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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昆侖學(xué)生物

第四十三章 意外重逢

我在昆侖學(xué)生物 尹四 4189 2018-12-09 10:31:10

  十五分鐘后,許昊帶著有些茫然的表情,坐在了那個名為“詩與遠(yuǎn)方”的餐吧中。

  說實話,他并不討厭這些熱情的同學(xué),只是實在很難聊到一起。一行人嘻嘻哈哈,聊著最近新出的電影,許昊在其中就顯得有些尷尬,只能跟著笑笑,不說話。

  不過……盛情難卻,他實在拒絕不掉對方的邀請。況且,今天晚上他沒有安排,如果只當(dāng)是蹭一頓飯,那倒也沒什么。

  就當(dāng)感受一下不同人的生活方式吧。

  坐在椅子上,許昊向周圍望去,整個餐吧的環(huán)境還是不錯的??腿瞬凰愫芏啵車馨察o。半露天式的結(jié)構(gòu),邊上是茵茵綠樹。形似音符的光點飄在空中,像水中浮動的霓虹燈,莫名有種燈紅酒綠的既視感。

  店中央有一個微型舞臺,朦朧迷幻的光線穿梭其中,很有氣氛。

  某個由學(xué)生組成的樂隊站在上面,哼唱著一首不知名的曲子。

  許昊仔細(xì)聽了一會,整首歌的中心思想大概就是——“大學(xué)生活啊真傻逼,我愛的姑娘你在哪里”,調(diào)子聽上去非常民謠,伴奏也只有吉他和口琴。

  沒一會,整首歌結(jié)束,臺上的燈光一亮,樂隊站起來鞠躬,店里響起零零碎碎的掌聲。

  然而,許昊卻一下子愣住了。

  那個是……

  燈光亮起來后,舞臺上那個抱著吉他的長發(fā)女生,實在眼熟得厲害。

  “……岑音?”

  ——那位新生校車上幫了他大忙的恩人,許昊實在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她。

  岑音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他,謝幕的時候愣了愣,都忘了要下臺。還是她邊上的主唱轉(zhuǎn)過頭,在她耳邊打了個響指,她才回過神,帶著奇怪的表情走下去。

  下臺之后,整個樂隊似乎不打算停留,徑直朝著門外走去。

  那一刻,許昊有點猶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追過去打個招呼。

  “怎么了?你認(rèn)識那個樂隊?。俊边@時,邊上的高個女忽然開口,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帶著調(diào)笑的語氣說,“過去跟他們打個招呼唄,叫他們來這桌,我請他們喝酒?!?p>  許昊愣了愣。

  “真的?”

  高個女卻一拍他的背,笑著說:“等什么呢,還不快去?!?p>  許昊點點頭,從座位上站起來,朝著店外快步走去。日天還沉迷在一碗小魚干之中,被這一連串動作驚起,抬頭,困惑地看著許昊的背影,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此刻大概是七點多,天已經(jīng)全黑了。許昊追出門外,左看右看,周圍行人不少,那支樂隊已經(jīng)不見蹤影。

  不過,他還來不及失望,就有人從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許昊轉(zhuǎn)過身。

  “嗨?!?p>  岑音雙手抱臂,站在他身后,臉上帶著狡黠的笑意。

  許昊被嚇了一跳,幾秒鐘后回過神,雙手插兜,點點頭:“……嗨?!?p>  ——事發(fā)突然,他忘了自己本來打算說什么,可一時間又想不出別的話,只好學(xué)著對方,極為簡短地打了個招呼。

  “嗯……”

  “那個……”

  大概因為眼下的情景實在是意外,雙方都沒有想到會在這里見面。于是,在打過招呼之后,氣氛變得有些尷尬,兩人張著嘴巴互看,卻都沒說出什么來。

  這時,又一個身影從餐吧里跳了出來。

  “聊什么呢?來,菜都上齊了?!笔歉邆€女,她望了許昊一眼,隨后,便自來熟地朝著岑音招手,“妹子,你們剛剛表演得真好,過來我們這喝一杯吧?!?p>  她出現(xiàn)得雖然突兀,但卻打破了尷尬。岑音在一個愣神之后,馬上露出笑容,點了點頭。

  “好啊……不過我不喜歡喝酒?!?p>  “沒事,那就吃菜,我可喜歡你們剛剛那首歌了?!?p>  就這樣,岑音又進(jìn)了餐吧。高個女則是一邊跟她聊天,一邊轉(zhuǎn)頭,看向許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眨了眨眼睛。

  ……啥?。?p>  許昊撓了撓頭,一臉懵逼。

  他們又重新回到座位上,高個女一番介紹,一伙人又是鼓掌起哄,十分熱鬧。對此,許昊還是有點應(yīng)付不來,岑音倒是很快跟他們聊了起來,最后甚至還掏出吉他,在廣告組的起哄下又彈了一段。

  一群人聊得很熱絡(luò),許昊沒找到跟岑音說話的機(jī)會。

  最終,兩小時后,這個飯局才漸漸散場。

  高個女結(jié)完賬,廣告組的一行人在微醺的狀態(tài)下離開了餐吧。他們拍了一堆合照、自拍,許昊與每個人都加完飛信好友,揮手告別,一路目送,直到餐吧門口只剩下他和岑音兩個人。

  岑音望著他們的背影,搖了搖頭。

  “呼……這幫人還真是不太好應(yīng)付?!?p>  許昊聞言也笑了笑,點頭附和:“是啊?!?p>  “所以……你真的突破到了煉氣一層?!贬艮D(zhuǎn)過身,雙手抱臂,點點頭,“了不起。那天從校車下來后,我還以為我不會再見到你了?!?p>  許昊聳了聳肩。

