)交給書記官。
書記官記錄后再呈遞給法官。
鹿微微繼續(xù)說道:“如果我方接受25萬的賠償,那么就意味著,承認程吉先生花費的長達半年的時間,只值25萬。法官大人,對于一位藝術創(chuàng)作者而言,這同樣是不合理的?!?p> “這半年怎么能說是浪費呢?”律師皺眉道,“只要他再舉辦一次畫展,這些畫同樣賣得出去。我們只是取消了畫展,并沒有毀掉他的作品!”
“時間不值錢嗎?”鹿微微立即反駁,“為了這次畫展,我當事人潛心準備作品,婉拒了所有展覽邀請,這難道不算損失?還有,如果作品里包含了時下熱點怎么辦?一旦延期,作品影響力將大為減少!這難道不是損失?!”
律師忿忿不平:“程吉先生應該為自己的過失買單,是他自己造成了自己的損失!并且給他人帶來了麻煩!”
律師向法官出示證據(jù)。
“法官大人,這些內(nèi)容是程吉的個人微博上發(fā)布的內(nèi)容,用語極其污穢!一再對我方進行污蔑和辱罵!造成了非常惡劣的影響!”
鹿微微心中陡然一跳,立即看向法官。
法官果然皺起眉頭。
“法官大人!”鹿微微情急的解釋,“我當事人是被人誤導,才會在激憤之下發(fā)布這些內(nèi)容……”
話音未落,她聽見身后傳來一聲細微的輕嘆,像是惋惜,又像是別的什么情緒。
鹿微微分辨不清,心里越發(fā)緊張。
林琛為什么嘆氣?
她說錯什么了嗎?
“程吉先生并非被人誤導,而是自導自演。”對方律師冷嘲的一笑,直言道,“程吉先生在得知畫展取消后,惱羞成怒,故意在網(wǎng)上散播不實言論,污蔑我當事人席先生的夫人與他有染!嚴重傷害了席先生以及夫人的名譽!”
鹿微微心驚!
她下意識扭頭去看程吉——
程吉眼神閃躲。
這時,又聽律師說:“剛才,對方說程吉先生為了畫展?jié)撔臏蕚渥髌?,我方表示不認同。
這是程吉先生近半年來的信用卡賬單,從賬單上可以看出,程吉先生的大半花銷都在一家叫做‘皇朝’的高檔夜總會。
一周至少有一半時間夜宿在夜總會,這樣的頻率,能算得上是潛心準備作品嗎?半年來夜夜笙歌,現(xiàn)在轉(zhuǎn)頭來要我們?yōu)檫@半年時間賠償750萬,程先生可真敢開口??!”
一份信用卡賬單呈遞到法官面前。
鹿微微頭腦發(fā)怔。
她終于意識到,自己進了對方設的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