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正午,紅日隱去,陰云遮空,寒風(fēng)漸起,無邊秋葉混著塵沙席卷天地。
大汗淋漓的白千久把車上連人帶衣,剛拉到華軍營地外,就被巡邏的守兵撞了個正著。
幸的白千久越緊張就越淡定,越淡定就越會裝。
而胖子也早就被她塞在木車的那匹破布下面,遠(yuǎn)遠(yuǎn)看去,她拉的那輛木車,就像一座泛黃了的小山。
白千久抬起袖子摸了一把額上浸出的汗水,身上也濕膩膩的,呼出沉沉熱氣打濕在遮面布上,只讓她覺得分外難受。
可是,這也不能影響她半分清醒的頭腦。就如此時:
她睜大眼眸,壓著嗓子對攔在她前面的守衛(wèi)說道:“守衛(wèi)大哥,這是將軍親自要求送來的,中途不能出半點差錯,也不能讓人知曉。若是出錯,將軍說一個也不能放過……無論是誰?!?p> 最后,她又吐字清晰的著重了后面四個字。
果然那個守衛(wèi)欲掀布的手一抖,只是面上突然浮現(xiàn)不耐,邊擺手嘴里邊含糊不清的說道:“快走,快走……這天兒真冷啊”
回到營地,把死沉的胖子扔進帳里,白千久又急忙把早上被她綁著的兩個人放了回去。
至于那二人會不會把這事兜出去,白千久自是又用了一番手段,讓他們不敢亂說話。
干完活正在帳里休息的張富貴和福家兄弟急忙把白千久拖進來的胖子抬到他的鋪子上,橫在被上的胖子還在醉醺醺的說著胡話。
隨后白千久把提前為幾人準(zhǔn)備好棉衣抱了進來。
那幾人頓時感動萬分,眼睛微紅,張口欲言卻又說不出來。
軍營里棉衣還未配置,即使配置,也是先緊著那些上戰(zhàn)場的將士。幾人雖冷的指如凍腐,身如寒冰,卻不敢說什么。可是,這也并不是說他們就愿意受凍,只是無耐罷了,如今有人送來棉衣,讓他們心里頓時一暖……
他們抱著棉衣,紅著眼圈,嘴唇翕動……。
白千久自顧自的拖著沉身把自己埋在衾被里,倒也沒看見幾人的那副感動至極的模樣。
薄被冷衾倒也讓白千久異常滿意,蹭蹭涼枕,她不一會兒就陷入沉睡。
那幾人穿上棉衣裹上單衫,對視一眼,悄悄的出了帳,室內(nèi)僅留下一個醉的胡言亂語之人,一個乏的睡沉別鄉(xiāng)之人。
就在夜色下垂,寒鴉歸巢之時,一抹黑影如鬼魅般掠進華營,避過巡邏守衛(wèi),悄無聲息的來到了白千久的帳外。
一口迷香入帳,那黑影于下一刻閃身入內(nèi),借著風(fēng)吹起帳帷的乍現(xiàn)光亮,觀得裹在被里那張看似無害的嫩臉,他在黑暗中陰險一笑,連人帶被抗起就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