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西鑰宸在京都西鑰府寫信,晉珄突然走了過來。
“莊主,屬下有要事稟報!”
晉珄二十七八,一身儒氣,尚未婚娶,現(xiàn)在,可是西鑰宸身邊的紅人。
西鑰宸抬眼一看是他,“講!”說著,繼續(xù)寫著信。
晉珄走上前來,恭恭敬敬的遞上一份帖子:“莊主,良王府送來請?zhí)??!?p> “良王殿下?北宮重禮?”西鑰宸放下手中毛筆,打開請?zhí)ňσ豢础?p> 原來到了良王妃三十歲生辰,他這是要宴請?zhí)煜驴土耍?p> 皇家宴會,豈有不去之禮?
西鑰宸合上請?zhí)?,吩咐道:“晉珄,你去備份大禮,不可失了體面?!?p> “是,莊主。莊主可還有其他吩咐?”
西鑰宸拿起筆,想了想:“各大商社掌柜的賬本已經(jīng)交了上來,你那邊調(diào)查的怎么樣了?”
“不出莊主所料,這些人有的有經(jīng)驗,有的沒經(jīng)驗,各處收成不一,實乃常事,還需歷練。但主要還是山莊以前的老掌柜們賬目沒有任何問題,各項收支報表也都妥當(dāng)。新掌柜們的賬,屬下還不好說,鐵了心跟著莊主的,自然不必多說,只是有些人,或許是真有問題,只不過晉珄當(dāng)下并無足夠證據(jù),不敢妄加斷言。”
“意料之中,你且說說,都有誰?我看看他們的賬。”
“亓國的吳掌柜,白掌柜,襄月國的張掌柜?!?p> “呵!還都不是曜歷的,還真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p> “嗯,莊主,這些,其實,都是……”
“有話就說!”
“都是衍靈傳給屬下的消息!”
“哼!你想說什么?”西鑰宸的臉瞬間沉了下去。
“衍靈,師父他,一直心向衍羽山莊。他忠心耿耿,天地可鑒?。∏f主為何總一味的排斥師父?”
晉珄有些膽怯,西鑰宸一雙眸子黑白分明,瞳孔黑的發(fā)亮,他道:“衍靈,太忠于衍羽山莊了!”
晉珄心中一喜:“那莊主為何?”
“我不重用他,并非他不夠忠心,而是他忠的是誰的心,再說了?我重用了師父,徒弟打回原形嗎?我身邊不可能有太多人忠心耿耿,你是其中一個,我又何必舍近求遠?”
“莊主!我……”
“好了,你師父的事,今后不必再提,他在何時何地都能懂得,如何保護自己。你也可以告訴衍靈,想清楚些再做決定。”
晉珄自知不能再說下去了,這才道:“莊主若無吩咐,屬下先行告退。”
“等等!就讓衍靈去亓國調(diào)查吳掌柜和白掌柜的事吧!畢竟是他的老本行。”
“是,莊主。”
晉珄確實是個得力助手,卻是個性情中人,西鑰宸早早從衍靈那里要了人來,自己培養(yǎng),晉珄的忠心程度自然不必多說。
只是,現(xiàn)在就讓他隱隱架空衍靈的權(quán)利,還是有些操之過急了,畢竟晉珄也是衍靈一手帶出來的。
原本就是喂飽了徒弟,餓死了師父,他卻要他現(xiàn)在就給師父臉色看,即便是他,心里也會不好受吧!
西鑰宸搖搖頭,繼續(xù)寫信。
屋外突然喧鬧起來,用屁股想都知道只有北宮重陵能弄出這么大動靜。
西鑰宸任由北宮重陵在外面鬧的雞飛狗跳,就是不理,這在西鑰府,早已是常態(tài),下人們早都見怪不怪了。
一開始西鑰宸這府里還有幾個年輕如花的丫鬟伺候,北宮重陵見著好看的就都得調(diào)戲一番,嚇得人小姑娘都不敢見他。
久而久之,西鑰府里,除了一群大老爺們就是幾個中年老婦。
北宮重陵一進門就開始抱怨:“你這和尚過的日子也太清貧了,搞得本王都沒什么樂子?”
西鑰宸反唇相譏:“府上并非都是和尚?!?p> “快別磕磣本王,半老徐娘!本王胃口還沒有那么重。我的大莊主,好歹也是有婦之夫,你難道就不想……嗯?你難道不知家花不比野花香嗎?”北宮重陵二郎腿一翹,好心建議道。
“王爺請自重,那是西鑰府的野花,西鑰府養(yǎng)不起那么多花,更不是王爺包養(yǎng)小妾的后院?!?p> “切!”
“王爺要是覺得一個杜伶兒還不夠受的,我也不攔著你?!?p> 北宮重陵炸毛了:“好你個西鑰宸,專戳本王痛處,在宮里父皇就給本王念經(jīng),回王府還有李晏叨叨叨,本王這才想來你這里躲個清閑,你也不給本王面子?!?p> “這是為你好!你也不看看,誰都二十六七了還不成親的?”西鑰宸忍著笑。
北宮重陵好氣不氣,靈光一閃,一雙狐貍眼眼尾上揚,他一挑眉:“你府上不就有一個嗎?好像叫什么——晉珄!要不要本王幫忙……”
西鑰宸汗顏:“王爺國事操勞,這種小事就不勞王爺費心了。再說了,晉珄又沒有把哪個歌姬肚子搞大,沒人逼他?!?p> “西鑰宸,你誠心跟本王過不去是吧!”北宮重陵奪過他的筆,不讓西鑰宸寫字。
西鑰宸抬頭,一臉真誠的伸手要筆。
北宮重陵一轉(zhuǎn)身就是不給他,“別人不知怎么回事,你還不知怎么回事嗎?”
“不就是王爺喝多了嗎?王爺酒量不好,酒品又差,天下皆知。”
“錯錯錯!大錯特錯!本王是被下藥了!也不知道是那個龜孫兒干的?下手真特么陰,本王原本也派人讓她喝了避胎藥,誰知她根本沒喝!本王也沒想到本王這么威武,一擊即中!”
“你都快說了八百遍了!黃花菜都讓你說涼了!筆!”
“哎!說好的一起打光棍呢?你怎么能?怎么能先為人夫!”北宮重陵一臉悲痛。
“哼!說好的一起打光棍呢?王爺怎么能先生娃呢?”西鑰宸學(xué)著他的語氣調(diào)侃道。
北宮重陵面上一喜:“誒呀呀!宸公子,近墨者黑??!”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最后再說一遍,筆!”
北宮重陵從他口氣里聽出威脅之意,趕忙將筆還給他,順道,還潑了西鑰宸一臉墨。
北宮重陵如臨大敵:“唉唉唉!本王給你擦擦!擦擦!”說著拿出袖子在他臉上抹了起來,奇了怪了,怎么越擦臉越黑了?
北宮重陵忙收起袖子,一溜煙就要跑,卻始終見門都沒出去。
下人們紛紛搖頭,看來王爺又惹惱了莊主,好自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