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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域孤雄之大漢耿恭傳

第二十七章 謀議退兵(上)

絕域孤雄之大漢耿恭傳 劉家兄弟 2308 2019-04-09 13:07:51

  車師后庭既平,前庭自降,漢軍在車師都城交運河休整數(shù)日后,大征車師兵,擬率軍南下,攻打焉耆、龜茲。這晚,竇固正在燈下閱讀兵書,一人推門而入,竇固抬頭,見是劉張,很是詫異,道:“夜已深,劉將軍為何不睡?”

  “為將軍擔(dān)憂,故深夜來訪。”

  “噢,我有何憂?”

  劉張從長袖內(nèi)掏出一紙帛,伸手遞過,道:“這是尊夫人來信,信未封口,恰被我看到,怕將軍傷心。因此,親自來送,愿將軍節(jié)哀順變?!备]固神色一變,取信一看,雙淚長流,手臂顫抖,這沖鋒陷陣的鋼鐵之手,再也拿不動薄薄紙帛,手一松,紙帛飄然掉落在地。竇固喃喃道:“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他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兒子竇彪的模樣,“他那么年輕,為什么會先我而去……”

  劉張一言不發(fā),靜靜地看著竇固,等竇固哭夠了,才道:“請將軍保重身體,不要傷心過度?!备]固眼淚一擦,突然厲聲道:“你為什么不先瞞著,卻在進(jìn)軍焉耆的緊要關(guān)口送來這信?你要我退軍嗎?我兒子死也死了,那是家事,我怎么會因私忘公?”

  劉張徐徐道:“將軍今日若不聽我言,恐當(dāng)下兒子死,明朝竇氏將族滅哩?!备]固起身,撥劍在手,砍在桌上,惡狠狠道:“劉張,你危言聳聽,難道不怕我一劍劈死你嗎?”

  劉張看著暴怒的竇固,面不改色,淡淡道:“將軍息怒,如果我劉張敢妄言,怎么會在千軍萬馬中,活到今日滿頭白發(fā)?我實在是為將軍好。那日皇上筑壇封將,已經(jīng)身染疾病,不過勉力支持,若不是將軍扶著,皇上恐怕當(dāng)場就會倒下!”

  “那又怎么樣?”竇固一驚,心想:“原來劉張也瞧見皇上病重的樣子。”

  “近日,我聽說皇上病情加重,萬一泰山崩,將軍以為,皇位將屬何人?”

  “那還用講,當(dāng)然非太子莫屬!”

  “哈哈哈?!眲堁鲱^大笑,道:“將軍為百戰(zhàn)名將,這事卻想得十分簡單。當(dāng)年,光武帝本立郭皇后子強為太子,后來,郭后被廢,光武帝又非常寵愛皇四子劉莊,太子強常感不安,于是自讓太子位,光武帝喜,改封太子強為東海王,立皇四子莊為太子,即當(dāng)今皇上。東海王恭儉溫良,才德深厚,卻不幸早死,皇上憐惜他無罪遜位,常有愧意,增封東海王強的兒子劉政食邑十萬戶,比太子的食邑還要多三萬戶,而且,皇上想傳位給劉政,因這事不符國體,且太子劉炟,聰慧過人,十分類己,因此遲疑不決?!?p>  竇固大吃一驚,道:“竟有這事?”

  “正是!將軍細(xì)想,倘若皇上病重,有人進(jìn)讒,改立劉政為太子,這并非沒有可能!而且,我聽說東海王劉政驕橫殘暴,常常說漢室天下,本是他家的,只因父王糊涂,無罪讓位,才失去天下。將軍試想,如果劉政得天下,那你不十分危險?”

  竇固愕然:“我有什么危險?”

  劉張哈哈大笑,道:“將軍真是忠厚!將軍兩個女兒,都是為太子妃,深受太子寵愛,倘若太子失位,以劉政的殘暴,傾巢之下,哪有完卵?到時,將軍身死族滅,怎么不危險萬分呢!”

  竇固猛悟,將劍拋在地上,一揖到底,道:“多承將軍指教,此番大恩大德,他日必定相報!敢問劉將軍,我該怎么辦才好?”

