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瀟自己念了幾遍,寒輕歌也沒開口,反倒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
“瀟瀟,你腎怎么呢?”
“瀟瀟,瀟瀟,你這畫的是什么?”兩個女童不知道什么時候爬到了桌上,捧著頭看著他的字。
易瀟徹底放棄了,將自己的大作放下,將筆墨塞給寒輕歌,又回頭對兩位童子道:“左左、右右,把家看好,我等會兒就回來?!?p> 左左?右右?這什么爛名字,寒輕歌腹誹道。
“好?!眱蓚€女童乖巧道,“路上小心。”
“走?!?p> 易瀟拽著寒輕歌的胳膊,飛到空中,穩(wěn)穩(wěn)落在一片云上,長袖一揮,便動了起來。易瀟看了一眼寒輕歌,道:“沒坐過吧,我這云可是從孫大圣的筋斗云上揪下來的,孫大圣可是我把兄弟?!?p> “吹牛?!?p> 易瀟腳下一跺,這云真在空中翻了個筋斗,寒輕歌立時摔了個四腳朝天。易瀟哈哈大笑,可他還沒笑完,腳脖子一陣生疼,低頭一看,寒輕歌一只手正死死抓著他的腿,五根指頭就像五根鐵釘子。
“松松松,松開。”易瀟蹲下身來,一抖袖子,露出兩根淤青的手腕,道:“你看看,手腕都被你捏成這樣了,我的腳你也不放過?”
寒輕歌有些不好意思,可一想到他要煮了她心中的愧疚感馬上少了不少,卻還是松開了手,“誰讓你嚇我?!?p> “我是院主,在這仙人改造院我想干嘛就干嘛!”
易瀟說完半晌,卻沒聽見寒輕歌有任何動靜,偷偷去看她,只見她看著下方一臉震驚。
易瀟輕咳一聲,道:“你現(xiàn)在看見的,都是仙人改造院的范圍,換句話說,都是我的地盤?!?p> 又道:“怎么樣,大吧?”
寒輕歌點點頭,真的很大。她從來沒有想過仙人改造院雖然被稱為“院”,卻根本不是個院。
冰山湖泊,河流山川,沙漠戈壁,城郭鄉(xiāng)鎮(zhèn)…
這根本是一個完整的大陸!
易瀟背著手搖頭晃腦道:“你現(xiàn)在求我,我就給你大發(fā)慈悲,給你選一塊風(fēng)水寶地?!?p> 寒輕歌斜了他一眼,道:“我還沒死。”
易瀟一屁股挨著她坐下,道:“我要帶你去哪兒,你知道嗎?”
“不想知道。”
易瀟心情似乎很好,道:“這樣吧,我給你介紹介紹我的地盤。這第一項,就是要知道仙人改造院的規(guī)矩?!?p> 他瞟了一眼認(rèn)真聽他說話的寒輕歌,道:“第一條,什么都得聽我的。第二條,還是什么都得聽我的。第三條……”
“還是什么都得聽你的?”寒輕歌接道。
易瀟正要夸夸她,可她的表情就像剛剛看見他的字一樣,他有些挫敗,復(fù)又挺起胸膛道:“我是院主,你不信我?”
“第一條不是院主不能殺人嗎?”
易瀟摸摸鼻子,道:“你就把這個記住了?!?p> 寒輕歌道:“規(guī)矩,左左和右右都跟我說過了?!?p> 仙人改造院就兩條規(guī)矩,每任院主都有權(quán)力制定兩條規(guī)矩,但也只能制定兩條。易瀟的規(guī)矩就是:第一,院主不能殺人。第二條規(guī)矩就是沒有規(guī)矩。
寒輕歌記得左左和右右跟她說的時候笑得滿地打滾。
“你知不知道瀟瀟那個大傻子,他好不容易打敗了上任院主,第一句話就是院主也不能殺人。他哪里知道打敗了院主,他就是新任院主,新院主的第一句話就是立院規(guī)?!?p> 左左剛說完,笑得停不下來的右右捶著地道:“瀟瀟第二句就說,你放心,我當(dāng)了院主之后,你那些臭規(guī)矩我都給廢了,仙人改造院再也不許有規(guī)矩!”
“哈哈哈哈,瀟瀟是個大笨蛋。”
“寒輕歌!”
“什么?”
易瀟氣苦,看她這個樣子,那兩個小東西定是又笑話他了。
“你在笑我?”
“我沒有?!焙p歌別過頭,動了動臉,她剛剛笑了嗎?
易瀟輕哼一聲,往下一看,說了一聲一聲到了抓起寒輕歌一躍而下。落到半途,易瀟忽然將她點住,隨即在她背上一拍,寒輕歌頓時全身僵硬,繃得筆直。
兩人下降速度不減,易瀟在空中歡呼一聲,抓住她的肩膀朝下俯沖,靠近地面的時候,、將她朝地上一貫,寒輕歌立時半個人被插進了土里。
“哈哈,”易瀟得意地拍著手,從她手中拿過筆和墨,唰唰唰幾下,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一揮而就。
寫好后,他退后兩步,好好看了看,不斷點頭,對自己的作品相當(dāng)滿意。
可他還是有不滿意的地方,寒輕歌被他定住又插進土里,竟然自始自終沒有任何抱怨,這讓他的成就感大打折扣。
“喂,你…”
易瀟這才發(fā)現(xiàn),寒輕歌根本沒有看他,目光落在某處,已經(jīng)入了定。
他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只見不遠(yuǎn)處一只巨大的雙頭巨鳥在地下刨著什么。許是聞見了生人的味道,兩只長著肉瘤的腦袋探了出來,目中露出貪婪的神色。
易瀟輕笑一聲,這雙頭巨鳥瞬間倒地身亡。
寒輕歌吃了一驚這才回過神,這怪鳥她認(rèn)識,當(dāng)年浩然派上也偶然飛來一只,全派上下可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還死了三名弟子,花了整整五天才抓住??梢诪t竟然這么輕易就把它殺了?
易瀟有些得意,這樣的表情才對。
“這里是神墟,仙人改造院的神墟,既然進來了就出不去了,外面有的東西,咱們也得有。在仙人改造院,是沒有人可以修成正果的,所以每個人大限到了,都得死?!?p> 他說到這里頓了頓,寒輕歌等著他的下文。
易瀟對自己的字非常滿意,道:“這地兒什么都好,就是差塊碑?!?p> “所以,現(xiàn)在我就是這塊碑?”
“聰明。”
“嗯。”
嗯?沒了?這就接受了?
這下輪到他有些不能接受了,道:“那,我走了?”
“好走?!?p> “你沒什么要跟我說的?”
“沒有?!?p> “真沒有?你可以再求求我?!?p> “不用,謝謝?!?p> “要不我送你個愿望吧?”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