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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命劫不復卿顏

第十六章 不過是一個罪該萬死的人

夙命劫不復卿顏 花街柳少 2038 2018-12-10 19:19:36

  紀也腿一軟就往地上跪,“屬下該死,不該好奇。”

  他對東皇鈺是又敬又怕,雖然后者也并未有要發(fā)怒的意思,可積威之下竟開始發(fā)慌。

  “想知道她是誰嗎?”

  紀也被東皇鈺神秘而又恐怖的冷冷一瞥,嚇得馬上屏聲靜氣答道,“……王爺,屬下不敢?!?p>  “她不過是一個罪該萬死的人?!睎|皇鈺在說這話時,只見銀光一閃。

  一聲絕望而痛苦的嘶鳴聲響徹上空。

  這聲嘶鳴哀慟到了極點,既像是呼喚又像是絕望。

  紀也的心也跟著狠狠一抖,看過去的時候,紅煙已經(jīng)鮮血淋漓而下,滴濕了草料。

  原來是東皇鈺拔出紀也腰間的佩劍傷了紅煙。

  “紅煙!”他撲上去,抱住紅煙流血的脖子,連同未及收回的劍一起,目中不敢置信地看向一身華服卻有著傲雪之姿的人。

  東皇鈺拔出劍,劍被帶出時也劃傷了紀也的手臂,一道血線洇出。

  他皺著眉頭費力地思索了一會兒,在后者不明所以的目光中,“知道本王為什么要傷它嗎?”

  “屬下不知?!蹦袃河袦I不輕彈,可此時紀也已經(jīng)哽咽。

  “因為這匹馬的主人?!睎|皇鈺接過小廝遞過來的白布,緩緩地擦拭著劍身上的血跡,“還有,也因為你的好奇心?!?p>  紀也明白了。

  除剛才自己因為好奇想去看看里面的人是誰,王爺以傷害紅煙來懲罰自己外,還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這匹馬的主人曾經(jīng)是顧卿顏。

  是被東皇鈺恨著的顧卿顏。

  可是她已經(jīng)被王爺送進了吃人不吐骨頭的刑部大牢了,不是嗎?

  紀也擁著受傷的馬,心中焦灼,難過,無能為力。而這些在他心中像火燒一樣難受??伤麤]有勇氣,更不會去指責東皇鈺。

  因為東皇鈺曾是他發(fā)誓要效忠一生的人,可同時他又忍不住自責。

  當年自己和那個女子之間的直接交流并不算多,卻也足夠了解她的脾性。

  她肆意張揚,驕傲跋扈,做事從不考慮后果,只因率性而為。

  可只有他知道她肆意張揚后的隨心所欲和自由灑脫,驕傲跋扈后隱藏的更是一種未被世俗污染的至純至性。

  所以,他不相信她會做出那樣的事兒,也不解為什么當年就連他都能看出來不對勁,王爺卻對跪在王府門前整整一天一夜的青梅竹馬,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呢?

  當年自己沒有勇氣站出來替那個張揚絕艷的女子說話,現(xiàn)在連她唯一的愛馬都保護不了。

  哪怕今日王爺讓自己死,他也絕不敢在王爺面說半個不字。

  為了救紅煙,他不得不違抗王爺一次了。

  看著紀也突然下定決心的表情,東皇鈺眉頭輕蹙。

  “你心中現(xiàn)在是否很恨本王?”東皇鈺淡淡地問出這話,并不凌厲,卻足夠無情。

  “……”紀也未能看到王爺說這話的時候是怎樣的表情,只是跪下,道,“求王爺,放了紅煙。它只是畜生,縱然它的主子曾經(jīng)有什么錯,但它是無辜的。求王爺放它一條生路?!?p>  說完,紀也狠狠地在地上磕了個響頭。

  “如果本王不愿呢?”聲音里是濃濃的殺機。

  “……”這一句幾乎是絕了紅煙的生機,他啞聲道,“當初王爺您不也覺得紅煙是天下難得的良駒,才留它一命將它圈養(yǎng)至馬廄嗎?為何今日,說殺便殺了?屬下有點不明白?!?p>  紀出不知道這話一說出,接下來會面對東皇鈺怎樣的懲罰,但為了紅煙,他還是說了。

  “住嘴!”東皇鈺極少流露情緒的眼中出現(xiàn)了一絲絲的狼狽,他很好地掩飾了自己的異常,把劍往地上一扔,冷冷砸出一句:“本王可以留紅煙一命,但是你最好不要讓它再出現(xiàn)在本眼前!”

  “是,屬下多謝王爺。”紀也感激地又一磕頭。

  “嗚.........”

  一聲哀鳴劃破了黑沉沉的夢境。

  隨后就是掙扎不休的跟夢境持久的拉鋸戰(zhàn)。

  不行,她要醒過來。

  要醒過來。

  “紅煙!”

  顧卿顏啞聲喊著一個名字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破布一樣被扔在一個黑小房子里,好在再怎么說她也在牢里待過一年的,這種程度的惡劣環(huán)境比起刑部大牢在她看來還是最好的了。

  她回想直剛才的整個夢境,只余一片填滿黑色的空白,似乎沒有什么……可是為什么……她好像在夢里聽到了紅煙的嘶鳴聲?她揉揉自己的太陽穴,喃喃道:“紅煙,你在這嗎?我好像聽到了你絕望的嘶鳴聲?你是不是快要死了.......”

  想起一年前,那時候她騎著紅煙到王府門口,抱著滿心的虔誠和哀戚,還有不知名的憤懣,只是盯著那朱紅色的大門,從跪下到最后被送入刑部大牢,她都沒有來得及多看它一眼。

  “紅煙,你現(xiàn)在在哪?過得好不好......”

  她喃喃道,臟兮兮的側(cè)臉沉沉地埋在散亂的頭發(fā)中,一時間萬般悲痛成死灰。

  等著眼睛適應了光線,頭腦里的昏沉也慢慢散了一些,她打量了下四周,原來自己還在柴房里。

  自她被東皇鈺帶回王府后,原本以為東皇鈺會想盡一切來折磨自己,沒想到他剛到王府就被皇上召進宮了。而自己則被文管家扔進這柴房后,在極度的饑餓下,她昏睡了過去。

  摸摸已經(jīng)餓得扁扁的肚子,她努力站起身來,想伸個懶腰舒展一下酸痛的身體,骨頭卻發(fā)出滲人的聲音。

  伸懶腰的動作卡在了半空中,她皺了皺眉頭,復又放下了手臂。

  別說伸懶腰了,這一雙破裂的琵琶骨,沒把她變成完全的廢人,她都該感激涕零。

  扶著墻走到了門邊,她想看看門是否有上鎖,如果沒有上鎖,她要出去找點吃的。

  她已經(jīng)整整一天沒有進食了。摸了摸自己餓到絞在一起的胃,還有知覺,看來是沒被關太久。

  “嘩——啦——啦——”

  門外響起開鎖的聲音,她一滯。

  會是誰?

  她屏住了呼吸,將身形靠墻隱在來人不可能一眼看到的盲區(qū)。

  接著,便是門鎖被拆卸的聲音,不知道門外來人的用意,顧卿顏聽著頭皮一陣發(f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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