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百枝遇到危險了?”花銘急匆匆地從收銀臺后小跑過來,被葉歸澈輕輕攬住肩膀:“別怕,我去看看情況,你在這兒好好待著,別驚了肚子里的孩子?!?p> 花銘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對各位好友致歉,表明他們今日的開店慶祝無法進(jìn)行了。
臨桑猛地拍了下額頭:“我想起來,百枝昨天跟我說,她給唐華買了禮物,好像是叫,天什么美珠寶?!?p> “我馬上通知他?!比~歸澈點(diǎn)點(diǎn)頭,如一陣風(fēng)般迅疾,跳上車開遠(yuǎn)了。
喬百枝意識模糊,隱隱約約只能聽到那幾個男人的對話。
“把她弄醒,不能在這兒耗著了。打剛剛那個電話,能敲就敲,敲不了趕緊處理了,我叫老四把車停在附近?!?p> “刀子,去,舀點(diǎn)冷水來。”
“咳,咳……”被水猛得一潑,百枝呼吸一滯,應(yīng)激反應(yīng)讓她忍不住猛得倒吸一口氣。
冰寒刺骨的河水,激得百枝身子猛得一抖,她面色慘白,唇角發(fā)顫。
像剛剛那樣,刀疤男回?fù)芰颂迫A的號碼。
“百枝!”他急切的聲音傳來。
手機(jī)緊緊貼在百枝耳邊,她聲音虛弱,像縹緲于虛空的浮煙,即便唐華想極力張開手去收攏,也架不住煙氣四散飄遠(yuǎn)了。
“一個小時之內(nèi),準(zhǔn)備一千萬……”
“好,好,百枝你別怕,我這就來。”
“不可以報警。你自己來?!?p> “只有我一個人,只有我?!彼貜?fù)了一遍。
百枝緊緊咬著下唇,聽著唐華在電話那端的氣息。從容淡定的他從沒像現(xiàn)在這樣,語氣里盡是慌亂與不安。
你說的,你一定會來救我……
電話被刀疤男切斷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停了一瞬。
“得嘞,釣上一個?!钡栋棠朽托σ宦?,轉(zhuǎn)身把手機(jī)拋給那個小矮子。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百枝只覺得手腳發(fā)麻發(fā)冷。
她好怕陳熙失血過多。
額頭上的傷已經(jīng)不流血了,只是疼,疼得她神經(jīng)都在跳。
“那個怎么辦?”刀疤男指了指地上的。
“還不快處理了!下手也沒個輕重!這要真是唐家的人,你就該死了!”地中海不耐煩地踢了踢奄奄一息的陳熙,跺了跺腳,仿佛沾染上了什么臟兮兮的灰塵。
可他本人就那么骯臟。
汩汩鮮血,流淌成一條紅黑色的小河,在地面已經(jīng)要被漸漸風(fēng)干,就像游走于生命盡頭的陳熙,最后的一點(diǎn)氣息,也要消失了。
“怎么就綁了兩個沒用的東西,快點(diǎn)處理了?!?p> “爺,不拿錢了嗎?”
“怎么不拿?只告訴他要一千萬,又沒說這女人的死活。就當(dāng)給那個刻薄的老女人除了個心頭刺,她該感謝我?!?p> “拿了錢,讓他進(jìn)去,咱就跑?!?p> 說完,刀疤男和另一個小矮子便去拖陳熙,準(zhǔn)備把他拖到門外,扔到河里。
“至于她……”地中海突然帶著一絲獰笑朝百枝走來,“可不能這么便宜了那小子?!?p> “我到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竟然讓那小子不顧和家族反目,把你娶回家?!?p> “別碰我!你別碰我!”
百枝掙扎著躲開,無奈她手已經(jīng)重新被膠帶纏住,腳上那雙白色的松糕鞋早已泥濘不堪。
一雙粗糙的手撫過百枝滑嫩的臉頰,她只覺得有上萬只螞蟻在臉上爬,她躲了一下,反被擒住了下巴。
地中海扯著她的衣服,衣服質(zhì)量太好,怎么也扯不開,氣得地中海嘴里一直嘟囔著臟話。百枝萬分慶幸她臨走前沒有選那件米白色的一字裙,不然真的完了。
地中海把手伸向她脖子時,她歪過頭,狠狠地咬住他的手,口腔里彌漫著惡心的血腥味,可她就是死死不松開。
“我c!”地中海痛得大叫一聲,揚(yáng)起手掄了她一巴掌,左臉頰被印上一個深紅的掌印,很快就腫了起來。
他的手背上有一排深深的牙印,淌著血。百枝嘴角也沾了血漬,她冷笑一聲。
“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辦了你!”地中海抽出一把匕首就要去刺她的喉嚨。
“誰敢動她!”突然一聲厲喝響起,門被大力踹開,警察們持槍把他們包圍住,而唐華正從中心向百枝奔去。
“不許動!你們已經(jīng)被包圍了!”
“百枝!”唐華飛起一腳把愣在原地的地中海踢到,他滾了個圈兒,試圖爬起來卻又癱倒在地。
刀疤男腹部也被踹了一腳,滾在地上,扭曲成一團(tuán)。
“百枝,百枝!”唐華脫下大衣緊緊蓋住她幾乎濕透又凌亂不整的衣衫。
“沒事了沒事了,我來了?!?p> “這就帶你走。”
唐華緊鎖眉心,然后把她橫抱而起,抱到救護(hù)車上,“傷到哪里了?”
她搖頭,想哭,卻沒有一滴淚可以擠出來。她靠在唐華身上,只覺得好累好累。
陳熙被救護(hù)人員抬上了另一輛車,急忙忙開走了。
唐華另一只懸空著的手緊緊攥成拳,骨節(jié)因?yàn)橛昧Γ[隱泛著白,手背上青筋四起。
“剩下的交給他們處理,你放心,敢傷你一分一毫,我定叫他拿尸骨償還!”
百枝虛弱地笑了下:“唐先生,這么霸氣的話,不適合你講呢?!?p> 他隨即泄了氣:“都什么時候了,你也能開出玩笑?!?p> “我以為我會是最后一次見你了。如果他們,如果他們……”百枝哽咽,那句話她羞恥得根本無法說出口,“那我真的不如去死?!?p> “怪我,怪我沒保護(hù)好你。怪我只想著讓你順心,卻沒顧及你的安全。”他眼里盡是心疼與自責(zé),不敢用力抱她,只能輕輕擁著百枝的肩部,目光落到她額頭凝結(jié)的血痂,刺得他雙目脹痛,心也一起揪著疼。
百枝抽泣:“是我太任性了……我不出去了好不好,我不亂跑了,我只想回家……”
“好,好。讓醫(yī)生處理下傷口,我們馬上回家?!?p> “你先別亂動,躺下睡一覺,我保證,你醒來之后,事情就都過去了。你還是你,我一直都在你身邊?!?p> 她眨了兩下眼睛,才疲憊地昏睡過去。
手上掛了點(diǎn)滴,唐華布滿紅血絲的雙眼緊緊盯著點(diǎn)滴袋,一滴,一滴,滴在他心上,苦在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