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然回家,剛走到門口,就被顧水生攔下了。
顧水生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嘴角還有未凝固的血跡,可見回來以后被狠狠教訓(xùn)了一頓。
穆然說,“表哥,辛苦你了?!?p> “穆然!”顧水生再裝不出之前的溫潤,雖然是克制了又克制,還是聽得出來說話時(shí)候的咬牙切齒,他跟穆然說,“不帶你這么玩的!我?guī)湍憬逃?xùn)穆可可,你為什么要連我一塊兒算計(jì)進(jìn)去,看我丟臉,你很痛快?”
“表哥說的是被圍觀的事情?”穆然皺了皺眉頭,攤開手來,“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一回來,房間外面就站滿了人,我當(dāng)時(shí)還感慨表哥下了血本,心疼得不行。表哥這么一說,我反而不明白了。”
顧水生扳過穆然的肩膀,把穆然抵在了墻上,眸子里閃現(xiàn)的是絕對不可能放過穆然的決絕和很辣。
“穆然,聽著!別給我?;ㄕ?,你和我說的那些話,我都錄了音的,你要是不給我好過,我就把錄音筆交出去,讓你給我陪葬!我強(qiáng)暴,是因?yàn)槟闶谝猓屛胰サ?,我要是進(jìn)了監(jiān)獄,你也得進(jìn)去!”
顧水生不是個(gè)好打發(fā)的人,從第一眼看到,穆然就清楚。
顧水生啊,溫柔的時(shí)候,低聲低語,可以把天上的星星月亮都摘下來送給你,狠絕的時(shí)候,比如現(xiàn)在,言談舉止間莫不是透露出一點(diǎn),只要他不高興,他隨時(shí)可以讓她灰飛煙滅。
穆然面色不改,“表哥想要我怎么做?你和穆可可已經(jīng)有了夫妻之實(shí),事情還鬧得那么難堪,爸爸是一定會讓你們兩個(gè)結(jié)婚的?!?p> “我可以和穆可可結(jié)婚?!鳖櫵鷾惤氯粌煞?,笑得齷齪,“但你也要跟我。然然,表哥之前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會一輩子對你好的,你放心,就算我娶了穆可可,也只是讓她在家里做事情,讓她伺候我爸媽,讓她變成人人都嫌棄的黃臉婆!你就不一樣,我會把我的人,我的心,我的全部都給你,你只要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只需要伺候好我就可以了?!?p> 穆然冷笑一聲,一把推開了越來越湊近她,幾乎快要貼上她臉頰的顧水生。
“惡心?!彼f。
顧水生一愣,好像沒聽清楚穆然的話,問,“你說什么?”
“我說你惡心!”穆然柔柔的笑了起來,“顧水生,你還想左擁右抱享齊人之福,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配不配?吃香的喝辣的,不是我看不起你,真的,你以為的神仙才能過上的好日子,那些你以為的吃好穿好玩好,在我眼里,根本一文不值。你許諾我的好日子,我一直過著,我過的日子,比你許諾的好上百倍千倍?!?p> 穆然拿出顧水生買給她的手表,連著錦盒一塊兒塞到了顧水生手里。
“就說這塊表,你以為是最稀罕的了,可在我眼里,它什么都不是。你還是拿去給你媽吧,顏色和款式,我都是按照你媽媽的審美來的,我想,她會喜歡的?!?p> 顧水生一下子就怒了,兩只手掐住穆然的脖子,恨不得把穆然碎尸萬段。
穆然完全理解顧水生的心情。
畢竟,顧水生真的以為許諾給她的那些很了不得,就像是井底的那只青蛙,以為自己看到了整片天空,然后突然被感知,他以為的天空不過是天空的萬萬分之一,別人早就看過了。它怎么受得了?
說來說去,不過是自尊心作祟!
“你信不信我毀了你!”顧水生低吼著,額頭上的青筋暴起,“進(jìn)去監(jiān)獄三五年,等你出來,你的好日子早就沒了!穆然,只要你答應(yīng)跟我,只要你放下身段求我,我可以考慮考慮,退一步海闊天空,放你一條生路。”
穆然拍拍顧水生的臉頰,搖了搖頭,“表哥,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看著好欺負(fù),卻是塊不折不扣的硬骨頭,你要我放下身段求你?我告訴你,你等吧,等到下下輩子都等不到!我這個(gè)人有個(gè)優(yōu)點(diǎn),那就是寧可同歸于盡,也絕不茍延殘喘!再說了,我能讓穆可可身敗名裂,從此生不如死,能讓顧云放棄掙扎,一心求死,你以為,你比她們厲害?你以為,你的計(jì)劃就能破例得逞?”
穆然的眼睛很亮,亮得讓人心發(fā)慌,仿佛什么秘密在她面前都無處遁形。
顧水生也慌了,他不明白穆然這話是什么意思?是真的有把握能夠反敗為勝,還是虛張聲勢,想要震懾住他,讓他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
情急之下,顧水生掏出了藏在衣袋里的錄音筆。
穆然看了一眼,想了想,決定還是告訴顧水生,“表哥,錄音筆并不是打開就行了的,你得讓它錄音啊……哦,我知道了,表哥以為那棵紅燈在閃就是在錄音了,雖然很打擊人,但是表哥,那只是沒電了?!?p> “你亂說!”顧水生不信。他不信,他好好綢繆的一個(gè)局,他用來威脅穆然的東西,居然因?yàn)樗臒o知而功虧一簣。
穆然笑,“穆可可應(yīng)該跟你說了,我擅長玩的就是錄音筆,總不至于,連錄音和沒電了都分不清楚?!?p> 說到后面,穆然的笑意擴(kuò)大,眼睛看看錄音筆,又看看顧水生,分明是嘲諷。
顧水生氣得眼眶都紅了,猛地把錄音筆摔在地上,因?yàn)橛昧Γ苯影唁浺艄P摔了個(gè)粉碎。
“何必呢?”穆然說。
顧水生更是氣憤,仿佛那只錄音筆就是他的恥辱,他把碎了得錄音筆撿起來,胡亂的往邊上的草叢里扔。
穆然看不過,輕嘆了一聲,“表哥,你買錄音筆的時(shí)候,老板應(yīng)該告訴過你,那紅燈閃,就是在錄音。你也是的,我不過是跟你開個(gè)玩笑,你就當(dāng)真了,還發(fā)這么大的過火,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