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瑞德將三人帶到了他家中的會客室,叫仆人端上來了幾杯咖啡。
看著坐立難安的三人,他并不是很驚訝,眼光中透露出一股運籌帷幄的感覺。
“現(xiàn)在這里也沒有外人了,我就開門見山地說吧,前幾晚你們參觀我的私人工廠,感覺怎么樣?”
杰瑞德的一記直球砸在了三人的腦門上,讓幾人眼毛金星。
埃里克三人不知道是承認(rèn)還是不承認(rèn),不過從侯爵的語氣上來看,他肯定知道了那天就是他們闖進了杰瑞德的地下工廠。
盯著墻壁上不停地?fù)u動著的時鐘鐘擺,埃里克許久才發(fā)話。
“既然你已經(jīng)調(diào)查出來了,我們也不必隱瞞了,那天我們確實無意間進了你的工廠。”
此時的杰瑞德聽到了埃里克的話后,拄著手杖哈哈大笑,不停地用它敲著地面,發(fā)出咚咚咚的聲音,之前看似年輕的面龐上陡然間布滿了皺紋。
“那可真是巧合啊,你確定你們沒有向我隱瞞什么嗎?比如說此行前去是為了某副被竊的盔甲?”他平靜下來說道。
埃里克聽了內(nèi)心又是一驚,沒想到這幾天杰瑞德已經(jīng)把自己的行動摸得如此清楚,不愧是自己的地盤,他如同一只往全城吐滿絲線的蜘蛛,不管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都能很快地傳到自己耳中。
埃里克沒有說話,似乎是默認(rèn)了就是這個原因,他們那天才夜訪酒莊。
“雖然我的人并沒有弄清楚你們是如何知道那個酒莊地下有一條密道的,但是你們向國王詢問盔甲下落的事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彼伊艘粋€沙發(fā)坐了下來,緩緩地說道。
“那么你知道了,邀請我們來這里,有什么想法直接說吧。”看到杰瑞德一直沒有對他們做動作,緹娜開始不耐煩了。
杰瑞德并沒有做出回答,伸出金屬手臂招了兩下,房間內(nèi)作為裝飾的機械魔像轉(zhuǎn)瞬間都運轉(zhuǎn)了起來,來到了杰瑞德身后。
“上個世紀(jì),魔法剛剛由龍族傳授給人類的時候,許多人認(rèn)為這是邪術(shù),是人們不應(yīng)該接觸的禁忌?!贝藭r他的手又一招,魔像又停止了運作,矗立在了原處。
“可是現(xiàn)在,戰(zhàn)斗法師可是許多國家軍隊的戰(zhàn)斗力組成部分,就連最為排斥魔法的菲奧王國,也雇傭了他們的戰(zhàn)斗法師小隊?!苯苋鸬陆又f道。
坐了很久的格雷很討厭別人講這些無聊的故事,望著杰瑞德,目光開始透露出不滿。
“所以你說這些沒用的事情,想表達(dá)些什么?”雙手抱在胸前的格雷不耐煩地說道。
聽到這個,杰瑞德朝格雷道了個歉,開始說起他真正的目的。
他指了指身后的機械魔像說:“像曾經(jīng)的魔法一樣,這些魔像就是現(xiàn)在變革的力量,它們方便耐用,不會有傷亡,并且絕對服從命令。”
這些魔像用作防護的鋼鐵軀殼,身上用來殺戮的各種武器,無一不為戰(zhàn)爭而打造,那天埃里克幾人也見識了它的威力。
“只可惜我們糊涂又守舊的國王仍舊恪守著矮人世代的信條,以鍛造業(yè)和礦業(yè)作為國內(nèi)的主導(dǎo)產(chǎn)業(yè),讓菲奧王國一直對我們的資源虎視眈眈。”
“而他,對此卻像只烏龜一般蜷縮在自己的堡壘里!”話鋒一轉(zhuǎn),杰瑞德開始憤怒地批判起自己的國王。
杰瑞德似乎早就知道了菲奧王國的貪得無厭,若不是菲奧王國在外部四處樹敵征戰(zhàn),布萊斯姆恐怕以經(jīng)并入了他們的版圖。
“而我只需要一點引發(fā)變革的原動力,也就是需要利用你們,就像我上次利用那個酒莊的倒霉蛋喝變?nèi)菟幩ネ悼滓粯??!彼J利的目光望向了三人。
“你要我們做什么?”埃里克瞬間警覺了起來,朝他說道。
杰瑞德早已知道他們會有這樣的反應(yīng),又是一個揮手,魔像紛紛再次啟動,圍在了他們身后。
“可惜你們只能接受這個條款,知道了我的秘密,如果不和我踩一條船,你們只能被這些機器切成碎塊拿去喂狗?!焙罹舻恼Z氣開始咄咄逼人,露出了隱藏于面具下的真面目。
現(xiàn)在的埃里克無處可逃,他必須現(xiàn)在就站隊,即使他內(nèi)心十萬個不愿意。
“你要我們?nèi)プ鍪裁??”緹娜試著去緩和氣氛,尋找機會。
“弒君?!?p> 杰瑞德只說了兩個字。
緹娜聽了這個要求,好一會都沒緩過神來,一旁的格雷和埃里克也是。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熔爐堡這幾天掀起的波瀾,我覺得你們正好有這個能力?!彼^續(xù)冷冷地說著,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溫和。
埃里克很是不服氣,朝他質(zhì)問:“為什么你們手下的人不來接這個活,要我們來?”
