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峰這個人的性格有點愣,而且心直口快,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總是藏不住,沒有一點城府。
聽花伯說的這個人正是和自己要找的人是同一個人時,心里的話不由自主的就說了出來。
蕭峰是此地人氏,住在太行山脈腳下,一個叫甘寧村的小村子里,家里只有一個老母親,娘倆相依為命。
由于甘寧村在太行山的腳下,四周全是石塊瓦礫,根本開不了荒,也種不了地,所以,蕭峰就只能每日上山打獵。
把打來的獵物,放在家里一點,剩余的拿到集市上去賣,換點米面和銅錢貼補家用。
前兩天,蕭峰覺得自己運氣不錯,在山上獵了一頭花斑豹,回到家把豹皮剔出來,心里想著,如果這件豹皮拿到集市上去賣,肯定能賣十兩銀子。
當(dāng)時娶一房媳婦,擺流水席,花上五六兩銀子,雞鴨魚肉酒,就全有了,可見當(dāng)時十兩銀子,絕對是一筆巨款。
蕭峰想著,如果能賣掉,也就不上山打獵了,拿著這個錢,和老娘一起到城里找個輕快點的工作,到城里做什么都好,就是不想再打獵了,這個職業(yè)太苦,隨時還會有生命危險,自己死了不要緊,剩下老娘誰來照顧。
他想的很好,可是十兩銀子可不是一個普通人家能拿的出來的。
這豹皮賣了一天也沒有賣出去,到傍黑都快收攤了,來了一群人,為首的就是宋浩。
宋浩這個人是非,別看出生在鐘鼎鳴食這樣的豪門大院,從小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按說應(yīng)該是個非常闊氣的少爺,可是恰恰相反,宋浩這個人不但是非,還很摳,而且,小心眼,愛記仇。
他看上的東西從來就沒有打算出錢買,能蒙就蒙,能騙就騙,反正用銀子賣,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今天這件豹皮,他一眼就相中了,但是,不想拿錢買,可看著蕭峰的體格,他選擇了騙。
先跟蕭峰講價錢,一直講到太陽落山,天色昏暗,最后把價錢定在八兩銀子,伸手出來八兩就給了蕭峰,這會兒其實眼睛的能見度已經(jīng)不是很足,也就看個大概,但蕭峰還不傻,雖然沒見過銀子,但是也不能讓別人看出來不是,于是輕輕的掂了掂重量,是那個意思。
從小沒見過銀子的蕭峰,心里早已樂開了花,其實不知道他已經(jīng)被宋浩騙了。
拿著錢說是要買點酒回去,到了酒鋪掏出來給店家,他沒見過銀子,可是人家店家見過啊,店家一把就給他扔出去了,說他拿著石頭塊來蒙事。
蕭峰不知道,脾氣一上來,就打鬧酒鋪。
酒鋪也有伙計,呼啦出來一幫人,十多個大小伙,各個長的精明彪悍,可是打起來,他們一個人進不了蕭峰的身,須臾間,被蕭峰打的全都趴在地上。
最后有那個管事的,問事情的來由,蕭峰覺得很委屈,把事情的本末一說,管事著先不跟蕭峰說,不拿點有力的證據(jù),根本說服不了蕭峰,就直接讓小二到藥店里買了點砒霜。
砒霜在店老板的銀子上發(fā)黑,在蕭峰的銀子上沒有動靜。
蕭峰才知道上了當(dāng),再回到集市上那還有宋浩的人影。
從小到大都沒有流過淚的蕭峰,頓時心里悲從哀來,蹲在地上是號啕大哭,哭的那么凄涼,那么悲慘。
哭過以后是無限的憤怒,他發(fā)誓要找到宋浩,然后要把宋浩碎尸萬段,才能解心頭之恨。
可是蕭峰并不知道騙他的人叫宋浩,也不知道該往哪里找,就每天在集市上轉(zhuǎn)悠,準(zhǔn)備守株待兔。
尋了兩天不見人影,有個那天跟他一起擺攤的男人問他怎么來到這里不賣東西,老是轉(zhuǎn)悠。
蕭峰心里憋不住話,就跟他說了。說自己的老娘這兩天病了,找醫(yī)生看說是需要二兩銀子,他現(xiàn)在正在找那個騙了自己豹皮的人,蕭峰一五一十的全部說了出來。
那個男人聽完后告訴他,那個人叫宋浩,是宋昌信的兒子。不過,說蕭峰要想找他要錢,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蕭峰根本就進不去那個宅門大院,更說,讓蕭峰別做傻事。
一聽這個那還得了,蕭峰本就有點愣,這脾氣說上來就上來,急慌忙就要去找宋浩。
路上邊走邊想,要把宋浩大卸八塊,要把昌信布行全部拆掉,等到了昌信布行門前,幾個官差在門前巡邏。
民不與官斗,這個蕭峰還是知道的,就在門口等,在等的過程中,蕭峰心里慢慢的平靜下來,就這么去砸人家的門臉,到最后的結(jié)果肯定是要被官差抓起了的,可是不進去,自己的老娘還等著用錢看病呢。
急得他沒辦法,一跺腳,自己不能這么做,自己要是被抓進大牢,那自己的老娘怎么辦?
別人能騙我,我怎么就不能騙別人。
心里打定主意,專門挑那些身材瘦弱,看著穩(wěn)重老實的人,結(jié)果,頭一個人就找到了花峰。
只是另他沒有想到,花峰竟然比他的力氣還大,他不想在這個人身上廢那么多功夫,打不過就求饒然后再去別的地方。
可再一次讓他大跌眼鏡是,花峰非要給,這就讓他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在聽花峰的身份,他走更想走了,一個敗家子,視錢如命,能從他手里要到錢才怪。
……
蕭峰把心里話出來,嘆了口氣,有些沮喪。
花峰拍拍他的肩膀,說:“我雖然是個敗家子,但我的心眼不壞,說給你四兩銀子的藥材就給四兩銀子的藥材,我一個吐沫一個坑,說話算話。”
轉(zhuǎn)頭問花伯:“花伯,你那里還沒有錢,借我四兩銀子?!?p> 花伯連忙擺手,說:“少爺,老奴身上的錢都是您給的,說什么借不借,可是這么錢我沒有帶在身上,在我屋里放著呢,咱們進家,我給你去取?!?p> “好?!?p> 花峰轉(zhuǎn)身要開門,身后的白衣上出現(xiàn)了斑斑血跡。
“少爺,您身上怎么回事,怎么全是血???”
蕭峰差異,連忙擺手:“不是我弄得,我打不過他?!?p> “沒事?!被ǚ鍝u搖手,說:“縣太爺雖然打了我,但是知道我是讀書人,就沒有下那么重的板子,只是皮外傷,養(yǎng)幾天就沒事了?!?p> 其實疼不疼只有花峰自己知道,能不疼嗎,不過,在他心里始終有一句話,只要沒有傷及骨頭的傷就都不算傷,沒什么好叫喚的,也沒有什么大不的了。
來到大唐,這點苦都受不了,那以后的日子怎么過,咬牙堅持,飛黃騰達的序曲從今天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