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里也有你媽的一份力,你毀掉公司,也是在毀掉你媽曾經(jīng)的努力”
聽起來像罵人,如同七八十年代盛行的雙關(guān)語句,但是這種氛圍下,沒有人笑得出來。
“我媽?我媽唯一的成果就只有我,其他的全被你給吃了!我媽死的時候你他媽還在哪個婊子身上鬼混!”
許久的沉默,昏暗的屋子里岑出陣陣陰冷,鄧家訓(xùn)嘆口氣,疲倦說道:“看在你媽的面子上,我再給你一次機(jī)會,最后一次,三小時后我將清理所有和你有交集的關(guān)系,三小時后如果你再被我遇見,我會親自殺死你?!?p> 鄧求安討厭鄧家訓(xùn)的一切,甚至是他身上關(guān)于他的血液,讓他倍受矚目的體質(zhì),他都恨之入骨,但是他不得不承認(rèn),鄧家訓(xùn)有一點值得敬佩,他一言九鼎,說出來的話都將實打?qū)嵚淙雽嵦帯?p> 所以,三小時之后,他會親自提上斬龍刀來斬他這個兒子,他做得到。
鄧求安呲呲的笑了出來,像一只入魔的野獸,鮮血從女尸上淌到他腿邊,他伸出手,粘上血跡,拿到嘴邊舔了舔。
“如果你沒有殺了我,總有一天我會殺死你?!?p> 電話那頭依舊沉默,父子倆從此便是不死不休,這種結(jié)局,或許在鄧求安出生的那個早晨,就已注定。
那天醫(yī)院人滿為患,鄧家訓(xùn)剛從廝殺中拼命回來,他抱起鄧求安,望著鄧求安閃爍的眼眸和濕漉漉的頭發(fā),皺了皺眉頭。
“這個小子沒有血氣,哭起來跟娘們似的。”
他抱在懷里偷偷說的,鄧求安的母親沒有聽見,鄧家訓(xùn)的那群小弟沒聽見,醫(yī)院的醫(yī)生護(hù)士也沒有聽見,只有鄧求安聽見了。
“三個小時,現(xiàn)在開始計時?!?p> 老人沒有感情的聲音,在屋子里回蕩,電話已經(jīng)被掛死,黑色的屏幕陷入昏暗的屋子里,一切都沒了光度,如果月色高照,那璀璨的銀化老人深陷的皺紋,蕭索的眼神,宛如獨自舔舐的老狼。
。。。。
三小時之后,老爺子準(zhǔn)時出動,以狂風(fēng)卷落葉之勢,將親兒子的勢力拔的干干凈凈,封全的陷害案也找到了正主,被打的半死,丟在武安部門前。
正主之所以和封全一模一樣,因為他的異能就是復(fù)制,可以刻意復(fù)制成一個人一個小時,連那個人的行為習(xí)慣一同保留,不過需要那個人的血液,封全在夜店被打時留下了幾滴血,正好被正主所用。
封全冤情被返,無罪釋放,不過他依舊沒有蘇醒,還是在沉默。
老爺子的親兒子沒有被找到,不知是不幸還是萬幸,不管怎樣,這次事件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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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那是夏天,街道被火撩過,呼吸都帶有一絲灼熱,男孩衣衫破爛的走回家中,神色萎靡。
壯年男子正在安樂椅上乘涼,看見男孩走來,問道:
“又被欺負(fù)了?”
男孩羞赧的點了點頭
“哦”
男孩低著頭走過,這個字他已經(jīng)聽了上萬遍,每一次自己爭不過別人,他的嘴里就會輕飄飄的飄出這個字,無關(guān)緊要,不痛不癢,有時男孩希望他罵一句廢物也好,代表他對他的感情有浮動,可是他僅僅就是哦,好像這個詞有多么輕一樣,讓男孩也慢慢覺得這句話很輕,連同自己的人格一樣輕,不被他所看重。
鄧家訓(xùn)那段時間正在和方屠夫爭奪地盤,他唯一的目光都在丈量街頭的一寸二畝地,有時候會帶傷回家,鮮血淋淋的不說一句話,母親將飯端上來,他便自顧自的吃起來,男孩印象最深的,便是他手指的煙氣。
每次他回來時,他手里都點著煙,吃飯的時候也會續(xù)著煙,朦朧的煙消磨了他在男孩心里的面容,只剩下那一縷不斷向上的煙氣,讓人厭惡又恐懼。
母親肺部不好,聞到煙味會咳嗽,每次他回來,母親都會拉他進(jìn)入隔壁的臥室,不過依舊有煙氣飄來,讓母親時咳嗽時停,以前咳嗽重了,那邊的男人會把煙給掐死,開門出去吃,隨著那個男人事業(yè)的崛起,他的煙氣越來越濃,有時候哪怕母親像是要把肺給喘出來,煙依舊從門縫里飄來。
到了最后那段日子,他們換了房子,男人不再是花格子打扮,眼睛深邃了很多,腰也不隨以前那么挺了,只有煙氣沒變,甚至更重,他和手下在書房討論,滾滾煙氣如同火災(zāi)一般從縫隙里翻滾出來。
。。。
男孩大了些,他生命中唯一的亮光就是母親,每次被欺負(fù)后母親都會摸著他頭柔聲安慰,他感覺母親的懷抱是最溫暖的的港灣,但是母親死了,母親死前,她還一直對他說:“求安,你父親其實對我挺好的。”
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