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高地人氣勢洶洶地一腳踹開了那幾名貴族所在的包廂,幾名衣不蔽體的男人和女人正好在里面尋歡作樂,一名貴族甚至拿著皮鞭在鞭打著另外一名女人,那人被抽打地滿身都是青紫的傷痕,而這名貴族卻依然樂此不疲。
這時突然有人破門而入,讓他們像受驚的老鼠一樣上躥下跳,到處在找自己的衣服。
“你這鄉(xiāng)巴佬不想活了是嗎?滾出去!”其中一位肥胖的貴族一邊穿著衣服一邊朝這名高地人吼道,“你叫什么名字,等我出去了要給你定罪!”
“格雷,其他的就不用知道更多了?!彼届o地說道,“你們?yōu)槭裁床唤o錢就霸占這幾個床位?”
他壓抑著自己即將爆發(fā)的怒火,朝這幾名貴族問道。此時,意識到氣氛不對的娼婦們急忙從格雷邊上繞了過去,抓緊機會離開了房間。
“這是貴族的特權(quán)!”那名大腹便便的貴族說道,“我們的軍隊占領(lǐng)了這塊地方,這里的所有設(shè)施我們都可以征用!”
“即便是一分錢不付?”格雷慢慢走近那幾名蠻橫的貴族,燈光投來的黑影映照在前方,他高大的身軀讓面前這些紈绔子弟不由得內(nèi)心發(fā)慌。
“我們,我們以后會付的...”看到格雷身上那把能把人劈成兩半的雙手劍,貴族們的態(tài)度不由得開始變軟。
他實在不愿跟這些墮落又腐化的人打交道,即使全身散發(fā)著昂貴的香薰氣味,也無法蓋住他們身上涌出來的另一種惡臭。
“知道了那就快滾!今晚我還要?。 备窭追砰_大嗓門咆哮道,幾位貴族嚇得渾身發(fā)抖,貓著腰從格雷的身邊溜了出去。
門外,是嚇得不輕的旅店老板,看著幾名貴族從他身邊走過,心想這下可攤上大麻煩了。
“你給我等著?!弊咴谧詈竺娴馁F族惡狠狠地望了一眼老板,朝他放出了狠話,老板想解釋,但是有苦說不出。
“現(xiàn)在那個房間能騰出來給我住了嗎?多少錢我會付給你的?!备窭鬃呦聛恚习逭f道,他覺得自己幫了老板一個大忙。
沒想到,老板的反應(yīng)卻出乎他的意料。
“滾出去!我們店不接待你!”他朝格雷咆哮道,“我不需要你這種壞事的人來裝作好意幫我。”
“你這是怎么了!我剛剛可是幫你趕走了那幾個惡霸?。 备窭撞唤獾卣f道。
“趕走?你這是把小麻煩趕走,大麻煩給引過來了!”老板憤怒地呵斥道,“你不知道他們的兵營就駐扎在鎮(zhèn)子外嗎?這些軍隊沒有在鎮(zhèn)子上屠殺就是萬幸了,現(xiàn)在你這樣把他們顏面掃地地趕出去,我這整棟旅館都會被埃爾頓的軍隊翻個底朝天!”
格雷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相反,他覺得自己很對,如果再放任那幾名肆無忌憚的貴族這樣下去,整個城鎮(zhèn)都會被剝削干凈。
“這間旅館現(xiàn)在都是你的了,今晚你想睡哪個房間就睡哪個房間?!敝螅习迤届o了下來朝他說道,“我先走了,你如果不怕死的話,那今晚就留在這兒吧?!?p> 說到這兒,旅館老板走到了樓下的柜臺,用布包上了自己所有值錢的家當(dāng),推開門急匆匆地離開了旅館,與此同時,在樓下喝酒聊天的鎮(zhèn)民也悉數(shù)離開,臨走前還用著一種怨恨的目光盯著他,整幢旅館只剩下了格雷孤零零的一個人。
他再次凌亂了,那些人要找麻煩也是找他自己,為什么與此無關(guān)的人要這么驚慌與害怕。
格雷嘆了口氣,推開門走到了旅館外,希望冬日的寒風(fēng)能讓他清醒清醒。他喜歡幫助受到欺壓的人鳴不平,這是生于諾登的高地人的本性,他們桀驁不馴,反抗著北方的兇猛野獸與凌冽寒風(fēng),他一直不明白南方諸國的人們?yōu)楹我绱饲谏衔粰?quán)力的不公欺壓。如果諾登發(fā)生了類似的事件,壓迫者現(xiàn)在早已被憤怒的人們吊在了絞刑樹下。
“真是讓人惡心的壓迫制度,就算在戰(zhàn)爭中,這樣明目張膽的行為根本就是畜生才做得出的事?!备窭字淞R道,“擁有權(quán)力和軍隊就踩在我們頭上拉屎撒尿,呸?!?p> 正當(dāng)格雷在這憤世嫉俗時,他發(fā)現(xiàn)街對面有什么人正坐在角落,黑暗中,格雷只看清那人裹著一身粗布在寒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
他打著煤油燈,依靠著昏暗的燈光,走向了那個縮在墻角的人。
“你來干什么?嘲笑我這副破爛不堪,衣衫襤褸的樣子?”
