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911年,年近尾關之時。
贛南的王宮內(nèi)張燈結(jié)彩,準備慶賀新年的到來,天上微微下起了小雪,一處素凈的涼亭當中,身上披著白絨大氅,頭戴金色王冠的盧延巡摩擦著雙手,觀望著雪景。
不久后,盧延巡轉(zhuǎn)頭對著汪和,關心道:“天有些冷,王妃懷孕切切不可受寒,要讓太醫(yī)三班一夜的守在王妃的寢殿”
“大王安心,太醫(yī)們早就準備了,王太后也反復的叮囑下面,晚時奴才再次檢查一次”汪和低聲道。
“好”盧延巡點了點頭。
自從林婉兒懷孕到現(xiàn)在,宮中又有了三人懷孕,其中朱雨靈也懷孕了,朱雨靈懷孕同其他諸女懷孕,那可是大不一樣,不但尉氏大喜,就連盧延巡也重視太多,甚至因為大燕忙的焦頭爛額的梁帝朱溫,都親自派人送禮過來了。
自古嫡庶有別,嫡子的存在,將大大的穩(wěn)定后庭的安寧,當然了,因為朱雨靈的出身和大度,如今的盧延巡的后庭相當?shù)暮湍馈?p> “大王,右相求見”這時,一名內(nèi)侍低頭跑來,匯報道。
“讓右相過來”盧延巡揮手道。
“是”
很快,冒著風雪的何詞從遠方而來,施禮道:“拜見大王”
“右相不必多禮,有什么事情嗎?”盧延巡柔聲道。
“稟大王,剛剛親軍都尉府收到盧統(tǒng)領的百里加急”何詞道。
“哦!”盧延巡眉頭一挑。
“盧統(tǒng)領匯報,韓成在我方的幫助之下,已經(jīng)秘密收復了廣州兵馬使牟翎,以及水軍統(tǒng)領嚴縛,準備在新年前的一天,實行兵諫,奪嶺南的中樞大權”何詞匯報道。
盧延巡一愣,隨即冷笑道:“這個韓成真是內(nèi)戰(zhàn)又狠又絕,王定保比起他這一點,差了”
“大王所言甚是,王定保一心想著如何振興嶺南,穩(wěn)控局面,所以方方面面都受到鉗制,反而韓成一心為己,毫無顧慮,自然事半功倍”何詞點頭道。
“孤欣賞王定保,但孤不能救他,也無法救他,只能待未來奪取嶺南后重新給他正名了”
“大王仁慈”
“右相,只要他韓成能成功,立刻按照計劃,明年二月,傳令連州衛(wèi)指揮使袁安,率精兵五千,兵進賀州,把賀州刺史錢寧那個混賬東西,給孤宰了,這家伙簡直把百姓當畜生對待,孤看不慣他,凌遲處死”盧延巡冰冷吩咐道,錢寧做的很多事情,讓他這個非主的王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是”
“哦!不過要記住,必須是在大楚動兵之后,同時此戰(zhàn)必須要勝,這前期第一次征戰(zhàn),只不過是會了讓韓成抵御南楚和我贛南,而極力的擴大兵馬,調(diào)動水軍,壓榨百姓,搞亂地方,因此萬萬不能出差錯”盧延巡提醒道。
“大王安心,賀州早已被我軍深入,錢寧必死無疑”何詞自信道。
“好”盧延巡滿意的點了點頭后,道:“孤有些無聊,右相陪著孤下下棋,如何?”
