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談妥,就有人把白千久帶到了客房,還為她找了一個白胡子醫(yī)師,開了些藥。
白千久在房內(nèi)呆了幾天,養(yǎng)好了外傷,就迫不及待的出屋,去探消息了。
這幾日對外沒有絲毫消息的白千久,心下著實沒有底。
轉(zhuǎn)過偏屋,繞過長廊,她輕易的來到了主院,也就是季疏絕的院子,對于暗處藏著的人,白千久也不在乎。
剛來到圓形拱門,就被一臉嚴肅的守右攔住了。
“主子吩咐,沒有傳喚,不得入內(nèi)?!?p> 白千久推開他的胳膊,哥倆好的碰碰他的肩膀,擠眉弄眼的說道:“守右,是嗎?我是白千久,以后咱們兄弟就別客氣了?!?p> 守右后退一步,抬起劍鞘抵在白千久身前,冷冷道:“誰是你兄弟?”
“別這么兇,以后或許我們還有機會一起做事?;蛟S我還會成為你的救命恩人也說不定呢?!?p> “就你?連我都打不過,還救我?”
守右一臉的不屑,雖然他不明白主子為何還留著他的性命,可是對于白千久說的話,他是一點也不相信。
白千久的牙根又泛癢了,還不是他的主子,封了她的內(nèi)力,不然她會落到替人賣命的地步?
哼,等著,不要讓她逮住機會。
就在白千久眼珠子亂轉(zhuǎn)的時候,一個儒雅的中年男子從季疏絕的屋子里出來了。
路過時,就聽守右拱手問道:“秋先生?!?p> 來人溫潤的笑著回道:“守右,你別攔著他,王爺叫他進去?!?p> 白千久的眸子在秋先生背后手上拿著的一把檀木扇上凝了幾瞬。
隨后她撇撇嘴,心里暗道:風騷,大冷天的拿把扇子。
守右轉(zhuǎn)過頭就對白千久說:“你進去吧,記住,不要惹主子生氣。”
白千久似笑非笑的眼眸在他身上轉(zhuǎn)了幾圈,直把守右看的不自在了,才說道:“要不,你隨我一起進去?!?p> “哼”守右臉色一下子難看了,主子素來不喜自作主張的人,他豈會自討沒趣。
見守右生氣了,白千久才哼著不著調(diào)的曲子悠悠的向著那主屋走去。
秋先生見人走了,才問道:“守左哪去了?”
“他啊,還在刷馬桶呢?!?p> 秋先生樂呵呵的笑了笑,不用問就知道一定是那小子的老毛病又犯了。
隨后他又說道:“讓人開始收拾東西吧,我們也快啟程回京了。”
守右不解的問道:“可是,戰(zhàn)事還未平息,我們這就回去……”
秋先生篤定的說:“快了,不過是這兩日的事罷了?!?p> 守右也沒有再問,秋先生作為主子最信任的謀士,他說的話,一般就是主子的意思。
白千久來到門口,深吸了幾口氣,才推門進去。
一進門就可以看到一個熟悉的檀木屏風,其余擺飾也沒有變化,這個屋子她已經(jīng)來過數(shù)次了。
先前招她下棋來的就是這里。
轉(zhuǎn)過屏風,果不其然看到男子拿著一本書卷在看,身后靠著一個黑色綢絲圓枕,身側(cè)放著那串白千久見了數(shù)次的檀木佛珠。
白千久立在三步遠卻是不著急說話。
季疏絕更是有耐心,翻了數(shù)十頁的書,也沒有抬眼看白千久,似是屋內(nèi)沒有她這個人似的。
白千久故意在地上磨蹭幾下。
可是男子還是沒反應,似是沒有聽到。
于是白千久向前一小步,伸長脖子瞅向那書頁,隨即就睜大的眼睛。
這不是那個……
男子忽然抬眸看向白千久,問道。“看過?”
白千久搖搖頭,可是心里卻道:看過,還不只一遍呢。
男子又把眼睛轉(zhuǎn)回書上,不理她了。
白千久換了換腳,站的有些腳疼。于是,不得不出聲問道:“王爺,您叫小人前來,是有事?”
季疏絕淡淡說道:“不急,我先把這本書看完?!?p> “看完?”白千久指著那個明顯還有一大半沒看的書問道。
男子翻了一頁書,氣定神閑的說道:“是,本王看書,喜歡當日看完?!?p> 白千久一臉的懵,這就意味著她還至少要站兩個時辰,那你現(xiàn)在叫我進來干什么?看你看書?
白千久轉(zhuǎn)了轉(zhuǎn)眸,忽然出聲說:“王爺,小人忽然想起,這本書小人其實知道,不如,讓小人為您講完它?!?p> “哦?又看過了?”男子放下書抬眼看向白千久。
“那倒沒有。不過,實在是這本書太有名了,小人雖沒看過書,可是聽茶樓的說書人講過。因此,知道一些?!?p> “那你講吧?!?p> 季疏絕把書合起來放在一旁,拿起了身側(cè)的佛珠緩緩轉(zhuǎn)動,閉上眼睛,似在養(yǎng)神。
“咳,就那個天下第一美女柔蘭終于在一個暴風雨的夜晚拋棄高貴的身份,與天下第一劍客師茗私奔了,他們一路逃向江南,期間遭逢幾路人馬的廝殺,其中包括柔蘭的未婚夫武林盟主的長子柳向天……”
沒錯,那本書就是一個話本子,這個話本子還是白千久從一師弟的房里找到,所以她才看過。
第一次看到這個話本名字時,尚年幼的白千久頗為激動一番,熬夜看了數(shù)遍。
邊講她邊把眼睛瞥向那榻上放著的書面上。果然看到那上面大氣的印著幾個飄逸的黑字:攜美闖江湖
要不是親眼看見,白千久怎么也不敢相信,堂堂一個王爺,竟然在讀話本子。
呵——
外面戰(zhàn)事未平,一個主帥卻在屋內(nèi)看閑書?
她怕自己說出去都沒人信。
季疏絕見聲音停住了,于是催促道:“繼續(xù)講?!?p> “咳,那個王爺,可不可以跳過這段,直接講結(jié)局啊?!?p> “不能?!?p> 白千久硬著頭皮,磕磕絆絆的說“師茗受傷后,柔蘭把他拖進破廟……師茗昏迷不醒,發(fā)著燒,全身顫抖,于是柔蘭……柔蘭……”
白千久偷偷覷了一眼閉眼的男子,若不是他的手還在轉(zhuǎn)動那佛珠,她都以為他睡著了。
“嗯?”
聽見男子不滿的聲音,白千久索性閉上眼一口氣說道:
“于是柔蘭脫掉了自己的衣衫,為師茗暖身,結(jié)果,師茗忽然清醒過來,那時他嬌軟在懷,干柴烈火,自然是一夜好事到天明……”
話本子講到最后,白千久滿臉通紅,額上浸出了熱汗,不由得用袖子扇了扇。
可是沒用,這是燥熱,內(nèi)火,她此時倒是頗為想念剛才那個秋先生手上拿的那把扇子。
那是個聰明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