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將軍,兩千甲士可夠?要不要讓歙縣守軍也一起去?”出發(fā)之時曹賓再次確認(rèn),他實在不是很放心,霽云山山匪彪悍是出了名的。
“曹大人放心,我們廬州甲士在戰(zhàn)場上各個都是以一當(dāng)十的精兵,區(qū)區(qū)兩千余山匪自然不在話下,歙縣守軍還是留守縣城,以防萬一有趁亂逃跑的山匪進(jìn)城作亂?!背浅乜辗朗怯帽蠹桑瑥埲龔能姸嗄曜匀徊粫榱藚^(qū)區(qū)兩千山匪傾巢而出。
霽云山下,密林間,張三在指定地點埋伏,等接應(yīng)之人前來。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張三知道霽云山林深路險,自然不會貿(mào)然行動。
“啾,啾?!敝宦爟陕書B叫。
“將軍,是接頭暗號?!?p> “戒備。”張三下令警戒,又回了兩聲鳥叫聲。
密林深處潛行出來六個精壯漢子,頭前的正是小六子。
“可是張三張將軍?”雖然知道對方身份,但是小六子還是在確認(rèn)了一遍。
張三命人分開道路,走上前,說道:“我是張三,你們就是接應(yīng)之人?”
“是。張將軍,我家先生說,先派一隊甲士,跟我一起去拔了上山路上各要道的暗哨,然后再分兵攻寨?!毙×觼砬埃跺a已經(jīng)和他交代過,該如何行事。
張三自己也是這個想法,遂叫過手下裨將程光,下令:“程光,你帶手下和這個小兄弟去。”
“末將領(lǐng)命!”程光抱拳領(lǐng)命,帶著手下五十人隨著小六子往山上潛行而去。
“還請將軍下令,讓他們脫掉鎧甲,只著布衣?!毙×佑终f道,“鎧甲在行進(jìn)間會有摩擦的聲音,若是讓哨崗聽到,提前警戒就不好了?!?p> 張三看了眼小六子,下令:“卸甲?!?p> 林間小路雜草叢生,荊棘遍布,小六子走在前面,程光帶著五十甲士在后面跟著,一隊人在林間快速行進(jìn),幾乎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到了一處地段,小六子伸手示意后面人停下,壓低了聲音說道:“程將軍,前面二百步,道左樹上有一個暗哨,樹下兩個明哨?!?p> 程光沖伸手招了招手,上來一甲士,程光和那甲士耳語一番,甲士點點頭,拍了拍左右,三人從旁邊灌木叢中潛下身影,慢慢向那個方向移動過去。
大樹下,兩個山匪凍的直搓手跺腳。其中一個說道:“狗娃你說,咱現(xiàn)在也不用打劫就能分錢,這大冷天的,還叫我們在這受凍算個什么事?”
狗娃縮著脖子,恨不得把腦袋也縮進(jìn)衣服里:“誰會嫌錢多啊,那幾位當(dāng)家的在寨中烤火吃肉,還能想到咱們在這里受凍嗎?別抱怨了,樹上那個更慘?!?p> 說到樹上那個更慘,兩人就不自覺的抬頭看去,只見樹上那個已經(jīng)睡著了,還有鼾聲傳下來。二人面面相覷,得了,又學(xué)會了一招。
原來樹上的暗哨早就有所準(zhǔn)備,出來之時帶著一條棉被,此時騎在樹上用棉被裹著自己,再用麻繩將自己固定住,舒舒服服的打著盹,這天寒地凍的哪里會有人來,還不如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
兩人繼續(xù)跺著腳說著話,被凍的麻木的兩人并未察覺身后的草叢傳來棲棲梭梭的聲音。兩個廬州甲士從背后一把捂住兩人的口鼻,兩人胡亂踢打了兩下就被擰斷了咽喉。
摸上來的兩個廬州軍互相使了個眼色,便將尸體拖到灌木叢著,另一個廬州甲士則悄悄爬上另一棵樹,對著暗哨架起了勁弩,“嗖”的一聲,暗哨便被一箭釘死在樹上。
這處崗哨處理完,小六子繼續(xù)帶人往山上摸去,如此法炮制連續(xù)拔掉七八處崗哨。
拔掉最后一處崗哨,小六子對程光說道:“程將軍,崗哨已經(jīng)全部清理掉了,可以讓張將軍準(zhǔn)備上山了。”
張三在密林中按兵不動多時,等程光派人來報崗哨清除完畢,立時便兵分四路,從東西南北四個方向上山,之所以兵分四路,是因為霽云山太大,若是兵力太過分散不利于攻寨,太過集中又容易有漏網(wǎng)之魚。
張三和五百甲士跟著一個石山寨弟兄從東面上山,一路上沒有障礙,很快來到珠寨外。小六子和程光也在正在此埋伏。
“將軍,寨中大約五百人,山后已派人手過去守住。”程光已經(jīng)勘查好地勢,從屋舍數(shù)量大概估算出山匪人數(shù)。
“準(zhǔn)備攻寨,首惡必除,其余人等全部趕到一處集合?!睆埲槌雠鍎Γ钢秸箝T:“進(jìn)攻!”
