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都知道,為什么不能幫幫她?”
“知道什么?”什錦詢問,她知道的太多,不知道此時此刻該知道什么,她不知道的更多,不知誰能為她解答。
“知道她會被皇上囚禁,你還送她進宮?!?p> “這一場風是從南方來的,我不是從南方來的那只燕,她從南方來,應該很清楚,這風為什么吹來,她又是如何乘風而來的?!?p> “說什么南風?”于季靈滿眼疑惑。
“風來了我才知風來了,風不來,我不知有風?!?p> “你不知?”
“種豆得豆,你若想去觀看豆,便去,我沒有興趣?!?p> “莫名其妙?!庇诩眷`搖搖腦袋,一團亂麻,想不清楚,不想了。
“小姐,你說的什么意思???”紫蘇在一旁聽得也是不知所云。
“我也不清楚,想到了便說了,懂了便是懂了,不懂便也罷了,借我口說出罷了?!笔插\嬉笑道,心中嘆氣,她或許再清楚不過了,誰人能比她自己更清楚自身,只是不愿承認罷了。
“那于王妃是在怪您嗎?”
“不是,她只是好奇,我很羨慕她,有兩個好哥哥?!?p> 紫蘇忽略什錦后半句,她更關心另一件事,“于王妃不認識遙兒吧,怎么關心此事了。”
“認識的,不過不熟?!奔眷`的記性一直很好,她習慣了去了解周圍的事物。無論多么微乎其微的事,她都能完整得復述給于孟黍聽,于孟黍就會從中得到無數(shù)的線索,進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她當然也能認出遙兒就是數(shù)年前和她們同乘馬車的小女孩,畢竟連什錦都能認出來。
不過這種兒女情長的事,他們大抵是不會交流的。
就算知道她與遙兒關系匪淺又如何,難道還敢來問罪她么?什錦覺得自己魔障了,怎么又開始陰謀論。
執(zhí)迷的又何止她一人呢?
什錦曾進宮偷偷找過遙兒,輕易就能掙脫的繩索偏偏老老實實任它綁著。對遙兒來說,接近皇上或許比較難,會受傷,可離開他卻簡單得很。
什錦沒有現(xiàn)身,默默地離開了。她不知道該說什么。
不能挽留,不能阻止,不能勸慰。站在岸邊,明明看見了那片花海,卻也不能相信,必須要趟過水到彼岸,親手掐斷那花的花莖,才能迫使自己相信這是不死的花。
人人都道我是幕后的知情人,其實我一無所知,我的面前有一條綿長的路,我只是沿著它走而已,沒有分叉口,我不必選擇,只要走,一直走,走下去就好。
我必須走到路的盡頭,親手摘下一朵不死的花。
什錦猛地坐起身,沉重的眼皮緩慢地睜開,好明亮的房間。
呼吸器?針頭?什錦倒在床上,感覺到呼吸困難,手動不了,緊接著心臟測試儀開始發(fā)瘋似的滴滴滴滴……什錦在護士的叫喊聲中昏了過去。
原來是從一處孤獨又到一處孤獨。
我是在哪年哪月哪一日的南風中來到這里,為了和你相逢。
什錦披著衣服走到院中,望著天邊的圓月,圓滅的那句批言在耳邊回響。
“夫妻二人,命盤交織,遮天掩目,撥云見日。”
現(xiàn)在塵埃落定,一切都該回歸原位了,南風啊南風,你是來帶我離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