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塞滿幸福

　　點著門燈的大門前，紅紅的對聯(lián)映著飄落的雪花，給這充滿喜氣的除夕又添了一份詩趣。

　　春風(fēng)帶上帽子、裹好圍巾，拿著手電筒對娘打了聲招呼，就先向自家下面的黃家走去。

　　去黃家進(jìn)屋說過辭歲，略微站了兩分鐘說過幾句話后，春風(fēng)借口等著去下莊辭歲，趕緊離開了黃家。

　　到了下莊，每家坐了十來分鐘，等一圈轉(zhuǎn)下來也是近兩個小時。原來下莊的七家人家，現(xiàn)在因為結(jié)婚分家已是十戶人家的莊子。春風(fēng)最后一家是到了大武家，又被大武硬拉著多坐了一會，說等下他們和春風(fēng)一起去上莊，給幾個叔嬸辭歲。等從大武家出來，已是快八點鐘了。這也是因為過年，大家晚飯吃的早。春風(fēng)家四點多點就吃好的晚飯，所以才能轉(zhuǎn)了這長時間，才近八點鐘。

　　大武和小武兄弟，外加下莊其他三個和春風(fēng)、小武差不多大的小年青，這時與春風(fēng)一起往上莊走去。

　　“春風(fēng)，我們幾個今晚可要在你家守夜哦！你看，我這牌都帶好了。”大武說著，從口袋里掏出兩副撲克牌。

　　“哥，看來你這早就準(zhǔn)備好了嘛！難怪你跟娘說，等下去春風(fēng)哥家玩?！毙∥湓谝慌赃@才明白般的對大武說著。

　　“今晚你們幾個能去我家守夜，我娘她一定很高興。放心好了，今晚在我家守夜，雖然沒有你們自己家半夜燒的好吃，但我保證不會讓你們餓著肚子。我娘和紅葉她們在家正包著餃子呢，半夜我們下餃子吃，今晚好好玩一夜！”春風(fēng)笑道。

　　“春風(fēng)哥，晌午我們就跟大武哥說好了，晚上去你家玩，省得俺爹和俺娘看到我打牌，一會來喊、一會來找的，煩都煩死了。我對娘說今晚去你家玩，俺娘這才讓我出來?！币粋€大點的小年青對春風(fēng)說著。

　　“春風(fēng)哥，你都不知道，大頭哥晌午跟他們打牌輸了幾十多塊錢，他娘看到了說不準(zhǔn)他晚上再去打牌。他這才想點子跟大武哥商量，晚上去你家那打，這樣他娘不會這么遠(yuǎn)跑去找他?！绷硪粋€稍小一點的男孩接著對春風(fēng)說。

　　“大頭，你娘也是的！你都出門打工了，她還這樣管著你！我們幾個這又不是打多大，不就是過年帶點小刺激玩玩嘛！又不是真的賭博?！毙∥溥@時對大頭說。

　　“你還說呢！俺娘還把我當(dāng)小孩子一樣看著，我都煩死了。過年都不準(zhǔn)我玩玩，我下回過年懶回來的，省的被她處處管著。”大頭有些不高興的說著氣話。

　　“大頭，你娘也是為你好！她怕你打上癮了，出去也會和人家打。你娘不也是想讓你多存點錢，早點給你找個媳婦嘛！”春風(fēng)笑著勸大頭。

　　“就憑我這么帥，我還要讓他們幫我從家找？春風(fēng)哥，我在外面看上了一個，今年去了一定要把她搞到手，到時我?guī)Ыo你看看。”大頭開始眉飛色舞的吹噓著。