“哈哈哈哈哈哈!”突然間的大笑讓人驚悚不已。
“果然是頭腦簡單的底層人物,如果我失敗了,會怎么樣?”杰瑞德反問道。
“向你們這種外人,就算失敗了也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而我在你們成功之后就會帶著我的魔像大軍,長驅(qū)直入地進入宮殿區(qū),被人們敬仰為拯救國家的英雄,這一切會讓帝位的更替變得如此簡單?!彼麑⒆约旱年庪U計劃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三人知道,在別人的地盤,他們只能作為權(quán)勢者的棋子,被鎖鏈禁錮,動彈不得。
埃里克在意的只有水晶,君王的生死他一點都不放在心上,現(xiàn)在他考慮的是能不能與杰瑞德做一筆交易,至少自己要有一筆能與之抗衡的籌碼。
“很抱歉,知道此事的并不只有我們?nèi)?。”埃里克說話變得大聲起來,企圖在氣勢上給與侯爵壓力。
“這次隨我們來的還有一個連你們都不知道的神秘人,而且她是知道你在地下弄得那些骯臟勾當(dāng)?shù)?。”他輕描淡寫地說道。
“你…”
杰瑞德眉頭緊鎖,手指的金屬關(guān)節(jié)握得咔吱作響。
“如果我們出了事,他肯定會知道,然后你的作為就會傳出去,被民眾釘上恥辱柱。”埃里克繼續(xù)說道。
此時杰瑞德仍然處于被驚訝到的狀態(tài),他沒料到對方留了一手后手,雖然不知道真實性如何,但這不值得去冒險試探。
看到怔住的杰瑞德,埃里克乘勝追擊,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完事后,我們只要那套盔甲上的水晶?!卑@锟撕喍陶f道。
當(dāng)對方也有底牌的時候,博弈也就完全不一樣了,這就變成了交易,杰瑞德要他們?nèi)プ鍪拢约阂惨冻鰣蟪辍?p> “那么,我同意你的要求,三天后來我這。”雖然很不情愿,但是侯爵仍咬咬牙同意了。
就這樣,三人毫發(fā)無損地走出了杰瑞德的住處。
緹娜看到了埃里克如此強大的心理博弈技巧和臨危不懼的氣場之后,不僅心生感嘆。
她知道那時如果他們沒有對付侯爵的底牌,自己可能就會任由他宰割。
“你從哪里學(xué)來的這些威懾技巧?”緹娜在回去的時候朝埃里克詢問道。
“對峙很重要的就是氣勢,我們傭兵就是這樣的,就是要擺出一副我毫不怕你的威脅的態(tài)度?!卑@锟送ζ鹦靥沤忉尩?。
看到緹娜不是很明白,埃里克接下來用他的語言詳細(xì)解釋了一番。
“這種謹(jǐn)慎的人只要有一點東西沒有摸清,你就可以拿這一點在氣勢上壓倒他,作為對峙的籌碼,然后你就能尋找機會獲勝?!?p> 看來緹娜之前小看這個傭兵的認(rèn)識是錯的,至少這次是他帶著自己脫離了險境,這讓緹娜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