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回京

　　吳慎行站在前廳門外，在圍欄的扶手旁看了好一會兒了——戚七和馮威之間該有個交代，他要讓戚七自己去了結，并且要看她會如何處理。天曉得，這個時候小丫頭說教的毛病又犯了，平日里在府中不曾有旁人可以讓她發(fā)表高見，眼下算是給她逮到機會了。

　　“我很抱歉曾經(jīng)那般對你，我被忌妒沖昏了頭腦。一心想要得到你，即便是不擇手段——往后，還能與你做個朋友嗎？”他口氣不定又陰郁，有些卑躬屈膝，以往的傲氣早已蕩然無存。

　　戚七皺眉，她不喜與這種人打交道，自然是不想再跟他有所牽連。她感覺馮威現(xiàn)如今的樣子不過是暫時的，等他完全恢復過來又會變回曾經(jīng)那個不可一世的模樣，到時便會不滿足于二人當下的關系，弄不好又要有什么非份之想！

　　雖說戚七不可能對他有什么好感，但她可不想自己與吳慎行夫妻之間再有人打擾——何況她討厭這個人。

　　她老實回答道：“我不能說很高興有你這個朋友，因為我慎哥哥說做人不能說謊，故而我不想講些應酬話讓你高興。以往的事我不想再提，往后呢，我們夫妻二人會忙得沒空來接待朋友。倘若日后我們夫妻與你在路上偶遇的話，我們會與你打個招呼，以示友好，這樣說你滿意了嗎？”

　　馮威沉默不語，深深地望著她美麗的臉龐，終于還是放棄了心中最后的那一點希望。眼前的這個女子永遠永遠都不會成為他的。這個認知使他無法承受，猛然轉(zhuǎn)身跑出去，騎上他的馬，急馳而去。

　　“真是無禮！一點風度也沒有，我又不曾說什么惡毒的話，連個起碼的招呼也不打一聲不吭就走了。這樣的男子，女子會喜歡才有鬼，回京再去培養(yǎng)幾年氣質(zhì)再出來吧！”戚七對門口扮鬼臉，“不對！應該是永遠都不要再來了?！?p>　　戚七話音剛落，身子剎那輕了起來，吳慎行攔腰摟過她，尋著她的唇，印上綿長一吻。

　　在月影城訂了婚之后，吳慎行和戚七選了九月初八，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回了京城。

　　“我們這次在京城待多久？”戚七仰頭望著吳慎行問。

　　“最多半月，久了我怕戚瑞安會把自己的商行連同我的一起整關門了！”

　　吳慎行的回答惹來戚七一陣哄笑，她很是贊同地補刀道：“慎哥哥，你太看得起我堂叔了，依著他那好玩的性子，最多也就撐個十來天。半個月的話，只怕等我們回去連地皮都虧了！”

　　“你呀！”吳慎行寵溺地輕點了下她的俏鼻，笑道：“這話若是被他聽到，定然又會說你胳膊肘往外拐了。”

　　戚七不以為意地聳聳肩，繼而又反駁道：“堂叔他腦子不好使！”

　　“怎么說？”吳慎行好奇地問。

　　“他里外都分不清?。　彼托母忉?，“你是我日后的夫君，他不過是我的堂叔，自然對我而言，你是里，他是外啦！他連這點都分不清，不是腦子不好使是什么？”她分析得頭頭是道。

　　吳慎行被她這一席話給逗樂了，“嗯，我家七七說得在理，我回去后一定好好向他轉(zhuǎn)達。”

　　戚七表示無所謂地攤攤手，她一點兒也不擔心吳慎行真會去向戚瑞安告她的黑狀，即使真說了，她也不怕，就她堂叔的口才哪里是她的對手。

　　說笑過后，他突然正色道：“回京之后，我?guī)闳ヒ娨娢业膸讉€朋友?！?p>　　“男的女的？”

　　吳慎行稍稍思量了一下，道：“算是有男有女吧！”

　　一聽說有女子，戚七的神經(jīng)立馬緊繃起來，追問道：“慎哥哥，我怎么就不知曉你在京城還有紅顏知己啊？姓甚名誰？多大年紀？家住哪里？什么時候認識的？”

　　她這如連珠炮似的問題一下子拋出來，讓吳慎行頓覺周圍泛起了濃烈的酸味。他好笑地看著她如臨大敵般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

　　對此，戚七很不滿意地皺眉道：“我說錯了什么讓你覺得這么好笑？”

　　吳慎行忍住笑，答非所問地道：“我這么跟你說吧！與其說她們是異性朋友，不如說她們是我朋友的家眷更為合適。如此，七七姑娘還吃飛醋嗎？”

　　聽他這么一解釋，戚七羞紅著臉抱怨了一句：“你又不說清楚！”

　　就在他們二人嬉鬧間馬車停在了衛(wèi)府的大門口。衛(wèi)府位于京城最為繁華的地段，朱紅色大門高大雄偉，走進去——

　　整個府邸成標準的“口”字型，坐北朝南；一進門便是一個偌大的庭院和石刻花紋的影壁，庭園看似外型樸素莊重，實則內(nèi)藏玄機，擺放的植物皆是些奇珍異草；兩旁的抄手游廊蜿蜒曲折一直引伸向垂花門直至后院；后院有一座幽靜、秀麗的大花園。花園兩側便是由正房、東西廂房、倒座房、耳房、后覃房合圍起來。

　　正房是府邸之中地位最高，也是最好的屋子，其高度、深度、以及面積等都比別的屋子大，房間數(shù)一般為奇數(shù)，三間、五間、七間等，而衛(wèi)府的就有七間之多可見其宏偉；最中間供奉祖宗牌位，按長幼尊卑和左尊的習俗，正房東邊居住著衛(wèi)老夫人，西邊居住著衛(wèi)老爺和衛(wèi)夫人，兩側屋內(nèi)則居住著衛(wèi)老爺?shù)膬煞啃℃?p>　　東廂房是衛(wèi)老爺長子衛(wèi)不計的屋子，西側的三間屋子，一間是衛(wèi)老爺獨女衛(wèi)秋水的屋子，另一件則是妾室所出的次子衛(wèi)不決的屋子，最后那件則是留給戚七的。廂房的規(guī)格雖比正房要小的多，但也是極盡華麗。

　　四間耳房內(nèi)，其中一間住著衛(wèi)老爺?shù)拈L孫，其余三間空置著。

　　后覃房，住著衛(wèi)府的丫鬟和廚娘等女眷，與倒座房相對，相對隱蔽。倒座房在最南端，與正房相對，坐南朝北，是衛(wèi)府小廝以及仆人的住所。

　　如此深宅大院倒是襯得上衛(wèi)老夫人的身份。

　　說起來，吳慎行這是第一次前來衛(wèi)府，也是第一次拜訪天池夫人——衛(wèi)老夫人。雖然這位天池夫人是當今皇上，也就是他摯友趙卿承的姑母，但是他卻不曾得以見過她本人，難免心中忐忑······

　　戚七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調(diào)皮地笑道：“我家慎哥哥也有怕的時候呀！”

　　吳慎行苦笑，“第一次見長輩總有些許緊張，更何況······”

　　戚七伸手打斷了他的話，“你放心，我外祖母很慈祥，且她最是心疼我，絕對不會為難你的。”

　　戚七的話似乎是起了作用，吳慎行長舒一口氣，淡淡一笑。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