　　“大頭，你就吹吧！要說泡小姑娘，老師我都沒敢這樣吹，你還敢在我面前吹呀！”大武對大頭的腦袋上拍了一巴掌，笑著說到。

　　“就是！你大武哥這個談戀愛大王都沒說，你還敢說？他不打你才怪呢！”春風(fēng)的話有些煽風(fēng)點火的意思。

　　“哈哈哈哈……”幾個人看著大頭一起笑起來。

　　說笑著，已來到黃家下面的路上。

　　“大武哥，你們?nèi)ダ宵S家辭歲嗎？你們要去，我先回家等著你們。”春風(fēng)問。

　　“不去！看到黃貓子和黃狗子爺倆我就來氣。你們幾個去，我和小武不去?！贝笪渲钢箢^三個，直接說到。

　　因為臘月初的時候，黃家的羊吃了大武家地里的麥子，黃家父子不但不跟大武爹娘說好話，還蠻不講理的說怪大武家沒看好自家的莊稼。兩家因此吵了起來，差點就動了手。

　　“大武哥，你們不去，我們?nèi)齻€也不去。他們家狗子弟兄倆，從來都沒有去我們那里給俺爹他們辭過歲，我們幾個干嘛給他爹他娘辭歲？但等會那上面熊叔家，要去下吧？”大頭這時問到。

　　“熊叔家肯定得去！熊叔人脾氣雖然爆，但他心好。記得小時候我們偷他家的桃吃，看到他回來了從樹上嚇得往下跳，他還擔(dān)心的招呼俺們：不要怕，他不是回來打俺們，這樣跳摔壞了胳膊腿可就自己受罪了！”

　　“我還記得我上小學(xué)時，有次下大雨放學(xué)回來，山下那條小河溝里水漫了起來，是熊叔在那幫俺們一個個背過河……熊叔是個好人。”……幾個半大的小伙子說著熊叔的好。

　　“春風(fēng)，我們幾個去你家辭過歲后就去熊叔家，等給熊叔家辭完歲，我們幾個再到你家打牌。”大武對春風(fēng)說著自己心里做好的安排。

　　“行！那你們幾個就直先接去我家。”春風(fēng)同意的點頭答應(yīng)到。

　　還沒走到春風(fēng)家廚房的門，幾個小伙子都大聲的喊著：“嬸，我們幾個來給你辭歲嘍！”

　　“嬸，你小糖準(zhǔn)備好了吧？”

　　“嬸，我可不吃小糖，我可要吃煙！”

　　五個家伙嬉笑著走進(jìn)春風(fēng)家的廚房。

　　“有，嬸家啥都有！大武、小武、大頭……你們來給嬸辭歲，咋還不磕頭？”娘一邊放下手中的搟面杖擦著手，一邊迎著大武幾人說笑著問。

　　紅葉也停下手，忙著站起來去泡茶，先給一人遞上一杯熱水。三丫看到幾個人進(jìn)來，在那手里拿著正包著的餃子，開心的笑著。

　　“三丫姐，你也在春風(fēng)家玩著??？”大頭對三丫問。

　　三丫還是咧嘴笑著，對著大頭點著頭。

　　紅葉已把裝著瓜子、花生啥的盤子端到高的凳子上放著，娘招呼大武幾人坐，又讓春風(fēng)快拿煙給他們幾個。

　　“嬸，我們幾個先去三丫姐家一下，給熊叔熊嬸先辭過歲再來你家守夜。嬸，你不會嫌我們幾個吵吧？”大武看著紅葉的娘問。

　　“看你這孩子說的！在俺家守夜，讓俺家喜氣洋洋的俺高興都來不及，怎么會嫌你們吵呢！你看，俺們不正在包餃子嗎？半夜俺下餃子給你們吃?！蹦锔吲d的說著。

　　幾個人喝完水，忙著去熊叔家辭歲。春風(fēng)看著已經(jīng)快要包完的面皮問：“娘，這包的夠晚上這多人吃嗎？要不要還和些面？”看著還剩有不少的餡，所以春風(fēng)才這么問。

