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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相

第一百二十二章:寒夜奔襲,新年伊至,一去臨安萬里。(6)

賢相 淺淡憂傷 2586 2019-02-13 18:18:36

  那中年人慌張沖進了秦宇的書房。

  秦宇皺了皺眉,看了中年人一眼,問道:“怎么了?”

  中年人喘了口氣,道:“不好了,鄭闊、鄭闊死了。”

  聽到這個消息,秦宇將手中的書放下。他坐正了身子,道:“鄭闊死了?什么時候的事?”

  中年人道:“年前二十七,鄭闊疾馬趕回臨安,路上被徽州起義軍頭目陳三槍截殺。身體被焚燒,頭顱被割下?!?p>  秦宇有些啼笑皆非,他道:“堂堂一國之左相,這么容易就死了?還是被一個徒有虛名的起義軍頭目?”

  “是啊,誰也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起義軍頭目敢動手,所以他死了?!敝心耆舜昧撕粑角赜顚γ?。此人并非無名小卒,乃是大陳兵部尚書,吳宇龍。吳宇龍是個油滑的人,他本是探花出身,然后摸爬滾打,不過爬到了國子祭酒的位置,從四品。

  然后,他遇到了秦宇,從此對秦宇死心塌地,如今,已經(jīng)貴為當朝兵部尚書。整個和派,人心惶惶,只有他對秦宇有著絕對的信心。但是當?shù)弥嶉熕赖舻臅r候,他慌了。

  “相爺,咱們雖然處于劣勢,但并非沒有翻盤的希望,屬下覺得,這樣極端的做法實在有些荒唐。當朝左相,就這樣被虐殺,實在有些說不過去。這事情,是不是有些太不妥當?”吳宇龍有些猶豫的吐露了自己的看法。

  秦宇聽到吳宇龍的話,不禁笑道:“怎么,你覺得是我派人殺了鄭闊?”

  “難道還真的是那陳三槍受到金人指使不成?金人的手就算再長,也不可能伸到徽州去。屬下以為,這是相爺?shù)囊杀??!眳怯铨埖馈?p>  秦宇搖搖頭,道:“這事情還真不是我做的。鄭闊死,對我們可沒什么好處。你知道我的,沒有好處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做。”

  吳宇龍愕然道:“難道還真是那金人指使?”

  秦宇道:“不管是不是金人指使,都不是我指使的?!彼麌@了口氣,轉(zhuǎn)而說道:“看來,北伐一事,確實影響極大。以前我以為只有那些墻頭草會動搖,沒想到連你都開始動搖了?!?p>  吳宇龍道:“相爺,不是屬下動搖,只是北伐一事,對我和派實在打擊太大。屬下們都抓不準相爺?shù)男乃?。屬下自然是對相爺別無二心的,但時間越長,戰(zhàn)派氣勢越盛。我還以為,鄭闊的死,是相爺對北伐做出的一個反應(yīng)?!?p>  秦宇道:“鄭闊如果真是我殺的,那才是和派的末日。但他不是我殺的。陳三槍也不是我的人。至于鄭闊的死會產(chǎn)生什么反應(yīng)……這事情倒有趣極了。沒想到,這才是新的一年的第一天,就發(fā)生了如此有趣的事。”

  吳宇龍問道:“相爺,其實屬下也一直不明白,為何您對北伐一事,既不反對也不支持,只是默然無聲?您可知這一舉動,對怎們有多大打擊?”

  秦宇笑了笑,道:“就算打擊再大又如何?只要陛下仍然信我,那便什么事也沒有。既然你也問我,我便告訴你。北伐一事,是陛下對主戰(zhàn)主和的最后一次試探,陛下從未戰(zhàn)過,怎么可能一心求和?這一次北伐,便是陛下想要嘗試著與金國一戰(zhàn),如果效果顯著,自然再接再厲,如果效果甚微,那么陛下今后便會一心求和。我之所以不說話,是因為北伐無論勝敗,都對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p>  吳宇龍疑惑道:“相爺,如果北伐勝了,咱們豈不失勢?何談好處?”

  秦宇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因為我在,所以便有好處。況且北伐如果真勝了,對大陳也是一件極好的事。何樂而不為?”

