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歡吃雜糧煎餅的?”
趙南清抬眸問道。
少女的眼眸晶晶亮亮,泛著水潤的光澤,沈翳心思一動,低著聲音道:“我自是知道的。”
話落,又補了一句:“我一直都是知道的。”
“……”趙南清沉默,不再說話,一直默默地吃著雜糧煎餅。
沈翳眸中盛滿笑意,唇角微微揚起。
這就是她的小姑娘啊,他很小就開始喜歡上的姑娘??!說他一見鐘情也罷,說他見色起意也罷,不管別人怎么說,總之,當初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一眼萬年。他就再也忘不掉少女那清清冷冷的眸子,明明是個小姑娘,一舉一動卻偏偏似個小大人。
三年前,他有幸被皇帝選中,作為勸諫她的夫君。那么不管是三年前,還是現(xiàn)在,或者是以后,他沈翳只要是她趙南清的夫君,便會一輩子護著她的。她若不離,他便不棄。
不出片刻,趙南清就將雜糧煎餅吃完了。她抬眸看著眼前正低著頭看書的人,又想起他買的雜糧煎餅,內(nèi)心涌出一抹復(fù)雜的感情。
或許……她是知道的。她對沈翳的感情并非像沈翳對自己地感情……
趙南清倚在車墻上,緩緩閉上眼睛,良久,才默默地開口問道:“駙馬……”
“嗯,我在?!鄙螋钁?yīng)道,“怎么了?”
“……”趙南清緩緩睜開眸子,聲音清清冷冷,“你……是從何時開始喜歡我的?”
沈翳看著少女清清冷冷的眸子,頓了一下問道:“清……清……為何忽然這般問?”
趙南清沉默沒有說話,只是目光一直定定地看著沈翳。
沈翳似乎是揚了一下唇角,快得趙南清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
半晌,她只聽見沈翳清冽的聲音從對面?zhèn)鬟^來:“我也不知道了!都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趙南清左手微微蜷縮了一下,她輕聲問道:“……有多久?”
聲音輕的不能再輕,卻宛若一根白色毛茸茸的羽毛輕輕飄落在沈翳的心頭,癢癢的,卻也有一絲不知名的酸澀在里頭。
“……”他沉默了一下答道,“或許是十歲那年吧……也或許比這還早……”
趙南清怔了一下,再沒有說話,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沈翳。
沈翳……確實很好看。不管看多少次,每每一看到他那張臉,她都會下意識地看許久。高鼻梁,菲薄的唇,流光四溢般奪目的眼睛……可在那張臉上,她目光停留許久的地方卻是眉間的朱砂……
據(jù)說,這眉間的朱砂,是在沈翳十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后無故出現(xiàn)在他額頭上的。
那抹朱砂妖艷異常,紅得似火。
起初沈翳的父親以為是妖邪作祟,后來請了靈泉寺的慧禪大師看了看,這才松了一口氣。
至于那位慧禪大師具體說了什么,她那時年幼,還真不知道。
不過……她不得不承認。這抹朱砂確實為沈翳的樣貌添了更多的色彩。
趙南清看得沈翳渾身不自在,他任由趙南清打量了許久,這才問道:“公主今日為何老是看著我?”
“……”趙南清白皙的臉龐忽然詭異的紅了起來……
她連忙收回目光,強作鎮(zhèn)靜:“誰說本公主看你了?本公主只是一直在神游?!?p> “……原來是神游啊……”沈翳看著趙南清的目光忽然意味深長起來,他“哦”了一聲就不再說話了。
趙南清整個人被他那個“哦”字弄得渾身忽然都燒了起來。
她瞪了沈翳一眼,就掀開車墻上的車窗簾看向外面。沈翳卻輕輕笑了起來,良久收了笑容。
說實話,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看到趙南清有過這般生動的表情了。
自從言貴妃薨逝后,他的小姑娘就好像是沒有了情感,不會笑,不會哭……不,或許是會哭的,只是從未在人前表現(xiàn)出來而已。就連他跟她大婚那日,他也沒有見她展露笑顏……
她眉眼間似乎永遠都帶著一絲劃不開的憂愁……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那些年在宮里,她過得很苦。前有豺狼,后有虎豹。她總歸是該事事都要小心一點的!
可是清清啊……
沈翳看著一直都在看著外面的趙南清,心里默默地補充了之前未說完的話:我更喜歡看著你這般表情生動的樣子啊……
任憑沈翳心思轉(zhuǎn)了幾回,反正趙南清是不知道的。她透過車簾看著外面的景象,她們走的是北磬國最繁華的主街。而如今恰值黃昏,街上人群如蟻,熙熙攘攘,這般景象倒是比起自己三年前離開京城時繁榮了許多啊!
只是……不知道這繁華又能維持多久!
趙南清斂眉,放下車簾悵然若失。
沈翳自是知道她想些什么,但卻沒有說話。
二人相顧無言,耳旁只余街上的喧鬧聲。
許久,喧囂聲漸漸小了下來,只剩下車輪咕嚕嚕壓在地面上的聲音。
“清清,快到了?!?p> 沈翳的聲音忽然傳來。
趙南清點頭,挑起車簾又再次向外探出頭去。
長街寬敞無人,府邸鱗次櫛比,趙南清隱約能看見不遠處她的府邸門前的那兩頭巨石獅。
“三年了啊……”
趙南清搖頭嘆氣,她一別京城就是三年,今日回宮的時候就有點不適應(yīng),如今回到自己的府邸那種不適應(yīng)較之前宮里更是越來越強烈了。
“怎么了?”沈翳溫聲道,“可是有點近鄉(xiāng)情怯了?”
“是啊?!?p> 趙南清放下車簾點頭,“這三年未進京城,如今回到家,倒還真是有點緊張?!?p> 家?
沈翳眸光閃了閃,唇角勾起了一個弧度,稍縱即逝。
說話間的功夫,馬車就停了下來,趙南清聽見外面的星月喊道:“公子,主母,到了。”
“嗯。”沈翳應(yīng)道,偏頭看著趙南清溫聲道,“下車吧。別怕,有我在呢!”
“……嗯。”趙南清遲疑了一下,這才跟著沈翳下了車。
三公主府還是像以往一樣,府邸莊嚴森威,許是因為趙南清回來了,平日里緊緊關(guān)著的兩扇鐵門如今開的大大的,似乎是在歡迎它的主人回家。
門口兩旁均站著三個人,而站在幾人中間的卻是一個身穿銀色鎧甲的女子,和一個身穿灰袍的老者。
南筠白
明天就首推了……就首推了……首推了……推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