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怕不是用心大二字就能夠解釋的。”許露肯定地說：“樂意和小古沒有愛情，他們年齡差距那么大，在一起不合適，將來不會有幸福?！?p> 我說：“姐姐，你管人家幸福不幸福。幸福這種事情要兩個人相處才知道，咱們外人怎么可能知道？既然樂意委托了咱們，你我盡量勸和就是，你搗什么蛋，這樣做有意思嗎？”
“怎么沒意思？”許露突然生氣了，道：“愛情啊，那是多么的美好多么的純潔。我最見不得如此美好的感情被金錢所玷污，不行，不能這樣啊！”
我怒了：“你就是個文青，人家有沒有愛情，愛情是否純潔關(guān)你什么事？事件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非黑即白，一塵不染的愛情只存在于文藝作品里。大家都是凡人，在俗世紅塵里走一朝，誰身上沒有煙火氣。我看你是小說、電影看多了，中毒了。”
和許露不歡而散之后，我又想了想，死活也想不透。
樂意對這事很上心，我剛回家躺床上玩手機，他便打電話過來，聲音急噪，問我和古家溝通得怎么樣，那邊怎么說。
我有點喪氣，回答道，古家的態(tài)度依舊不好，我們說了半天還是沒能取得他們的諒解。
“這樣啊，顧闖，怎么辦？”聽得出樂意的心都揪緊了。
我安慰他說不要急，談判嘛，只要談下去總歸有談好的時候，你要相信我，辦公室的電話你不能再打了。
說到這里，我想起許露的話，心中一動，禁不住問：“老哥，既然你委托我做中間人，有的情況我想了解一下。咱們是朋友，有些比較隱私的問題我不知道當(dāng)問不當(dāng)問?！?p> 樂意：“既然是朋友，那自然是無話不談，你問?！?p> 我問他和小古談戀愛的時候是什么情形。
樂意回答說，還能是什么情形，不就是約在一起吃吃飯，看看電影，聊聊天。
我又問，你們的天聊得怎么樣，在一起有話說嗎？
怎么沒話說，我們可談得來啦，小古挺有趣的，人又活潑，和她在一起我心里高興。
我抓了抓腦袋，按照樂意的說法，他們相處得愉快，應(yīng)該是有感情的，可今天的情形為什么總覺得有點古怪。
問了半天，我也沒問出什么，只對樂意說我接下來繼續(xù)做工作。
今天的事情被許露一時沖動給攪黃了，我自然不會說出來，免得他擔(dān)心。
最后，我心中一動，忍不住問：“樂意，你和小古姑娘之間又沒有那事？”
樂意：“什么那事？”
“哎，就是那種事情，男女朋友之間的那種事了，你懂的?！?p> 樂意的生意忸怩起來：“這個，這個……必須說嗎？”
“這個必須要說的，我不掌握這種情況，和人家談判的時候心中沒數(shù)……啊，應(yīng)該是有的了。”我瞬間明白，如果兩人之間真沒事，樂意應(yīng)該直接否認(rèn)的?，F(xiàn)在語焉不詳，已經(jīng)說明問題了。
這個禽獸，小古才十九歲，你也下得去手。
樂意：“我又不是和尚，生意場上應(yīng)酬有的事情難免，也是知道的。”他的聲音小下去，很是不好意思。
我又忍不住問：“是小古的第一次嗎？”
樂意怒了：“顧闖，你什么意思，你說這個有意思嗎？”說罷，就怒氣沖沖地把電話掛了。
這事鬧得就有點不愉快了，我也感覺到尷尬。
想了想，就用微信和許露聯(lián)絡(luò)，大概把剛才和樂意的通話內(nèi)容和她講了講。
許露打過來一行字，道，打字輸入太麻煩，我電話吧。
電話接通，她肯定地說，小古以前應(yīng)該有過男朋友，不然樂意也不會發(fā)怒。否則，這事他直接回答就是，又何必避而不談。
我抓了抓頭，說，好象很有道理的樣子，這話太隱私，我都后悔問了。
許露咯咯一笑，說現(xiàn)在的小姑娘，十九二十，誰沒經(jīng)歷過。我怎么說來著，小古和樂意是沒有愛情的，就算有也不深。
她接著道，你想，現(xiàn)在的社會發(fā)展得多快呀。小古和樂意都差了十一歲，簡直就是兩代人，是有代溝的。別說十一歲，就算三五歲，思維方式都不一樣。只怕小古說的話，樂意都聽不懂了。
“許露，你不要枉自猜度別人的關(guān)系?！?p> “好好好，我就不瞎猜了，明天還去古家的面館當(dāng)說客嗎？”
我有點負(fù)氣：“不去了，去了也沒用，你今天把事情搞得一塌糊涂。事情已經(jīng)沒有挽回的余地，我去了有意思嗎？”
“那你怎么跟樂意交代？”
說起樂意我更生氣，這位瘰疬控大叔就是個神經(jīng)病，都懶得理他。
這事只能拖一拖再說，怕就怕他繼續(xù)打騷擾電話。這人太二，二貨的腦子不能用常理度之。
再說，相比起樂意的騷擾，王學(xué)才的問題優(yōu)先級更高。
只希望最近幾天樂意不在找我麻煩，讓我喘一口氣。
