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庚從昨天焦大蘊的反應當中就知道情況不對。
許庚想說，我已經很努力了！
可惜他開不了口，而且光努力沒用，焦大蘊又不是他的粉絲，他是需要看到努力成果的。
但是直到這一刻許庚才明白自己有多沒用。
昨日開爐七次，消耗十一份補氣丹材料，價值相當于二十二枚下品補氣丹。
成功煉制兩爐、十三枚下品補氣丹。
算下來他還倒虧九枚下品補氣丹！
難怪焦大蘊氣急敗壞。
傾家蕩產做投資，本金給我賠沒了也就罷了，還要倒貼錢？
離天下之大譜！
剝離負資產嘛，許庚理解他的選擇。
畢竟對方又不知道他的成長性。
許庚反而期待焦大蘊把自己轉手，畢竟這人好像沒什么錢，養(yǎng)不起他的樣子。
而這個珍寶閣，一看就有錢。
……
沒過多久，侍女蓮兒拿著一個托盤歸來。
托盤上面放的，正是一份補氣丹材料。
蓮兒身為一個小侍女，沒有資格發(fā)表什么意見。
得罪顧客，也會讓李執(zhí)事覺得僭越。
但她心里是不信這個丹爐能夠自行煉丹的。
只是客人既然用補氣丹交換，那這藥材便是客人的，隨他處置。
她只需要陪對方演完這場戲，看看他要耍什么花樣。
可這焦大蘊，竟然真就把藥材放進煉丹爐之后就不管不顧了？
而煉丹爐竟然也真的自行開爐煉丹了！
她看著焦大蘊把藥材放進丹爐，丹室里面空空如也。
蓮兒雖然只是侍女，但這珍寶閣的侍女也不是誰都能當的。
她本身也是一個練氣三層的修士！
比修為她當然不及焦大蘊。
可也不至于連對方動了什么手腳都看不出來。
他也只是一個煉氣修士??！
焦大蘊此時內心也是十分忐忑。
他清楚知道這煉丹爐是什么水平，昨天十一爐只成了兩爐，成功率很低！
若是這一爐失敗了，他該怎么開口再煉一爐呢？
珍寶閣會給他這個機會嗎？
大半個時辰過去。
蓮兒終于坐不住了。
她招呼過來另一個侍女，讓其稟告李執(zhí)事。
畢竟她不敢斷定焦大蘊一定沒使用一些能夠瞞過她的手段。
本來她和李執(zhí)事都是斷定這丹藥練不成。
未免得罪老主顧，她便在一旁陪著，等焦大蘊知道無計可施，就會主動找臺階下。
這樣不會把場面弄僵。
但現(xiàn)在這架勢，好像真的要出丹了！
她明知李執(zhí)事的態(tài)度，怎么敢獨自一人盯著？
萬一李執(zhí)事認為她辦事不力，被焦大蘊暗中動了手腳，甚至將她當作同謀呢？
到時候工作不保都是輕的。
……
李執(zhí)事獲得通報的時候，卻是剛剛送走一位丹師聯(lián)盟刑堂的貴客。
刑堂是丹師聯(lián)盟的打手組織。
丹師從來不缺朋友，但有來有往才是朋友，并不是所有修士都有資格當丹師的朋友。
有的修士當不成丹師的朋友，便選擇當狗。
這條狗，不，這位刑堂捕手來此，是告知他一樁案子。
一樁有關丹師的案子。
主要是告訴他失竊的物品，讓他注意這段時間兇手有可能過來銷贓。
“殺人劫財……”
李富才不禁想到樓下內堂那個煉器師。
“去查查焦大蘊的交易記錄?！?p> “是！”
賬本很快擺到李富才面前。
“這個焦大蘊怎么突然做起煉丹爐的買賣了？還是能自行煉丹的煉丹爐？”
兩件事偏偏撞到了一起，李富才不由聯(lián)想起來。
看了看時辰，蓮兒預計的出丹時間將到，李富才起身下樓。
內堂，李富才急匆匆趕到。
焦大蘊死死盯著丹爐，沒有發(fā)現(xiàn)李富才神情有異。