何詞笑了笑,“此乃臣之榮幸”
。。。。
幾天過后,大年二十九號,距離除夕只有一天了,就在這一天晚上,在嶺南的廣州,王宮內(nèi),只見一片混亂,惶恐,宮女內(nèi)侍慌亂逃竄,不安之聲四處回響,大批的將士沖入了王宮,守宮的親衛(wèi)被紛紛拿下了,有些甚至發(fā)生了傷亡。
“韓成,你大膽!”只見主殿當中,諸多的美姬害怕的躲在一側(cè),已然留著一些胡須的劉鴻站在王座前,一臉驚慌的望著帶著軍隊而入的韓成。
“大王,如今奸臣當?shù)溃渷y嶺南,而大王確因私情,遲遲不肯動手,臣無奈,只能清王庭,保基業(yè)”身著盔甲的韓成平靜的抱拳道。
“你,你。?!眲Ⅷ櫄獾哪樕钒?,隨后看向了跟著韓成的牟翎,氣道:“牟翎,你竟然敢背叛孤”
“大王,韓將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嶺南,請大王下令,剝奪王相中書令之職”牟翎聽到這話,低下頭。
“叛徒,叛徒”劉鴻咆哮了起來。
“大王,如今情況以明,還望大王不要枉顧群臣之心”一位留著絡腮胡徐的魁梧戰(zhàn)將,冷聲道。
他就是嚴縛,嶺南水軍大統(tǒng)領。
“孤,孤。。”劉鴻氣的渾身直搖。
“大王,臣絕無二心,只要大王能下令鏟除奸臣,臣依舊會誓死效忠,但若大王執(zhí)意不從,那臣就只能行忤逆之舉,護先王之業(yè)”韓成面色一沉。
劉鴻頓時嚇了一跳,眼中漸漸浮現(xiàn)了出了淚水,突然后悔的喊道:“婦家之言,誤孤,誤孤啊!”
。。。。
這一天,整個廣州城都在一片不安當中,因為韓成的五千兵馬在護城軍陪伴之下,進城了,許多的官員在睡夢當中便被抓了起來。
“你們干什么,我是倪曙,倪曙”只見尚書倪曙,被幾名士兵給抓出了府門,臉上滿是憤怒的喊道。
“閉嘴”聽到這話,一位武將厲聲后,不屑道:“什么狗屁尚書,如今整個廣州都是將軍的”
“你說什么”倪曙面色一白。
而另外一邊,在王定保的宅院內(nèi),大批的士兵同樣把守了各處,不過在這里的士兵顯得斯文了很多。
輕輕的腳步聲后,廳堂內(nèi),只見韓成拿著一份王旨,帶著諸將來到了這里。
望著安座在主位,旁邊擺放著一份遺旨的王定保,韓成笑道:“王相,莫非到了現(xiàn)在,你才想著要請先王的遺旨嗎?”
數(shù)個月不見,已然消瘦許多的王定保,搖頭悲涼道:“本相若真的要動用,在大王執(zhí)意讓你入廣州的時候,就已經(jīng)動用了”
“那你今日這是?”
“本相愧對先王,距先王離去還不足半年,嶺南竟然就成了這樣,此乃我王定保無能”王定保說后,看了一眼跟隨著韓成的牟翎。
牟翎目光一動,面帶慚愧的底下了頭。
韓成嘴角一揚,道:“王相,本將對你同樣尊敬不已,這樣吧!只要你愿意歸順本將,你的中書令之職,本將絕不搶奪,甚至還會給你更高,你我同心協(xié)力,一起治理嶺南如何?”
“哈哈哈”聽到這話,王定保高聲一笑后,嘲諷道:“韓成,你以為你今日勝了,是你有的本事嗎?你錯了,今日你雖奪下了廣州,但不出一年,你必死無葬身之地”
“你說什么”韓成面色一凝。
“王相,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你還是俯首聽命吧”嚴縛道。
王定保不屑一笑后,理都沒有理,而是望著低頭的牟翎道:“牟統(tǒng)領,你乃是先王留下的伴王大將,控廣州六千護城軍,不論是先王,大王,還是本相都對你信任不已,但真是沒想到,最終你竟然背叛了大王”
牟翎拳頭一握,臉上露出一絲羞愧。
“王相,牟統(tǒng)領乃是順大勢,除奸臣,對嶺南有大功,你休要胡言亂言,動搖人心”韓成冷聲道。
“哈哈,除奸臣,本相若是奸臣,你韓成早就死了,可嘆大王終究大年輕,上了當,引虎狼之徒入城,不過韓成,你成不了徐溫,也當不了曹操”說到這里的時候,王定保嘴角突然留下了一絲猩紅。
“王相”看到這一幕,牟翎立刻著急的沖了過去。
“是本相的錯,本相。。貪權了”王定保很是慚愧的說后,緩緩的閉上了眼。
“王相”牟翎內(nèi)疚道。
韓成眉頭一皺,如今他成功了,但王定保最后的話,確讓他心中產(chǎn)生了一絲不安。
。。。
到了第二天,劉鴻下令,中書令王定保以權謀私,貪污受賄,自盡而亡,不過念在其輔王之功,允許厚葬之,同時加封五洲兵馬使韓成為嶺南左相,掌嶺南內(nèi)外一切軍政要務,入主中書院。
自此嶺南徹底進入了韓成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