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主帥技能滿分
“張副將,咱們對遲到的人是怎么處理的?”流昀息不緊不慢地問著。
張副將看了青藍一眼,遲疑片刻說道:“軍隊里有遲到的,一律罰二十軍鞭。”
二十軍鞭?青藍倒吸一口冷氣?!獌绍姳蘧湍芤厦?!
見流昀息點了點頭,張副將又趕緊說道:“這規(guī)矩是針對將士們的,綢繆坊應該不在內吧。更何況,姑娘家也經(jīng)不住這么重的罰。”
青藍終于喘口氣,感激地看了張副將一眼。
“不過我今天在集合前說了,所有人包括綢繆坊都要準時集合,遲到者一律處罰?!绷麝老⒛抗庠谇嗨{臉上轉了轉,嘴角扯出一絲譏笑,“還真有膽大的敢遲到?!?p> 青藍無言以對。這時候后悔也沒有用了,當時圓圓還叮囑她快點來著,是她自己大意了。今天算是被流昀息徹底逮住了,她想起自己昨晚擾了流昀息“一夜春宵”,心里愈發(fā)忐忑:他不會把昨晚的帳一并算上吧?
張副將緊張地看著流昀息,他也怕主帥一腔怒火燒得太旺殃及魚池:“這個……念在初犯,而且身份特殊,還是從輕考慮吧?!?p> 想不到流昀息很爽快答應了:“從輕?好啊。”
沒來得及驚喜,青藍耳里再次響起流昀息的聲音:“那就罰站兩個時辰吧?!?p> 罰站兩個時辰?也就是四個小時?這能叫從輕嗎?好吧,跟二十軍鞭相比,這的確是從輕了,而且是輕的不能再輕了。
青藍余光瞥見人群中向嵐投來了擔憂的目光,她心里感動,面上咬著嘴唇再不說話。遲到這事的確是她不對,罰站就罰站!
見青藍沒有提出異議,流昀息眼里閃過異色。但他目光在青藍停留片刻后,直接飄過她頭頂,望向那群飛羽軍時,他目中的寒光幾乎可以冷卻天際旭日的光輝,只見他沉聲面向所有將士:“聽說這兩年,你們很少練箭,也很少騎馬了?!?p> 全場鴉雀無聲,個個不安地暗自張望。的確,自兩年前臥龍澗一站大獲全勝后,除了小部分飛羽軍仍在前線應對喀可時不時的騷擾,大部隊早已退居在落日城,過著半天操練半天解散的日子。
大半年前喀可被滅時,飛羽軍只是做了先鋒,九成之力源自朝廷的五萬援疆大軍。自那之后飛羽軍的操練程度更是大打折扣了,想當初他們在流昀息的魔鬼訓練下叫爹叫娘,后來沒有了主帥的壓迫,只一個張副將,當然沒有流昀息的那種狠勁了。如今,就算只在烈日下繞著校場跑兩圈,他們也累得如老牛喘氣般,更別說什么箭術騎術了。
校場外傳來一陣高亢的馬鳴聲,隨即就有十匹駿馬披著晨輝而來,馬蹄聲錚錚作響,那些馬兒矯健的身軀激起一陣勁風,腳下?lián)P起無數(shù)飛沙,不一會兒,它們齊齊奔到了校場中央,停在了隊伍面前。
青藍眼前晃過一個玄色身影,只見流昀息清嘯一聲翻身上馬,馬兒在他雙腿夾擊下嘶鳴不已,瞬間就邁開馬蹄狂奔而去。它是狂野不羈的戰(zhàn)馬,遠離羈絆整整兩年,因此無數(shù)次的跳躍長嘯,就想要甩開流昀息,但馬背上的流昀息一直保持著英挺的身姿,沒有受到半點影響。哪怕頭發(fā)被疾風吹得凌亂飛揚,他目中的銳氣依然穿透每個人心底。終于,馬兒停止了嘶鳴,像是認了這個主人,順從低頭,在流昀息的韁繩下收斂了野性,此時流昀息衣衫后背鑲著的銀翼大鳥在風中反射出晶亮的光芒,那一刻大家心中都閃過一陣恍惚,好像那對鳥兒真的張揚雙翅,翱翔天際。
馬兒已繞著校場跑了半圈,流昀息雙手放開了韁繩,不知從哪里取出一支弓箭,望向了那一頭的箭靶。那里有五個箭靶,只在飛羽軍剛入住大院后用過幾次,之后就成了擺設,很少有人練箭了。
他張開弓,眼神筆直盯著靶心,冷峻的面龐沒有半絲表情,指尖夾著五支箭。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要一支接一支地射五個靶心時,流昀息松開了弓,此時馬兒跑在了距離箭靶最遠的對角處,五支長箭像閃電般齊刷刷飛射而去,在空中劃過五道筆直的弧線,隨即只剩下光影了。
“唰!”箭靶發(fā)出了劇烈的聲響,在巨大的沖擊下不住搖晃顫抖,全場寂靜,這聲巨響重重擊在了每個人心頭——五支箭竟然同時擊中了五個箭靶,并且全部正中紅心!
校場上那些飛羽軍的表情都很有特色,有些嘴巴張開得幾乎可以塞下一個雞蛋,有些雙眼都瞪直了,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還有些因為過度震撼而臉色蒼白,久久不能恢復血色。但他們每個人心中的念頭都是一模一樣的——在狂奔的戰(zhàn)馬上、在校場最遠的距離,同時射出五支箭,分毫不差,這是正常人可以做到的事情嗎?
好吧,怎么能用正常人的標準來衡量流昀息?
就連青藍杵在一旁也看呆了,她不得不承認,流昀息這箭術這騎術,都太牛逼了。再看樹蔭下那些綢繆坊的女孩子們,一個個歡呼著,拍的手掌都紅了,星星眼都無法形容她們的花癡程度了。
馬蹄聲自遠而近地席卷而來,戰(zhàn)馬風馳電掣地回到了隊伍面前,流昀息不等馬兒停止就縱身躍下,行云流水般的身法再次引來一眾女子的尖叫。
流昀息目光掃過那些將士,沉聲道:“十人一組,上馬射箭,就像我剛才那樣?!?p> “???”將士們露出了慌亂的神情,像流昀息剛才那樣?不是吧,主帥的造詣怎么是他們這些小兵能企及的呢?
“我的要求是紅心,缺一個紅心就繞著校場跑一圈,缺兩個就跑兩圈?!绷麝老⑼耆珶o視那些人發(fā)白的臉色。
“那……如果五個紅心都射不到呢?”有個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問道。
流昀息露出了一抹笑:“那就跑五圈。這個算法很難嗎?”他的笑容,俊美如天神,可是此時此刻在那些將士們眼中,無疑像是催命的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