許露聽到我情緒低落，連連道歉：“顧闖，我今天實在太沖動了，我就這個性格，真對不起。”
“沒事，沒事。”
“這樣好了，既然你不愿意，明天我自己先去古家道個歉，緩和一下關(guān)系。等雙方不那么沖動了，咱們再繼續(xù)談?！?p> 我：“姐姐，你覺得還能談好嗎？”
許露很干脆地說：“交給我吧，一定能談好，也算是我對自己錯誤的一種彌補，請相信我?！?p> “那好吧，許露你實在太沖動了，這個性格要改?！?p> 第二日，我上班的時候抽空給王學(xué)才打了電話。
手機欠費停機，我靠啊！
從政府去永興鎮(zhèn)實在有點遠(yuǎn)，我也實在不想去見那個酒鬼。沒辦法，只得用微信錢包給他充了三十塊話費，電話總算通了。
王學(xué)才接通電話之后，大叫神奇：“我電話不是停機了，怎么又開通了，是不是政府的福利，讓我們貧困戶免費打電話？”
我沒好氣地說：“你想得真美，還無限話費，世界上會有這樣的好事嗎？老實告訴你吧，電話費是我?guī)湍憬坏??！?p> “啊，顧闖，你是個好人啊！對了，是不是我以后電話停機都由你交錢？”
我被他的無恥氣得沒有力氣：“白日做夢。”
王學(xué)才：“顧闖，你打電話給我做什么？”
我有氣無力道：“王學(xué)才，你昨天是不是打電話給我的領(lǐng)導(dǎo)舉報我工作作風(fēng)簡單粗暴？”
王學(xué)才道也干脆：“沒錯，電話是我打的，你也是我舉報的。你當(dāng)時都罵娘了，我能不告你嗎？咱們有恩報恩，又仇報仇，誰也別怨誰，我王某人光明磊落。今天如果不是電話欠費停機，我繼續(xù)告狀?！?p> 我：“你倒是直接啊，王學(xué)才，我平日對你還可以吧，每次去看你的時候又有哪一次空著手。你這么對我，是不是太過了點，也沒義氣。”對這種流氓無賴，我還能有什么話可說呢？
王學(xué)才：“那倒也是，算了，我今天的氣也消了，就不去告你了，誰叫你幫我充話費呢！在我爆機之前，我都不會告你?！?p> 我：“……”
王學(xué)才：“對了，顧闖，你應(yīng)該不會平白打電話給我，是不是想通了要給錢？”
“去你的，我哪里還有錢，早窮得到處蹭飯了?！蔽掖蛑?p> 王學(xué)才怒了：“你沒錢說個鬼啊，快送點錢過來，我今天還沒有喝酒呢，這心里好象有貓兒抓一樣?！?p> “對不起，我正在上班，走不了，也幫不了你。”我不住搖頭：“王學(xué)才，昨天我說的幫你找個工作的事情你真的應(yīng)該好好考慮一下?！?p> 王學(xué)才不屑一顧：“做門衛(wèi)，還在伙食團(tuán)幫廚，那么累，我才不去呢？要讓我上班也可以，除非……”
我心中一喜，忙問：“哈，改主意了，你昨天不是還說不想要高工資，說收入一旦高了消費上去，生活壓力大?！?p> “我說著玩兒的，誰會嫌自己工資高？”
“好，你說除非什么？”
“除非工資高得讓我心動，起碼得五千塊一個月吧！而且活兒還不累，每天有專車接送上下班?！?p> “你……如果有這種工作我自己就干了，還能輪得到你，我看你就是無藥可救了?！蔽覒嵟睾鹌饋?。
王學(xué)才：“我有沒有救可不由你說了算，你誰呀，醫(yī)院里的大夫？這就是我的條件，你不答應(yīng)也行，不是我威脅你，要么答應(yīng)我，要么給錢。否則，大不了我下次碰到上級過來看望我的時候張嘴亂說?！?p> “再見?！蔽液芨纱嗟貟炝穗娫?。
這事可愁死我了。
王學(xué)才這話可不是威脅，這個流氓說到做到，不能不防。
如果省級模擬考的時候，他老人家張口就來，我就完蛋了。
工作……看來還得去找宋櫻幫忙。在我認(rèn)識的人當(dāng)中有這個能力幫忙的也只有她了，而且，她那里的工作崗位都干凈輕松體面。
只是，我前一段時間和她鬧得比較僵。
再說從內(nèi)心中講，實在不太愿意和她繼續(xù)深入交往下去，怕就怕接觸的時間長了在感情上擦出火花。如此，我怎么對得起邢云/
“喂，你誰呀？”宋櫻接了我的電話反問。
“宋櫻，我是顧闖啊?！?p> “顧闖是誰，我好象不認(rèn)識?！?p> 我苦笑：“你就別捉弄我了，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對。姑奶奶，我跟你道歉好不好。今晚六點，菜根香我請吃飯當(dāng)做賠罪，你來不來？”
電話那頭，宋櫻咯一聲笑起來：“來，有人請吃怎么不來，我不是傻嗎？算了，你也沒多少工資，剛買了房窮得很，我請吧！”
我很驚喜：“那我先去占位，多點些菜，吃不了打包帶回家。另外，讓老板再給我拿一條煙，記宋老板帳上?！?p> 宋櫻大笑，唾道：“流氓，顧闖，你太貧了，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