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子向畫師仔細(xì)的描述了李承乾的相貌,經(jīng)過幾次修改,畫像上李承乾和本人基本一模一樣。
只是雙眼無神,少了幾分色彩,這些對于王公子來說,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畫畫像是為能夠通緝罪犯,張貼出去,讓更多的人來分辯出罪犯的模樣,利于官府的捉捕。
而不是為了藝術(shù),拿來觀賞或者收藏用的,畫像有沒有神態(tài),一點(diǎn)也不重要。
畫的用途不同,自然意義也就有所不同。
王公子從畫師手里接過畫像,看著惟妙惟肖的李承乾畫像,笑道:“不錯!就是這個家伙指使他的同伴對本公子下的毒手?!?p> 王刺史上前一步,探頭看向王公子手里的畫像,他倒要看看,膽大包天的賤民到底長什么模樣,居然敢不把他王刺史的兒子放在眼里。
王刺史的目光落到畫像上,頓時一怔,突然,雙眼瞪的老大,臉色瞬間大變。
王公子手中的畫像,讓王刺史感到脊梁骨傳來陣陣寒意,恐懼感迎面而來。
他大腦一片空白,心里回蕩著一句話,怎么會是他?
他已經(jīng)認(rèn)出畫像上畫著的正是當(dāng)朝監(jiān)國太子李承乾。
元旦大朝會的時候,他還見這位有腿疾的太子爺。
當(dāng)時,李承乾奉命皇帝的命令,對所有去京師朝賀的刺史,進(jìn)行友好慰問,代表皇帝給刺史們送去關(guān)懷。
“阿耶!你可一定要為我把這些賤民統(tǒng)統(tǒng)抓起來,我要慢慢的折磨他們,讓他們生不如死?!蓖豕討嵑薜?。
根本沒有見到王刺史的臉色大變,眼神中流露出的恐慌。
“對,主君你一定要為茍兒做主,萬萬不能讓外人白白欺負(fù)了?!币慌圆徽f話的王夫人,這時候也來幫腔。
此時的王刺史心里苦呀!畫像上的人可是太子爺呀!帝國未來的繼承人,豈是他們能夠動得了的,膽敢對太子爺動手,簡直活膩歪了,不想活了。
她們母子倆哪里知道,王刺史現(xiàn)在的難處,只是一味的催促他盡快將毆打他們兒子兇手緝拿歸案。
王刺史思來想去,決定還是回去找佐官好好商議一下,這件事茲事體大,不是他一個人能夠決定的。
王刺史一把將將畫像拿了過來,二話不說帶著畫師便直接奪門而出。
“阿耶!抓著那魂淡,不要忘了交給我,我要好好的折磨他,讓他痛不欲生?!蓖豕釉诒澈蟪醮淌泛暗馈?p> 王刺史聞言,打了個趔趄,差點(diǎn)摔倒,好在畫師眼疾手快,扶住了王刺史,才沒有讓王刺史在大庭廣眾之下出丑。
畫師心里疑惑,不知道王刺史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剛剛扶王刺史的時候,明顯感覺對方身上傳來顫抖,那是因為恐懼害怕而產(chǎn)生的顫抖。
畫師想不明白,卻也沒有多嘴向王刺史詢問緣由。
“來人!”王刺史回到衙門,立刻招呼人。
“王刺史有何吩咐?”衙役行禮道。
“去把趙別駕、馬長史、周司馬給我叫來,我有要事和他們商議?!蓖醮淌返馈?p> “諾!”衙役領(lǐng)命而去。
上述三種官職是一州刺史的上佐官,唐制規(guī)定,凡刺史缺員或為親王兼領(lǐng)時,上佐可代行州事。
一般情況下,上佐并無實職,因其品高俸厚,又不親實務(wù),大多是朝廷用以優(yōu)待宗室或安置閑散官員。
說白了就是只領(lǐng)工資,不用干活的官員,后來被白居易將這類官職稱為“送老官”。
白居易這話說的倒也貼切。
上佐大多數(shù)情況下,都是充當(dāng)刺史的顧問和智囊,負(fù)責(zé)解答刺史所咨詢的問題。
一炷香之后。
三位上佐官出現(xiàn)在王刺史的面前。
“見過王刺史!”三人向王刺史行禮道。
“三位不必拘禮!請坐!”王刺史做了個請的手勢道。
“不知刺史這么急著叫我三人前來,可是有什么要事商議?”
三人落座,首先開口的是年紀(jì)六旬的馬長史,一頭黑發(fā)中夾雜著些許白發(fā),兩鬢斑白。
“眼下確實有件棘手的事情,不知應(yīng)該如何處理,這才請三位過來,商議商議。”王刺史道。
三人一怔,在他們的輔佐下,坊州內(nèi)大小事務(wù)已經(jīng)被安排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棘手的事才對。
可王刺史的為人他還是清楚的,從他的表情來看,也不像是撒謊的模樣,即便是有什么大事發(fā)生,王刺史一般只找他們之中的一人詢問。
向現(xiàn)在將他們?nèi)艘粔K叫來詢問,卻是少之又少,看來王刺史還真是遇見棘手的事情,只是會是什么事呢?三人心中疑慮重重。
“不知王刺史有何棘手之事,還請王刺史能夠如實告知,我三人也好對癥下藥?!敝芩抉R道,他是三人當(dāng)中年紀(jì)最小的一位,今年不過才五旬。
“三位可曾見過太子殿下?”王刺史問道。
“老夫曾在長安為官,倒也見過太子殿下!只是老夫離開長安已經(jīng)有五六年了?!瘪R長史道。
“我和趙別駕也曾去過長安朝集,卻不曾見過太子殿下,王刺史為何問起太子,莫非此事還跟太子有關(guān)?”周司馬有些驚訝道。
王刺史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此事不僅和太子有關(guān),還和犬子有關(guān),我如今已是六神無主,這才不得不請三位過來?!?p> 趙別駕三人聞言皆是大驚!又疑惑不解,卻又感覺到這事情可能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嚴(yán)重。
“王刺史還請直說,這事既然和太子有關(guān),又怎么和令郎扯上關(guān)系。”馬長史道,他實在搞不明白,兩個毫無交集的人,為何會聯(lián)系到一塊去。
他們并不知道李承乾早就微服私訪離開了長安,來到坊州視察。
“事情是這樣的……”王刺史將他兒子王茍與太子爺李承乾在大街上相遇,又如何發(fā)生摩擦的事情告訴三人。
這些都是他聽王茍和家仆們親口講述,他不敢有所隱瞞,一五一十的將事實向他們轉(zhuǎn)述。
三人聽后目瞪口呆,任由他們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是這么一回事。
太子這是玩的哪出呀!不在長安好好的待著,非要跑出來微服私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