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南清粗粗地掃了一眼這三人,不經(jīng)意間蹙了蹙眉。阿潯呢?
可還不等她回神,德妃嬌嬌柔柔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皇上,邊郡之地條件艱苦,四公主此番去那里守了三年確實辛苦。臣妾又聽聞四公主此次打了勝仗回來,委實為四公主和皇上高興。這不,這是妾身專為四公主準(zhǔn)備的賀禮,名喚月牙鈿。珍珠!”
說著,德妃旁邊的宮女珍珠端著一個四四方方的朱紅色盤子,走到德妃旁邊跪坐在地上。
在座的眾人這才看到,那懸黎被一張白布遮著。
德妃莞爾一笑,伸手扯開白布,下一瞬光芒四溢。
待看清楚那月牙鈿后,眾人面色各異。
皇后輕飄飄地掃了一眼沒說話,二皇子喝茶的動作一頓而后若無其事的小酌了一口,三公主眼里劃過濃濃的嫉妒。五皇子面無表情,六皇子不再對旁邊的宮女?dāng)D眉弄眼,反而一直似笑非笑地看著趙南清。
趙南清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好好好!”須臾,皇帝連說了三個“好”字,而后才意味深長地看著德妃道,“德妃真是有心了?!?p> 話落,又朝趙南清道:“南清,還不謝過德妃?”
趙南清垂下眸子,忽地勾起唇角道,“多謝德妃娘娘。”
德妃笑得溫柔,整個人似乎看起來有些嬌羞:“四公主哪里的話?這三年來你在邊郡為我們北磬國守護(hù)疆土,臣妾身處后宮,什么忙也幫不上。如今這月牙鈿,也不過是臣妾的一點點心意罷了。還望四公主不要嫌棄?!?p> “娘娘說笑了?!壁w南清勾了勾緋紅的唇笑道,“云卿感激不盡!”
“行了。今日為南清的慶功宴并非正式,你們也不用拘謹(jǐn),就當(dāng)朕沒在這里?!被实鄢雎暤馈?p> 眾人:“……”皇上您穿著明晃晃的龍袍在那坐著,我們怎么可能不用拘謹(jǐn)?要是我們真的不拘謹(jǐn)當(dāng)您不存在,那我們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不管眾人心里怎么想,妃嬪皇子公主們還是不可能放松。自然而然,那些宮女太監(jiān)不僅該做什么做什么,反而比起平日更加謹(jǐn)慎。
氣氛一瞬間慢慢熱絡(luò)起來。
趙南清雖也隨著眾人一起吃吃喝喝,但目光卻不住地注意著趙潯有沒有來。
不大一會,一個太監(jiān)急急地走來扯著嗓子道:“四駙馬爺?shù)健?p> 趙南清喝茶的動作一頓,隨記若無其事地斂下了眉。
眾人的眸子頓時聚焦到來人的身上。
這世上總有一種人,他氣質(zhì)無雙,容顏絕世!也總有一個人,能把一身青衣穿的如此得天獨厚,讓人在這世上再也難找出一個與之媲美的人。
沈翳身著一身青衣,眉目冷冷淡淡,唯眉間一點朱砂縹緲妖嬈。他自不遠(yuǎn)處踏步而來,明明是輕走的幾步,卻宛若仙人落地的情景!一舉一動獨一無二,天下無雙!
他從來都是這般,這般冷冷淡淡,不僅是表情,更是眉眼,不似其他人的邪魅或者狂妄不羈!而從他的眼中只能看到淡然優(yōu)雅,宛若高山流水,除了這個,幾乎就沒見過他表露出別的情緒。
不得不說,在外表風(fēng)姿這方面,沈翳若想排第二,就沒人敢排第一。
時隔三年,沈翳在她眼里還是如初見那般,毫無變化!可是就這么優(yōu)秀的人,為什么當(dāng)初會成為她趙南清的駙馬呢?
這個問題趙南清一直都想不明白,后來她問了駙馬。
駙馬怔了好一會兒,看著她才緩緩地一字一句地道:“沒有為什么。”
趙南清:“……”問不出個所以然,她也就不再問了。
其實她對駙馬這人真的不是很了解。當(dāng)初駙馬娶了她不久,她就去了邊疆。這三年她不曾見過駙馬,也不知駙馬是否怨她?
想到這,趙南清嘆了口氣。說實話,她覺得自己其實挺對不起駙馬的。新婚之夜,本應(yīng)是人生樂事??伤齾s借口來了葵水,躲過了駙馬的親近和洞房花燭夜。
于情于理,這事都是她不對。雖然說她是公主,她要是不愿意,駙馬也不能拿她怎么樣。
可令她沒想到的是,駙馬那夜笑意吟吟,眼里的情意仿佛能夠溺出水來:“成親如此倉促,沈翳自然是知道公主是沒有準(zhǔn)備好的。公主無需擔(dān)憂,沈翳永遠(yuǎn)不會強迫公主。公主既然是沈翳的妻,那便是沈翳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在沈翳面前,公主無需如此局促,做自己便好!”
趙南清:“……”
男子雖笑意吟吟,可眼里透露出來的認(rèn)真讓趙南清第一次認(rèn)認(rèn)真真的打量著他。
那一瞬間,趙南清才發(fā)現(xiàn)駙馬這人當(dāng)真長的是人間絕色。
生在帝王家,身為公主,趙南清自然是見過不少美男子的。畢竟天家之人,不論是皇帝,還是幾位皇子,容顏氣質(zhì)均當(dāng)屬上乘。以前她一直以為阿潯是長得最好看的那個,如今仔仔細(xì)細(xì)看了駙馬一會,這才發(fā)現(xiàn)駙馬完全不亞于阿潯,甚至比之更好看。
第一次見駙馬,都會下意識地忽略這人的長相,原因無它,駙馬這人氣度非凡。所見他的人第一眼就被他身上的那股氣勢所折服,容顏自然被忽略。
可她如今瞧著,這駙馬面色白皙,唇角微微揚起,看著她眉眼間俱是笑意。許是駙馬今日喝了酒,那眉間一點朱砂顯得愈發(fā)通紅縹緲,當(dāng)真是好看。
……
……
趙南清這般想著那夜的情景,就連沈翳什么時候坐到她身邊都不知道。
“清兒?清兒?”皇帝的聲音忽然從高位上傳來,趙南清在沈翳的輕笑中回過了神。
她一抬頭,就看見駙馬帶笑的眉眼。駙馬的神情漸漸與新婚之夜重合,趙南清莫名的覺得此刻有些窘迫。她急急地移開眼神,看向皇帝,聲音恢復(fù)了冷清答道:“兒臣在?!?p> “發(fā)什么愣呢?”
皇帝輕笑道。
“……”趙南清微微瞪了一眼沈翳,才慢吞吞地道,“回父皇,兒臣三年未見到駙馬,此刻著實有些想念他。故而剛剛看他入了神。”
皇帝:“……”
沈翳:“……”
“呦!”皇后的聲音忽然響起來,“南清真是女大不中留?。∵@才回來多久,就忘了母后了?”
趙南清皺眉,緩緩起身,拿起一杯酒…道:“母后說哪里的話?在南清心中,自是父皇和母后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