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寧漫步在一片霧蒙蒙的世界中,她就不明白了。明明上一刻,自己為了保護蘇毅,中彈,命在垂危。下一刻,她就在這片不知道是什么世界的領域中了。
這真是個神奇的世界,好美啊!
這里是個雪白的世界,這里的世界好似沒有邊緣,這里的霧是活的,不停地游走在張寧周圍。
好奇!
還是好奇!
“這里究竟是哪兒?”
張寧就這樣漫無目的地往前走,憑借著自己的直覺,張寧總覺得前方有人在等她??墒撬终f不清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所幸想到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死了,世間變沒自己的什么事了,如果她有什么可以用來打發(fā)時間的話,她不介意玩上一玩。
走著走著,不知過了多久,周圍的白霧漸漸的淡了開來,張寧腳下顯現(xiàn)出一條似是鵝卵石鋪就的羊腸小道。張寧越往前走,白霧變得越稀薄,腳下的路越來越清晰,直到她停步在一棵桃樹下。
桃花開的正旺,密密麻麻地粉紅,好不壯觀,蜜蜂在忙著采蜜,根本沒有注意到樹下的人,只是繼續(xù)著手中的活,不時發(fā)出“嗡嗡”的聲音。
一陣微風吹過,張寧腳下的小草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風中歡快地跳舞。張寧仿佛聽到了它們那愉快的歌聲,他們的嫩葉正在輕拂著她的雙腳。
真是奇怪了,難道這是天堂?很自然的,張寧認定自己已經(jīng)死了,再加上眼前這美景,張寧得出了這么個結(jié)果。
“寧兒,你來啦!”
淡定透著關懷。女人的聲音將張寧的思緒拉了回來。
張寧轉(zhuǎn)身,便看到一個身著似是花瓣又不是花瓣的長裙的修長女人站在不遠處。與桃花相映襯,她的長裙也是粉紅色的。在這陣陣暖風中,翩翩起舞,甚是美麗。
再看那精致的臉龐,標準的鵝蛋臉,大大的雙眼,不薄不厚的嘴唇,好一個清麗佳人。
“你是?”張寧遲疑,她不認識這個女人,確切地說,她不知道在哪里見過這個女人。
“哎!”女人長嘆了一口氣,“寧兒,還記得桃花樹下的小木馬嗎?”
轟隆……張寧的大腦頓時炸開了,那快消失的記憶中。一個美麗的黃昏下,她小小的手牽著身邊大大的手。
“媽媽,你說,為什么桃花開的這么多啊?”
“因為春天到了?。 ?p> “春天是什么???”
“春天是我可愛的寧兒可以在桃花樹下騎木馬的季節(jié)?。 ?p> 溫柔,濃濃的愛意。
“媽媽!”張寧再也控制不住,眼眶被淚水浸濕。她向女人飛奔而去。真是該死,她竟然差點忘記了自己最親的媽媽,那個在自己很小的時候就離開的媽媽。
“乖,寧兒,不哭!”女人輕輕拍著張寧的被,安撫著她。
“不,媽媽,讓我哭一會兒,就一會兒?!边@一次,請讓她任性一次,好嗎?
女人繼續(xù)安撫著張寧,不再說話。
好香啊,嗅著女人身上的香味,張寧沉醉了。她竟不知道自己的媽媽是和桃花如此相近的女子,她身上的香味是桃花的香味,絕不是現(xiàn)代社會中,添加各種香氛的香水。
記憶太久遠了,她差一點連自己的媽媽都要忘記了,無論是媽媽的容貌,還是媽媽身上的味道。她好懷念,那所剩不多的記憶早已褪色,她好想把那些記憶重新上色,在添些新的情結(jié)故事。不過,這有何難。她都已經(jīng)死了,在天堂和媽媽重逢了,她有的是時間去創(chuàng)造。
“媽媽,你等了我很久了嗎?”張寧抽噎著。
“嗯!”女人點頭。
“不好意思,讓媽媽你等了這么久,以后我們再也不分開了?!睆垖幭矘O而泣。
“不!”女人搖頭。
“媽媽,我們都在天堂了,你說什么胡話,你不想和女兒在一起了?”難道媽媽在怪自己沒有記住她,所以在生她氣?
“不,寧兒,你得回去!現(xiàn)在還不是你該來的時候?!迸送崎_張寧,面上確實淡定,但是那推開的力道,和無措,讓張寧感受到了對方的緊張。
“媽媽,你這是怎么了?”張寧不解,她不明白,明明媽媽看到她也是高興的,但是為什么不愿意和她在一起。
“寧兒,你記住,你沒死!我們現(xiàn)在也并不是在天堂?!?p> “那……這是哪里?”張寧驚訝,她沒死,她也沒和媽媽在天堂,可是這里明明這么美,她無論如何都不能相信。
“寧兒……?!迸祟欁笥叶运?,她張了張口,又閉上。所幸,最后,女人直接閉上眼,她的身影也越來越淡。
“寧兒,快回去,你還活著!還有人在等著你?!?p> 看著女人漸漸變淡的身體,張寧伸手去抓。未果,只抓住了空氣。她驚慌失措地叫出聲:“媽媽……媽媽……別拋下我!”歇斯底里,厲聲吶喊,她不愿意再被一個人留下來了,不愿意。
“我沒有拋棄你,永遠不會,我會永遠看著你的。轉(zhuǎn)身快回去,這里沒有值得你留戀的,那里才是你該去的地方。趕快回去吧,回到正在等著你的人身邊。”
周圍漸漸地,又圍上了厚厚地一層白霧,那桃花,那小草,轉(zhuǎn)眼消失。張寧又回到了這個雪白的空無一物的世界。難道,她又要一個人了嗎?
難過,悲傷,無措。
“張寧……張寧……。張寧……?!彪[隱約約地,她聽到了有人在呼喚她,可是這個人是誰?張寧并沒有頭緒。反正自己也不知道去哪兒,那就跟著這聲音走下去吧。
“張寧……張寧……”
是誰,究竟是誰?聲音越來越清晰了,她大睜著雙眼,想看看前方那個究竟是誰。
近了,很近了。已經(jīng)能夠看到一個人的身影了。但在白霧的籠罩下,張寧分不清那是男是女。她大睜著雙眼,不敢眨眼,深怕這又是一個幻象,或者,自己一眨眼,這雪白的世界里唯一的身影也會消失。
白熾燈的光芒刺來,張寧慌忙閉了閉眼。
“張寧!”蘇毅激動地緊抓著張寧的手,痛的她不禁苦皺著眉頭。
“痛,痛,痛!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