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說完此事的所有經(jīng)過之后。
宋父連聲說:“小顧,這次多虧有你,不然不知道這家里還要亂多少天?!?p> “是啊,我這幾天都氣得著急上火,晚上都睡不著覺?!彼文敢彩菄@息。
看得出來,二老眼睛都帶著紅絲,面容也極為憔悴。
宋母一邊說,一邊拿著笤帚打掃這陽光房。這群人在這里吃住鬧了好一段時間,當真是臟得可怕,地上全是煙頭和瓜子皮。
宋櫻去幫忙,宋母道:“你來幫我做什么,沒看到客人在嗎,還不快領小顧去樓下客廳坐坐。”
宋櫻啊一聲“對對對,顧闖,這里實在太臟,我們去客廳吧?!?p> 我點點頭,和她一起朝外走,笑道:“客廳也不比這里干凈多少?!?p> 宋父也要跟著走,宋櫻母親拉了他一把:“年輕人說話,你參進去做什么,沒眼力勁,過來,掃地。”
聽到這話,我突然感到一絲不安。
到了樓下客廳,宋櫻:“顧闖,這次謝謝你。”
我笑了笑:“幫你其實也是幫我自己,我已經(jīng)被這些事弄得焦頭爛額,今天好了,李世民和皮蛋的事情一起解決,真是一身輕松。對了,你那么有錢,李世民的妹妹還有親戚過來鬧,不就是為錢,你賠他們一點好了。”
宋櫻氣道:“我的錢是大水沖來的嗎,憑什么要陪。再說,他們獅子大張口,可不是區(qū)區(qū)幾萬就能解決的。我爸爸媽媽被騷擾了那么多天,都快生病了,他們沒有說一句道歉的話就這么走了?”
我:“如果他們知道道歉還會上門來鬧事……?。 ?p> 我嚴厲地喊;“別亂來,你這是干什么?”心臟卻跳得厲害,仿佛有人用腳在揣我的胸膛。
宋櫻臉紅紅的;“獎勵你的……討厭,倒像是你吃多大虧一樣,得了便宜還賣乖?!闭f罷,就用牙齒咬了一下嘴唇,伸手擰了我胳膊一記。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我腦子轉得飛快,“得了便宜還賣乖”這句話提醒了我。
我心中一亮,立即想到退身之策:“不好,我有事馬上要去辦?”
宋櫻知道我在逃避,大感氣惱:“你又搞什么鬼,這都晚上了,還有什么正事?”
我正色道:“我剛才不是跟你說了我同事皮蛋落到傳銷窩子里?鬼知道那些女的身體狀況怎么樣,我得馬上帶他去醫(yī)院檢查,該吃要阻斷藥的馬上就得吃,一分鐘拖延不得?!?p> 宋朝櫻撲哧一聲笑起來:“這個皮蛋還覺得委屈了,也是,大意不得,你快去?!?p> 從宋櫻家逃出來,我先是給一丁打了個電話,說明情況。問,今天晚上能不能驗血出結果?
一丁說,如果自己在麻煩一下同事就可以,實在不行自己也可以做。不過,他現(xiàn)在在外地學習,沒辦法幫忙。
我又問,找大俠在鎮(zhèn)衛(wèi)生院做可以嗎?
一定回答,可以是可以,但檢查結果這種東西和儀器設備還有化驗員的技術關系很大。所謂,差之毫厘,謬之千里。一旦查出問題,要吃阻斷藥,得在二十四小時內服用,越快越好。
問題是,這種藥衛(wèi)生院肯定沒有,怎么也得三甲醫(yī)院。而且,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上,其他醫(yī)院都不上班,你找不到人的。
我有點頭大,想了想,Q縣人民醫(yī)院不就是三甲嗎?牛強正在那里住院,小黃和外科樓的主任認識,挺談得來的。
我馬上給小黃打了個電話,說明事由。
小黃也比較緊張,放下電話后就和院方聯(lián)系。不一會兒又打給打電話過來,說他和外科主任聯(lián)系過。如果如果皮蛋染上病,就要對施暴者以危害公共安全罪提起告訴。院方很重視,答應了,為了配合公安工作,連夜調動人手給皮蛋做個篩查。如果有問題,馬上就可以服阻斷藥,讓現(xiàn)在帶人過去。
我忙道:“小黃,謝謝你,我這就帶皮蛋過去體檢。”
小黃哈哈笑道:“顧哥,咱們什么關系,說什么謝。這案子大功一件,我年底估計能調刑大,你就等著喝我的喜酒吧!”
我:“是啊,我干嘛謝你,應該是你感謝我才對?!?p> 看我又上門來,皮蛋的父母很詫異。但聽我說清楚來意,皮蛋的父親哇一聲就哭起來。
還是皮蛋媽媽堅強,罵道:“老皮,現(xiàn)在是哭的時候嗎,還不快帶了兒子去Q縣人民醫(yī)院體檢,真有事再哭不遲。”
皮蛋也驚得腿都軟了,在他父母的攙扶下上了我的車,然后含著眼淚一根接一根抽煙。
看到這一家蒼白的面孔,我還能說什么呢,只得安慰道:“叔叔阿姨,皮洋,這不是還沒有出結果嗎,說不定是虛驚一場呢!”
