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卑胡兵退去,唐風安排周炎安頓好被俘百姓,迎龍彥章于順州署衙內(nèi)接風以示謝意,三巡過后,唐風本想極力留下龍彥章,可無奈龍彥章仍是決意離開,唐風心里留下一絲無奈。
龍彥章離去之后,已是下午黃昏,滿身疲倦的唐風倚靠在署衙座椅上瞇了瞇眼睛,雙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以前在汐止村的時候,有唐爺爺?shù)暮蒙樟希骑L從未感覺有如此的疲倦。
“唐兄在嗎?”署衙庭外傳來徐元直的呼喊聲
唐風忙起身迎徐元直,待雙方坐定
唐風首先發(fā)問:“徐兄找我何事?”
“怒我直言,你今天所為真是太過于魯莽,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是可笑之至?!毙煸蹦樕闲┰S怒氣
“徐兄是指出城之事嗎?方才徐兄在席上未有如此呵斥我,恐是有龍彥章在,謝徐兄留我?guī)追直∶?。”唐風笑道
“明白就好!如此莽撞,連自己都未能護好,安能護一方周全?”
“如果只顧自身安危,又何需保一方周全?”
徐元直被唐風的牛角尖堵的無法回應
“不說這些,望你以后自身多加顧慮幾分,我來是有其他事情與你相商?!?p> “徐兄且說?!?p> “你接下來做如何打算?”
“我原本之意,先據(jù)順州,等積攢實力后再圖武州、檀州,收復歸化一帶,憑長城而守,便可與契丹、鮮卑抗衡,再作打算。只是這順州早已在徐兄之手,現(xiàn)應是歸還,再覓他處。”
“唉,我說過,我一介書生,喜自由,不善兵事,這順州得你來管治,我愿當你的幕僚,無需再多謙讓?!毙煸奔闭f道。
“只是你剛才所提的之策是不錯,想必你也是思慮一番,現(xiàn)在應是鮮卑南下中原的好機會,勢必無暇他顧,圖武州、檀州可行,但也只是偏中。”徐元直補充道
“唐風愿聞徐兄高見!”
“那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知道你為什么留不住龍彥章嗎?”
“這個我確實沒多想?也許我還做的不夠好吧?”唐風慚愧道
“那是因為你缺樣東西?!?p> “如此,還請徐兄賜教?!?p> “你缺名望,你一少年,初出茅廬,入世未深,幾乎沒有任何的聲威,就算如你所愿,占據(jù)順州,又談何讓他人依附于你,更多的就像龍彥章一樣離你而去!你不是想要保護你身后的家嗎?沒有實力,你又有何能力談保護家國。”
徐元直的這番話讓唐風心中一震,他之前確實一直都只是單純的想保護自己的兄弟,更沒有做過多的想法。就算想著據(jù)順州,圖武州、檀州也只是為了與契丹與鮮卑抗衡。
徐元直見唐風略有深思,繼續(xù)說道:“如果你愿意聽我之言,我愿獻上三策?!?p> “請徐兄快快直言!”唐風望向徐元直略有動容
“第一策:上表請功,封官爵。
現(xiàn)雖天下大亂,但凡事皆要師出有名,你攜眾抗鮮卑護燕云,就已得民心順民意,缺的就是朝廷給你正名,天下雖亂,但大胤皇朝終是正統(tǒng),我們要趁此次順州新勝上表朝廷,以求封賞得一官半職,這是對你快速提升自身名望的一種極好方式,而且有了官職才能名正言順的節(jié)制四方,不然,終為草莽一個。
簡單來講,就是為你造勢,立名望、得民心、聚英豪?!?p> 唐風聽完徐元直之論,沒有多言,徐元直是要謀得更高的東西啊,唐風心里想到,只是不知這是出于他的公心還是私利,不過暫且不論這些,徐元直所提之意,是實實在在可行之道。
“就算我們上表請功,恐怕我們這小勝也登不了大雅之堂,憑此小小戰(zhàn)功也謀不了何種官職。”唐風提出了自己的憂慮
徐元直聽后大笑:“唐兄多慮了,現(xiàn)鮮卑胡兵南下,一路攻城略地,所到之處守軍無不敗逃,只有我們順州取得首次的守城勝利,恐怕朝廷此時也急需這樣的一場勝利來激勵軍心,勉慰百姓,至于能封多大的官,那是朝廷的事,飯要一口一口吃,與鮮卑的戰(zhàn)爭剛開始,只要你有這份能力,難道你還怕封不了官職嗎?”
“先生所言甚是,哈哈哈!”唐風聽后也跟著大笑起來。
“那先生接下來的第二策呢?”
唐風的提問表明他已經(jīng)對徐元直的建議有了興趣,徐元直自信的頓了頓:“第二策:就是唐兄剛才所言的據(jù)順州,圖武州、檀州,憑長城而守,但最重要的是招流民,興屯田,鑄高城!
現(xiàn)在戰(zhàn)爭一起,流民甚多,我們要把他們聚集過來,開山墾荒,大興屯田,有了糧,我們還怕沒兵嗎?鑄高城,要擴建修筑這幾座城池的城墻,加固城池防御能力,鮮卑善野戰(zhàn)不善攻城,有了堅城,我們才能守住鮮卑人的進攻,消耗鮮卑兵力,再圖一戰(zhàn)?!?p> 唐風點了點頭,這也確實。
“最后一策,先西平契丹、再北擊鮮卑。鮮卑實力強大,目前精銳之士就已控弦十萬,倘若再加上各部落兵員,怕是一時半會無法把鮮卑從燕云之地擊退驅(qū)逐。
相反,契丹部落紛雜,至今未能形成統(tǒng)一,拉攏一個打一個,容易個個擊破,對于契丹,我力主安撫,我們降服契丹后還可得到契丹驍勇善戰(zhàn)的騎兵,增加與鮮卑抗衡的實力,如此一來,擊敗鮮卑便有望,只要把鮮卑驅(qū)除,燕云十六州便在唐兄之手。
倘若這三策都能順利實現(xiàn),那么自此之后,唐兄施展拳腳的空間不就更大了嗎?”
徐元直一口氣說完余下兩策,便微微一笑。
聽完徐元直的一番話,唐風順時眼界大開,雖然從小聽從唐爺爺教會識文斷字,行軍謀略,但也從未想到那么寬遠,只是唐風心中不免隱憂:“先生高見,句句在理,想必徐兄的宏圖,也不在于這區(qū)區(qū)燕云十六州吧!我只想問先生一句:為什么要幫我?正如徐兄剛才之所言,我初出茅廬少年,無名無望,憑此先生智慧,定可覓得佳木而棲,怎讓順州于我,出策于我?”
徐元直站起緩緩轉(zhuǎn)身,背對著唐風頓了頓:“現(xiàn)在肯為百姓而舍命的人不多了!”
徐元直說完徑直離開了署衙,剩唐風一人坐那。
唐風望著離去的徐元直:“我又豈是圖天下之人,怕是要讓你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