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六拎著步帥就要往地上摔,身邊一大群捕快一看情況不妙都趕緊沖上來拼命拽住王六,一個看上去比王六低一級的捕快在旁邊猛勸:“王大人!王捕頭!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呀!步大人一向里為人兄弟們都看在眼里,斷然不會袒護兇手的,王大人切莫沖動呀!”
夜晚光線不足,看不清步帥的臉色,只有那一雙閃亮的銳眼靜靜地盯著王六充滿憤怒而扭曲漲紅青筋凸起的臉。對于王六的表現(xiàn)不帥似乎并不意外,剛才還沒走到和邢穎分開的位置時步帥就已經感知到王六那狂暴躁動的內力在自己宅子門口。
王六掙了幾下,因為被手下們抱得太緊,沒辦法動彈只好把步帥放回地上,手卻沒有立即松開。王六大喊一聲:啊~~~~~?。。∮謱Σ綆洿舐曎|問:“你把郎俠藏哪了?把那個混賬交出來!”
眼看如此情形,步帥雖然還沒得到屬下的詳細報告,心里也能夠把可能發(fā)生的情況分析了個大概。
這刑部五虎之一的二刀王六最早出身少林派,十八般兵器樣樣精通,拳腳硬氣功基本功等等都非常扎實,后來犯了賭戒被逐出山門。曾因為跟人打賭不用最擅長的刀也是天下第一,跑去天下風云榜報名拳組,比賽中結識了同為拳組霍元乙兵奪得第二的成績,之后和霍元乙一起加入刑部。嗜賭成性又屢賭屢輸,欠了很多外債迫不得已幫助宋國舅干點不太過分的違法勾當。因為杜、霍二人家境都比較殷實,經常借錢給他還債又不讓他還錢,所以他心里深處非常感激二人。王六武功是五虎之中最高的,擅長用一把合扇板門刀,就是古代一般人家屋子門都是對開兩扇,這把刀大小和其中一扇門一樣。除此之外腰間還藏有一把淬了劇毒見血封喉的魚腸短刀,所以江湖人稱二刀王六。單論拳法僅僅略遜霍元乙半分,大刀揮動之時刑部無人能近其身,雙刀齊出時五虎任意二人聯(lián)手都戰(zhàn)他不下,是刑部出頭打架抓人的不二王牌。但是刑偵能力有限,一般不會單獨出破案查案的任務。
看到二刀王六帶著大批捕頭在門口等自己,又是一上來就找郎俠。步帥心里已經明白了六七分,肯定是三人南下時出了事情??赐趿纳駪B(tài)十有八九是有人死了,但王六在找郎俠,說明郎俠應該沒死,至少沒有發(fā)現(xiàn)郎俠的尸體。
打定主意步帥一臉冷漠的對王六說:“天子腳下,朗朗乾坤,刑部應當也有權處置作奸犯科之人。所以,還請王捕頭明示在下法犯何條?要遭受這犯人的待遇?”
王六本就怒發(fā)沖冠,現(xiàn)在一看步帥這不急不慢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一股熱油澆上,越發(fā)火上心頭。但是這王六在怒極憤極的時候反而會生出冷靜,當下里也聽出步帥話里的壓力,心想步帥再怎么樣現(xiàn)在也還是朝廷命官,就算他真的犯法了也不可能這樣在沒遭到抵抗的情況下當街制裁,更何況步帥現(xiàn)在連嫌疑人都算不上,最多只能說是嫌疑犯的朋族。正在王六思考怎么收場的時候,街角轉出一隊人馬簇擁著一頂八抬大轎出現(xiàn)在了步帥宅子門口。
轎簾掀起從上面下來一人,來人原來是刑部主事宋國舅。
宋國舅一下來就對著王六大罵:“混賬東西!我剛從宮里出來還沒回刑部就聽說你在如意老弟這里鬧事!成何體統(tǒng)!還不快放手!”
隨著王六松開手侍立在一邊,步帥也過去和國舅爺見禮。
宋國舅對步帥:“如意老弟呀,我手下這些個人沖撞之處還望不要見怪呀?!?p> 步帥:“國舅哪里話,王捕頭忠肝義膽步某早就想結交只是苦于不得機會。只是在下不知今晚這大陣仗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如有用到步某的地方,國舅盡管開口,步某定當竭力而為。”
宋國舅:“還能是什么,出了人命案唄,唉,我正好想辛苦如意老弟跟我去刑部走一趟,幫我看看這案子怎么回事理理頭緒。來來,上轎?!?p> 從宋國舅的回答來看,步帥現(xiàn)在基本確認杜心六霍元乙二人身亡了,他現(xiàn)在過去刑部最多也就是幫忙梳理一下思路,勘驗傷口,提供情報線索這一類。沒什么不方便之處,步帥也就點點頭跟著宋國舅一起上了轎子。
宋國舅在轎子上打開窗口對著王六一行捕快喊了聲跟上,就示意轎夫起轎出發(fā)了。
不一會眾人都到達刑部大門外,眾人簇擁著宋國舅一起進去了。進去后宋國舅、步帥、王六三人在一名高級干部的帶領下七拐八拐來到一間停尸體的房間。屋里為保證光照點著很多燈,屋頂有特殊的出風口保證這么多燈燃燒的油煙可以順暢快速的排除。屋里幾個很大的陳列架,上面擺滿了各種各樣防腐、驗傷、研毒等功能的藥水,還有各種各樣精巧的解剖工具。步帥一進屋就感覺寒意森森,這才發(fā)覺屋里有很多暗格暗室放置了很多冰塊用于降溫,只是為了防止水汽腐蝕尸體,都沒有把冰直接放在能看見的地方。
這個屋子里有三張放置尸體的床,最邊上一張空著,靠另一邊的兩張上擺著兩具尸體。雖然面目因為破損而有些扭曲,步帥還是一眼就認出正是杜心六和霍元乙。
在兩尸體旁邊一個身穿捕頭服侍老者和兩個仵作正在查驗分析死者身上的傷患??吹剿螄巳诉^來,老者趕緊上前躬身施禮。步帥認得出這個老者正是刑部五虎之一,江湖人稱銀面虎的韓朝俠。韓朝俠名列民俠實錄文錄儒門三等教授武錄一等義俠,原本是嵩陽書院的一名學者,因為嵩陽書院和少林寺是鄰居,兩邊經常搞點學術交流啥的,就讓韓朝俠在少林寺認識了不少朋友,平日里往來走動的多就捎帶學習一些武功,誰成想韓朝俠卻是一名武學奇才,不幾年就揚名天下,后來在前太子謀逆案之后發(fā)現(xiàn)案情疑點而上書先皇,奉旨破案證明了前太子清白因而名聲大噪,之后受邀加入刑部成為捕快造福百姓,是五虎之中資格最老年齡最大辦案經驗最豐富的人,堪稱辦案百科全書,至今已經是三朝元老,領二品俸祿并且封有爵位。就算是宋國舅在他面前都不得不恭恭敬敬。
韓朝俠引領眾人來到兩具尸體跟前指著尸體剛想講一講目前發(fā)現(xiàn)的傷患情況,宋國舅卻抱拳施禮示意他先安靜。王六站在門口不肯進去,他實在不愿看到自己這兩個好兄弟突然變成兩具冰冷的尸體被人送回來。而步帥也在一邊觀察尸體一邊在心里分析盤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