李富才做好表情管理后問蓮兒：
“爐中是什么丹藥？”
“稟執(zhí)事，是補氣丹。”
補氣丹，正是前天失竊的兩張丹方其中一張。
但補氣丹是最常見的丹藥，基本上是個丹師就會煉制。
大可不必將兩者聯(lián)系起來。
等等？
我剛剛是把失竊的丹方和這煉丹爐聯(lián)系起來了？
難道焦大蘊是偷了丹方，然后讓這丹爐學了不成？
胡思亂想！
異想天開！
“咔噠”一聲。
丹爐閥口打開，水汽噴涌而出。
這是要開丹了！
演的還挺像！
“等會兒我來開丹。”李富才說道。
平時只購買成丹的修士往往不會知道，剛出爐的丹藥，口感和冷卻之后是不同的，哪怕重新加熱，也無法恢復到那種口感。
哼！看我怎么揭穿你！
焦大蘊倒是無所謂，他壓根就沒有想過動手腳啊，他只是擔心等會兒開丹，開出來的卻是一堆藥渣。
待水汽散盡，李富才上前開丹。
他將靈力包裹在手掌上隔絕熱量，打開爐蓋一看。
九枚下品補氣丹！
焦大蘊跟上來看到煉制成功，大喜！
待會兒定要好好宰他一筆！
李富才冷哼一聲，取出一枚補氣丹扔到嘴里。
咦？
這口感？
是剛出爐的丹藥沒錯！
他不信焦大蘊一個煉氣七層修士能夠在已經筑基的他面前動手腳。
那么，就是這丹爐真的可以自行煉丹！
李富才得出了一個他不敢相信的結論。
不過，這個煉丹爐材質普通，無法煉制二階及以上的丹藥。
只能煉制一階丹藥啊。
這倒是讓李富才冷靜了些。
但李富才很快想起來一件事情，焦大蘊說過，這煉丹爐是他親手鑄造的。
只要得到那鑄造方法，豈不是可以批量生產這樣的煉丹爐？
甚至商會內的煉器大師或許能從中推演出更高級別煉丹爐的煉制方法？
哪怕不能。
成批量的此種丹爐，起到的作用也是無與倫比的。
一階丹師很卷，卷到大部分一階丹師過得不比普通修士好多少。
只不過丹師畢竟只需要坐在家里煉丹，不需要像普通修士那樣需要出去打拼，又臟又累，甚至要冒著生命危險。
所以擁有丹師天賦的人，依舊會前赴后繼往里面卷。
但是，再怎么卷也是有限度的。
靈藥有成本，丹師需要一定的收益換取修煉資源。
獨立丹師需要租店鋪攤位售賣自己煉制的丹藥。
依附于家族、宗門、商會的丹師會被抽成。
這就導致，任何丹藥只要卷到一定的低價，價格就不會再下行。
當然，市場并不會這么理智。
修真界曾經出現(xiàn)過一階丹藥的無序內卷，這場內卷風暴一定程度上推動了丹師聯(lián)盟的建立。
當過剩產能被卷沒了之后，市場自然而然就恢復了正常。
后來丹師聯(lián)盟的建立更是從根本上遏制了無序內卷的發(fā)生。
這種丹爐的價值，就在于它不是丹師，丹師需要的這部分利潤空了出來，就相當于變相降低了成本。
雖然丹爐的制造需要前期投入，但平攤到數十上百年的歲月里，便可以忽略不計。
后期維護費用以及靈石的消耗，比起丹師那部分收益也是遠遠不如。
只要鑄造大批量這種可以自行煉丹的丹爐，可以卷飛所有一階煉丹師！
哪怕是丹師聯(lián)盟也沒有借口介入。
這可不是無序內卷。
我們是真的可以把成本做到這么低??！
于是，他將目光投向焦大蘊，心里盤算著怎么用最低的代價得到煉丹爐的鑄造方法。
其他手段都是交易失敗的時候萬不得已再用的。
珍寶閣最不缺的就是靈石。
對他來說。
能用靈石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