  “將軍已無路可走,速速回軍,監(jiān)測朝廷,以將軍戰(zhàn)功與威勢,群臣懼怕,哪有人敢進(jìn)讒言?一旦山陵崩,將軍佩劍入宮,行霍光事,擁立太子,誰敢有二話?那時,將軍既有擁立的功勞,又是皇后的父親,這番功業(yè),誰能相比?那時,還怕竇氏不興嗎?”這一番話,說得竇固血脈賁張,連兒子去世的痛苦都煙消云散。是啊,為了那一天,竇固不知等了多久!想當(dāng)年,哥哥竇友系獄,自己也在詔獄受盡折磨,無人理睬,后來貶為庶民,滿朝上下,無不側(cè)目,受盡了人世冷暖。為了振興竇家,竇固痛定思痛,不惜性命,幾番征戰(zhàn),才有些聲望,門庭漸漸絡(luò)繹不絕。

  可是,竇固還有些遲疑,道:“如今大敵當(dāng)前,平定西域,指日可待,如果退軍,如何向皇上交待?如何對得起戰(zhàn)死在異國他鄉(xiāng)的萬千將士?而且,我軍銳氣正盛,西域諸國膽戰(zhàn)心驚,戰(zhàn)局有利,千載難逢,一旦退軍,萬事皆休,他日再來,千難萬難?。 ?p>  劉張笑道:“將軍一心為公,為國著想,然他人必不如此!那時將軍的哥哥被誣,關(guān)在詔獄,滿朝文武,竟無人仗義執(zhí)言!將軍貶為洛陽庶民之時,當(dāng)年言笑晏晏的滿座高朋,又有誰前來看望?”一席話,勾起竇固舊恨,他?然而起,道:“我意已決!我兒病逝,理應(yīng)奔喪,劉將軍,傳我令,明日回軍!”

  劉張搖手道:“將軍操之過急了,當(dāng)下全軍摩掌擦拳,正想大干一場,博取功名,將軍怎么能以子喪的名義退軍?將軍可啟稟皇上,但說士卒傷亡過多,士氣低迷,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不如回軍,養(yǎng)精蓄銳,坐待良機,皇上一定會答應(yīng)的!”

  竇固道:“皇上雄才大略,正想平定西域,怎么會同意我退軍,不如先斬后奏,退軍再說?!?p>  “將軍放心,朝中有馬防,皇上自會同意!”

  “馬防?他會幫我?”竇固愕然。

  “不錯!將軍只要答應(yīng)一件事,馬防一定會傾盡全力幫助你!馬防是太子的舅舅,你是太子的岳父,你們兩人,都是外戚,本該同舟共濟(jì)?!?p>  “什么事?劉將軍請說?!?p>  “請問將軍,此番西征,功勞簿上,誰的功勞排在首位?”

  “那還用講,當(dāng)然是耿恭了!他以三百兵拖住匈奴十萬大軍,又在車師埋伏內(nèi)線,平定了車師,沒有他,匈奴、西域怎么能平?”

  “將軍可知,馬防最恨誰?”

  竇固搖搖頭,道:“不知道?!眲埞恍Γ溃骸皩④娬嬲\實君子。馬防出自將門,卻被他妹妹馬后裁抑,至今仍是區(qū)區(qū)一黃門郎,但他智勇兼?zhèn)?,志高氣大,怎么甘心現(xiàn)實,眼睜睜看著馬家淪為平淡呢?當(dāng)初西征擇將,皇上本派馬防出戰(zhàn),卻被耿秉、耿恭力諫外戚不宜典兵,致使馬防一念成空,怎么不恨耿秉、耿恭?再說,馬家與耿家存有世仇,若不是馬皇后從中調(diào)擺,兩家早斗起來了。只是耿秉向來小心翼翼,不好對付,只有耿恭,初出茅廬,血氣方剛,正好算計!所以,將軍若記耿恭為西征首功,馬防必定不悅,而與將軍有隙,這可不是明智的做法!”

  竇固意動,道:“那、那將如何?耿恭的功勞,全軍都知道,怎么能一筆抹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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