  吳宇龍思前想后,還是沒明白北伐勝了對秦宇有什么好處。他只好道:“相爺英明,屬下還是看的太淺?!?p>  “不,你只是太過看重一時之得失。”秦宇想到鄭闊已經(jīng)身死,不禁笑道,“不過我倒是沒想到,鄭闊竟然會被刺殺。年后的北伐,看來是要擱置了。只是不知那最近被提的次數(shù)極多的康王殿下,會如何應(yīng)對此事呢?”

  “康王陳誥?如果鄭闊還活著,他一定會被重新啟用的。陛下最重感情,當初陳誥威高震主,陛下不還是留了他一命?”吳宇龍道。

  秦宇道:“不過現(xiàn)在,北伐勝是勝了,但鄭闊死了。北伐一事,怕是要被擱置下來了。”

  “唉,不知陛下現(xiàn)在如何心情?!眳怯铨埖?。

  “如果我所料不差,一會兒,陛下就要宣百官進宮了?!鼻赜畹馈?p>  秦宇話音剛落,就聽得門外管家喊道:“老爺,陛下口諭到,宣老爺進宮覲見?!?p>  秦宇和吳宇龍對視一眼。

  “果然如此?!?p>  ……

  揚州,陳府,后院水池亭子邊,蘇塵和張文勇比鄰而坐,喝著小酒。

  天氣微微涼爽,年前下的雪,隨著時間的推移,早已融化干凈。此時的揚州變得不冷不熱,濕漉漉的,讓人生起一股厭倦之感。不過大過年的,大家倒都很開心。至少蘇塵和張文勇此時的心情還不錯。

  “鄭相爺死了,看來新的一年,將會是多事的一年?!睆埼挠潞攘艘槐S酒,低聲道。

  蘇塵給張文勇滿上,道:“多事少事,與咱們都沒有太大關(guān)系。做生意嘛,不管世道安穩(wěn)還是混亂,都有賺錢的法子。”

  張文勇道:“子清啊子清,真不知道你這腦子到底是怎么長的。我記得你之前從未做過生意,每日苦讀寒窗,怎么接受了姐姐的生意后,就能想出這么多奇奇怪怪卻又收效甚好的點子呢?你還說開春,便將楓葉服裝的生意開到其他州府去,我真不知道,在你的手上,楓葉服裝會走到什么地步。”

  蘇塵笑了笑,有些無奈的道:“其實做生意什么的,我已經(jīng)做膩了。還是這樣優(yōu)哉游哉的過日子,挺好的?!?p>  張文勇卻道:“子清啊子清,你可曾聽過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這世間很多事情,不是咱們就能決定的。比如我,倘若我家人沒有死的話,現(xiàn)在楓葉服裝的掌柜,應(yīng)該是我的?!?p>  蘇塵道:“難道現(xiàn)在不是嗎?”

  張文勇道:“可是,我做的一切,都是子清你教給我的。我雖然在慢慢學(xué),但是距離出師,可還非常遠呢?!?p>  蘇塵拍拍張文勇的肩膀,道:“不算遠,不算遠。等你學(xué)好了,以后這生意,我也就不用插手了?!?p>  張文勇忽然有些好奇的問道:“子清啊,其實和你認識這么久,我還從來不知道你的志向是什么呢?”

  蘇塵道:“我的志向?我沒什么志向。安安穩(wěn)穩(wěn)的活著,就是我的志向。”

  張文勇笑道:“別逗我了子清,大丈夫立于世,哪有此種志向?”

  蘇塵悠悠誦道:“蝸角虛名,蠅頭微利,算來著甚干忙。事皆前定,誰弱又誰強。且趁閑身未老,盡放我、些子疏狂。百年里,渾教是醉,三萬六千場。

  思量。能幾許,憂愁風(fēng)雨,一半相妨,又何須,抵死說短論長。幸對清風(fēng)皓月,苔茵展、云幕高張。江南好,千鐘美酒,一曲滿庭芳?!?p>  “說的好!事皆前定,誰弱又誰強!”張文勇聞聽此詩,頓時哈哈大笑,然后道,“子清啊子清,明明我的歲數(shù)比你大,可很多時候我都覺得,你比我懂得更多。這首《滿庭芳》,我私以為除了那些歷經(jīng)世事,看破紅塵的隱士才能寫的出來,可是你卻寫了出來。了不起,了不起,揚州第一才子,絕對是揚州第一才子。”

  蘇塵笑道:“這《滿庭芳》,是我祖宗寫的?!?p>  “祖宗?什么祖宗?”張文勇愣道。

  蘇塵道:“我的祖宗,蘇軾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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