五百甲士擺開陣勢,一起往寨門沖去。
天珠寨的崗哨這才發(fā)現(xiàn)不對,連忙稟告寨主朱邗,朱邗往門口看了看,黑壓壓一片人頭,連忙命人抄家伙抵抗。
“來人,官兵來了,給我殺?。 ?p> 天珠寨木質(zhì)的山門被踹倒,一群黑甲兵沖了進(jìn)來,天珠寨匪眾開始還能抵抗,可山匪畢竟是山匪,怎是如狼似虎的廬州甲士的對手。
由儉入奢易,自從孫盛開始行商,霽云山的山匪連劫道的事都干的少了,自然也將平時操練放到一邊,每日賭錢喝酒無所事事。
然而張三手下的甲士可不一樣,放到軍中那也是精兵強(qiáng)將,每人都身披重甲,手持大刀,將天珠寨一眾山匪殺的倉皇逃竄。
朱邗手持大棒砸倒兩個逃跑的手下,大喊道:“都給我回去,回去,給我擋住?!?p> 這時候誰還聽他的,回去就是送死,朱邗見人只是躲開了他繼續(xù)逃跑,知道山寨保不住了,回到屋里準(zhǔn)備收拾錢財,也要逃跑。
朱邗剛拿了一兜子金銀,房門便被人一腳踹開,張三和小六子一起走了進(jìn)來。
“是你,你出賣我們!”
小六子在外面喊了幾句放下武器投降不殺,就帶著張三直接來到朱邗的房間,正好碰上其本人。
“朱寨主還記得小六子,真是抬舉小六子了?!毙×硬魂幉魂柕幕亓艘痪?。
“誰派你們來的?潘龍還是楊興?哼,潘龍他以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朱邗到現(xiàn)在還以為是潘龍想要對付他。
小六子也不解釋,回身跟張三說道:“張將軍,他就是天珠寨寨主?!?p> 張三也不廢話,揮刀直取朱邗,朱邗怎會坐以待斃,掄起大棒擋開長刀,轉(zhuǎn)身從窗戶翻了出去。
山門被廬州軍攻破,山匪都在往后山逃命,沒成想后山也有埋伏,程光早已帶著五十個甲士在后山架好勁弩,一大批山匪剛從后門跑出便被人一輪齊射,都倒在血泊中。
一時間滿后山都是哭爹喊娘的聲音,也有那拼死一搏的,揮刀沖向廬州軍,更多的則是放下武器,放棄反抗,小六子那句“放下武器投降不殺”還是起了作用。
張三對朱邗緊追不舍,朱邗幾次差點被張三的長劍刺傷。
朱邗實在是跑不動了,轉(zhuǎn)身對張三說道:“將軍將軍,我寨中所有金銀全都給你,求將軍饒我一命?!?p> 張三接到的命令是誅首惡,余者趕下山去,自然不會被朱邗的錢收買而置軍令于不顧。
“休要廢話,乖乖受死。”
前面已經(jīng)有幾個甲士將朱邗攔下,只見朱邗左右招架,很快便被張三追上。張三在他身后揮刀砍去,朱邗聽到身后有風(fēng),回身舉棒相迎,雖然架住了張三的長刀,可大腿卻被另外兩人砍中,趴了下去,張三手起刀落,將他結(jié)果。
朱邗身死其手下部眾也被殺的七七八八,剩下百余人被驅(qū)趕到寨中一片空地,張三看了一眼剩余之人:“來人將他們綁起來?!?p> 幾個廬州甲士在寨中翻找出繩索,把每個土匪綁到一起,串成一串。
“留十人看管他們,其余人等隨我繼續(xù)上山?!睆埲h(huán)顧了一圈被綁起來的山匪,“哼,若我這十個兵士有絲毫差池,我定會屠你等全族?!?p> “張將軍,霽云山有七寨,估計其他三路也已經(jīng)各自攻下一寨,剩下的風(fēng)山寨和龍頭寨實力相對強(qiáng)一點,可以合二為一,兩路進(jìn)攻了。”小六子說道。
“好,聽你的。從這里出發(fā),離哪個寨子近?”
“從這里往上是風(fēng)山寨?!?p> “傳令兵,傳令下去,讓西路與我一起進(jìn)攻風(fēng)山寨,南北兩路一起在龍頭寨外埋伏監(jiān)控?!?p> 傳令兵領(lǐng)命而去,張三帶著手下甲士繞了一些山路,與西路匯合后,在小六子的帶領(lǐng)下直奔風(fēng)山寨。
蔣天不似朱邗那般沒心沒肺,自那日在霽云寨中與潘龍爭執(zhí)過后,蔣天一直在戒備著,他怕潘龍會找自己麻煩。
“當(dāng)家的,不好了,寨外有黑甲大軍前來?!?p> 張三一行此時也沒必要隱藏行蹤,離風(fēng)山寨還有幾百米時便被寨門崗哨發(fā)現(xiàn)了。
蔣天趕忙跟著他來到寨門哨崗處,登上瞭望臺,只見山路上一隊近千人的黑甲軍直奔大寨而來。
“來人,把寨門封死,把寨子里所有的箭矢搬到廣場,準(zhǔn)備迎敵?!笔Y天說完,回身下了瞭望臺。
蔣天吩咐手下準(zhǔn)備迎敵,自己卻回房收了了些金銀細(xì)軟準(zhǔn)備趁亂逃走。
準(zhǔn)備妥當(dāng)后,蔣天又出來巡視一圈,給一眾兄弟打氣助威。
“兄弟們,只要把那些殘兵敗將給打回去,庫房里的金銀隨大家分了!”
“寨主威武,寨主威武?!?p> 蔣天深知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許下重利之后便回到房間,只等待會外面戰(zhàn)到一處,場面混亂他便可以趁機(jī)逃跑。
笑話,對面可是廬州甲士,身披重甲,尋常山匪怎會是他們的對手,更何況,廬州甲士人數(shù)比寨內(nèi)山匪要多出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