　　“肯定夠了！俺包的多，俺那屋里放的有包好的兩大簸箕(用竹子編的，直徑有一米左右的圓形盛裝器物)，這還有三篩子(同樣是竹子編制，比簸箕要小，直徑約有三四十公分，底部是密密麻麻比米粒稍大一點的細(xì)眼)。就是只吃餃子，這些人也不可能一頓吃完。大過年的，晚上他們都在這，總得燒幾個菜，讓他們喝頓酒，哪能就只是餃子?！蹦镎f著自己心里已經(jīng)想好的安排。

　　“我都沒想到這些，有娘就是好！”春風(fēng)笑著趴在娘的肩上。

　　“春風(fēng)好丑(這里是臉皮厚的意思)！這大還讓嬸抱！”包完餃子的三丫，看到春風(fēng)跟娘撒嬌，忙在一旁羞著春風(fēng)。

　　“呵呵……你看看，這大了還像小時候一樣，你三丫姐都說你了吧！”娘看三丫羞著春風(fēng)，笑著對春風(fēng)說。

　　“三丫姐，我可不丑，誰讓她是俺娘呢！”春風(fēng)說著，還摟住娘的脖子。

　　“丑！好丑！春風(fēng)好丑！”三丫更是羞著春風(fēng)。

　　“對，春風(fēng)哥就是好丑好丑！”紅葉和三丫站在一起，滿臉壞笑的羞著春風(fēng)。

　　歡樂幸福的笑聲再次在屋里響起，讓山村的房屋里充滿了家的溫馨甜蜜。

　　等春風(fēng)幫忙，把包好的餃子端到灶臺上放好，收拾好桌子，這時屋外響起了大武他們幾個人的聲音。

　　進(jìn)了屋的大武，這時已掏出了撲克牌?！皨穑覀儙讉€在你家打牌，讓春風(fēng)我們幾個玩一會，你不生氣吧？”大武問著紅葉的娘。

　　“這過年了你們玩玩，俺生啥氣！你們五個人不是都夠嗎？到俺家來，讓你們幾個打才對，春風(fēng)怎么能自己坐上去！”紅葉的娘知道打牌都是四個人，大武他們都五個人了，春風(fēng)哪能自己上去打，讓其他兩個在一邊看著。

　　“嬸，我們打帶點錢的，小帆他倆剛放下書本沒錢，他倆不打?！贝笪涿φf到。

　　“你們還打錢的啊？你們打著玩的好了，大過年的打啥錢的！”紅葉的娘一聽，忙勸說著。

　　“嬸，我們就打五毛錢一把的，也不打大。這多少不帶點彩頭，打的都沒勁。你準(zhǔn)不準(zhǔn)？”

　　“不能打大的！就打五毛錢一盤的打著玩，可別打大了！你們在外混點錢也不容易，可不能把錢輸在牌桌上。”

　　“嬸，我們也就過來回來玩幾回。你放心，不會打大的。”大武看紅葉的娘答應(yīng)了，忙保證到。

　　大武、小武和春風(fēng)、大頭四個人圍著桌子打起牌來，兩個小的一人坐在一邊，在一旁看著。娘和紅葉、三丫坐在火爐旁說著話。

　　過了一會熊叔夫妻倆也過來了，紅葉又忙著倒水泡茶。在打著牌的春風(fēng)，忙站起來和熊叔熊嬸打著招呼。

　　“春風(fēng)，你打你們的牌，別管俺們，俺和你娘俺們拉俺們的家常?！毙苁逭f著，走到火爐邊坐下。

　　火爐旁，熊叔一家和紅葉娘倆一邊吃著瓜子，一邊笑談聊著。在打牌的桌子兩個角上，紅葉早就裝了幾盤瓜子花生等放在那里，給他們幾個打牌的吃著。

　　興旺的爐火燃燒著，手里捧著冒著熱氣的茶杯。桌上打牌的幾人，正一邊算計著，一邊激烈的出牌壓住上家。

　　屋子雖簡陋有些不大，但歡樂和幸福卻是塞得滿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