皮蛋道:“那么多次,那么多人……”風險級數(shù)已經(jīng)放大了讓他無法承受的地步了。
皮母哭罵道:“誰叫你不聽話了,誰叫你不聽話了?”
皮蛋:“你當我是愿意的嗎,我是被人騙了的,我又能怎么樣/”
車開得飛快,很快就到了醫(yī)院,我們就帶了皮洋去做了化驗。期間,也有派出所的同志陪同。
其實HIV篩查在技術上沒有多大難度,不一會兒就出了結果,呈陰性。
也就是說皮洋沒有任何問題。
一口氣瀉了,皮蛋軟軟地坐在凳子上,半天也起不了身。
皮母還是不放心,問醫(yī)生:“大夫,真沒事?”
醫(yī)生大夜里被抓過來上班,心情有點不爽:“基本上來說沒事?!?p> 皮母:“什么叫基本沒事,有便是有,沒有就是沒有?!?p> 醫(yī)生不高興了:“你們究竟是想要有事還是沒事?”
“自然是想沒事?!?p> “那還不走?如果你們真不服氣,明天可以另外找家醫(yī)院做化驗??茨銈兗业暮⒆舆@么健康,我死了他還沒死呢!”
皮母的面上這才露出一絲笑容,握住醫(yī)生的手不住搖著:“謝謝你,謝謝你?!?p> 皮蛋沒事,我也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叔叔阿姨,既然皮洋沒事,我現(xiàn)在送你們回家,我也該睡覺了,大家明天還要上班呢!”
正在這個時候,我的電話響了,是派出所小陳打過來的:“顧哥,你是不是來Q縣醫(yī)院了?”
我有點驚奇:“你怎么知道的?”
“剛才老王看到你?!毙£愓f。
小陳留在醫(yī)院守住院的牛強,陪同他的還有輔警老王。
“老王的眼睛還真尖啊,什么事?”
小陳:“我們這里走不快,這大夜里能不能弄點消夜上來。所長剛才打電話問情況的時候說了,這頓消夜記他頭上?!?p> 我罵道:“合著你讓我跑腿啊,點外賣你用餓了么不可以嗎?”
小陳:“可以是可以,但醫(yī)院門口就是夜市,讓餓了么跑一趟不劃算,而且也懶得等。我這不是想陪你吃飯聊天嗎?過來吧,大家熱鬧熱鬧。”
我道:“我手頭的事剛完,要送人回區(qū)里的,誰耐煩陪你吃東西?”
皮洋母親笑道:“小顧,既然有朋友叫你吃東西,你去吧,我們可以打的回去的?!?p> 皮父和皮蛋也點頭。
反正這里離S區(qū)也就十二三公里,打的很方便,我到現(xiàn)在還沒有吃晚飯,確實餓得有點頂不住了。就點點頭:“那好,伯父阿姨,你們自己回去吧,我就不送了。皮洋,你先休息幾天再去上班,明天最好到省醫(yī)院再復查一下,這樣大家都能放心。”
送走三人,我到醫(yī)院外面那條夜市街上小陳和老王買了六十塊錢的烤串,又買了三碗醪糟蛋帶了回去。
許是餓得實在有點狠了,甜津津的醪糟加上烤串,我們三人吃得滿嘴流油,十分受用。
旁邊病床上的牛剛因為食道受傷,只能靠打葡萄糖維生。嗅到濃郁的肉香,肚子里傳來陣陣雷鳴,喉結上下滾動,表情痛苦異常。哀求道:“各位領導,各位警官,你們能不能到外面吃去,我實在是受不了啦!”
老王是輔警,可不理文明執(zhí)法那一套,罵道:“想吃是不是,你干壞事的時候怎么不想到也有今天?”
小陳:“牛強,如果沒有多大問題,明天你就可以出院了,可以進點流食。不是我們故意餓你,這是對你的身體負責?!?p> 牛強:“是是是,謝謝政府?!毖劬飬s含著淚水,顯得非常悲傷。
老王呵斥:“不給你吃,你還哭上了。”
牛強:“我想我們家大橘了?!?p> 老王:“干壞事的時候怎么不想到你的貓?”
正罵著,外面?zhèn)鱽硪魂囆鷩W聲,好象很熱鬧的樣子。
接著,一個護士滿面焦急的沖進來,對小陳喊道:“警官,你快去看看,四樓打起來了,打得好嚇人,怕是要出人命了?!?p> 小陳:“怎么回事?”
護士小姐:“四樓兩口子在鬧離婚,現(xiàn)在打得厲害,都動家伙了,快去把他們抓起來?!?p> 小陳對老王道:“老王,你在這里守著,我過去看看。”
我也吃飽了,扯了一張餐巾紙擦了手:“我也去看看?!爆F(xiàn)在已經(jīng)是十點,看完這場熱鬧,正好回家睡覺。
和小陳一起到了四樓,我一看到正在打架的兩口子,頓時呆住。
這不正是包小進和郭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