原來,這人正是之前溜出房間的幾名娼婦中的一個,她全身都裹在一整張破舊的青色棉布內(nèi),用來抵擋冬夜的寒風(fēng),此時正在用著憎惡的眼神盯著格雷,仿佛在看著一只帶來厄運的烏鴉。
“你們內(nèi)心肯定不是自愿,難道我將你們解救出來,你們不感謝我嗎!?為什么要如此憎恨我,他們找上門來了我自己負(fù)責(zé)??!”格雷用著近乎嘶啞的嗓音朝她說道,他只希望自己做的事是有用的,他希望他能得到別人的認(rèn)同。
“我恨透你們這些置身事外,高談闊論的人了,從來不考慮別人的處境,和害蟲沒什么區(qū)別,你以為你是英雄,會保護他人,其實你和他們一樣,只是一坨在街上的狗屎?!迸擞眉捌湮耆璧难赞o朝著格雷說道。
被自己救下的人如此詛咒,格雷徹底呆在了那兒,不知道說什么好。
“別在我眼前晃悠,你不是很喜歡做一個英雄嗎,用你滿是肌肉的腦子去跟那些士兵拼命吧?!迸讼脍s緊把眼前這個害人不淺的呆子趕走,以免自己再惹上什么麻煩。
“我...”格雷蹲了下來,脫下了自己的外衣披在娼婦的身上,希望能給眼前這個陌生人一點溫暖,不讓她這么憎恨自己。
“啪!”女人抽出一只手,重重的巴掌打在了格雷的臉上,格雷捂著火辣辣的臉,不知如何是好。
“拿走你的衣服!我不需要!滾!”女人朝格雷吼道。
格雷欲言又止,表情復(fù)雜的他只好轉(zhuǎn)身走回了旅館內(nèi)。
......
寒意隨著夜深越來越猛烈,如同無孔不入的觸手,鉆遍了衣物與皮膚的每一個縫隙,盡管她努力地蜷縮著身子,但仍然無濟于事,只能靠發(fā)抖溫暖自己逐漸失溫的身體。
“嗚哇...”她的裹身破布中傳來了一聲嬰兒的哭啼。
是襁褓中的孩子餓了,她不得不掀開自己身上的衣物給他喂奶,在北風(fēng)的呼嘯下,暴露在寒氣中的皮膚轉(zhuǎn)瞬間就變得冰涼,但她只能忍受,現(xiàn)在這個孩子若是失去了自己,就如同判下了死刑。
在戰(zhàn)爭中,她失去了自己的家,失去了自己的丈夫,現(xiàn)在除了眼前這個仍在襁褓中的嬰兒,她已經(jīng)沒有東西能失去了。
如果不是為了生計,沒人愿意做這種遭人唾棄的事,以自己的身軀作為本錢,給那些人如同玩偶一般肆意玩弄,只是為了簡簡單單的兩個字:生存。
喂完奶后,女人拉下了自己的衣服,站起了身朝城外走去,她想去城外的埃爾頓軍隊的營地弄點吃的,好讓自己干癟的乳房能分泌乳汁喂給孩子。
半路上,她剛好與帶隊前來找格雷麻煩的貴族相遇,急忙將自己的孩子放到了路邊,走上前去向其中一個隊長獻殷勤。
“大人,很抱歉剛才的一點小事攪壞了我們之間的正事,要不要處理完后我們繼續(xù)呢?”作為一個普通的村婦,她用盡了渾身解數(shù)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妖嬈多姿,希望能讓他再次光臨一下自己的身體。
“丑八怪,走開!要不是鎮(zhèn)上沒有好貨色,我會看上你?”隊長粗暴地甩開了女人的手,一腳把她踹到了地上,朝她吐了一口痰。
“真是不知好歹的賤人?!鳖I(lǐng)著小隊的隊長低聲嘟囔道,走過了在地上捂著肚子痛苦萬分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