  “我也這么以為的。”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把藥店給搶了嗎?”岑音一臉好奇。

  “怎么可能……”許昊連忙搖頭,說,“是張薔學(xué)姐,她不是化學(xué)學(xué)院的嗎?我求了她一個忙,幫我從實驗室?guī)Я撕枚鄬W(xué)生自制的靈氣藥片。我靠那個突破才到煉氣一層?!?p>  頓時,岑音一臉驚訝:“你膽子可真大?!?p>  許昊笑著說:“是啊,差點就吃死了,還好我撐了過來?!?p>  “厲害?!?p>  二人離開餐吧,沿著小路前外走去,許昊有種如釋重負(fù)般的輕松。進(jìn)入大學(xué)以來,他身上藏著太多的秘密了,普通人、吃假藥、日天……而現(xiàn)在,除了有關(guān)日天的一切,其他話題他可以暢所欲言,就好像腳上的鐐銬忽然松了大半。

  而關(guān)于岑音,他也有許多好奇。

  “你居然還會彈吉他?!?p>  “那當(dāng)然。”岑音笑了笑,故作驕傲地抬起下巴,“我都學(xué)了快十年,要是還不會彈,不如吊死算了?!?p>  許昊聞言,撓了撓頭。

  “你會的樂器好多?!?p>  “也不算很多,就吉他、貝斯、長笛……”岑音攤手,露出無奈的表情,“雖然我的專業(yè)是鋼琴,但我鋼琴其實彈得很爛,全班倒數(shù)的那種。”

  許昊有些意外,不假思索地問道:“那你為啥選這個專業(yè)?”

  岑音聞言,語氣變得有些低落。

  “……我也不想選,都是我媽強(qiáng)迫的?!?p>  許昊撓撓頭,感覺自己好像又問錯了問題。

  石板路上,二人緩緩向前走去,小路越走越窄。最終,他們在路邊的一排長椅上坐下,點點星光從枝葉縫里透出來。日天窩在許昊腿上,半睡不睡,愜意地瞇著眼睛。

  “學(xué)音樂……應(yīng)該比別的專業(yè)有趣得多吧?!痹S昊想了想,這么說道。

  岑音微笑著搖了搖頭。

  “天天都要練的,哪有那么好玩。”她右手托腮,望向一邊,“況且……整個行業(yè)的環(huán)境都不太好,畢業(yè)了能干什么?又不是人人都想當(dāng)老師?!?p>  聽了這話,許昊忽然感覺有點好奇。

  “我看……靈界的娛樂產(chǎn)業(yè)不也挺繁榮的嗎?為什么會沒前途?”

  “虛假的繁榮?!贬魠s還是搖頭,說,“你沒發(fā)現(xiàn)嗎?我們這一套東西都是從普通人那邊抄來的,產(chǎn)品用具、網(wǎng)站軟件……藝術(shù)圈子就更不用說了。靈界沒有屬于自己的音樂人,像市面上那些流行歌手,直接把人間的歌原樣搬過來,套上自己的名字就能火,哪還有人愿意自己去創(chuàng)作?”

  許昊有點訝異:“那……聽眾還吃這一套?”

  沒錯,他是見識過那些網(wǎng)站的換皮,但他以為修真者只是懶,圖方便,可娛樂什么的完全就是另一回事了。難道修真者不知道普通人唱過哪些歌?

  “吃啊,大部分人都吃?!贬魺o奈地攤手,說,“內(nèi)網(wǎng)和外網(wǎng)是不相通的,一般修真者也很少在人間停留,因此只有部分人了解這種現(xiàn)狀。像某些很火的電視劇,完全照搬人間電視劇的劇情人設(shè),底下評論有一兩條說它是抄的,粉絲就能跟著罵出四五頁。”

  “聽歌更是一樣,人間的旋律搬過來,拼一拼,改一改,一般人又聽不出來。尤其是十幾年前的情況最糟,業(yè)界沒有原創(chuàng)的土壤,全在‘翻唱’,自己寫歌反而會被排擠恥笑。真正的原創(chuàng)音樂人只能在地下酒吧表演,自娛自樂,連房租都掙不到?!?p>  許昊聞言,撓了撓頭:“那你們在酒館里表演的歌……”

  “是主唱寫的?!贬粜α诵?,說,“雖然聽著是俗了點,但……好歹也是自己寫的嘛?!?p>  許昊想到那首歌,也跟著笑了幾聲。

  兩人沉默片刻,林間有悉悉索索的蟲鳴。

  忽然,岑音一摸手機(jī),將那把木吉他從儲物空間里拿了出來。她抱著吉他,將長發(fā)扎成馬尾,轉(zhuǎn)頭對許昊一笑:“聽歌嗎?”

  許昊點了點頭。

  于是,她左手按弦,右手輕撥,時而用手背敲擊共鳴箱,舒緩的旋律從中緩緩傳出。

  不知道為什么,同一個人的吉他演奏,許昊卻感覺和餐吧里完全不一樣。清亮的音色里仿佛有種莫名的力量,天地間的靈氣都隨之微微共鳴。

  日天猛地張開眼,低垂的耳朵一顫一顫。

  方圓五米內(nèi)都寂靜了下來,蟲鳴消散,鳥雀息聲,許昊感覺渾身上下一陣酥麻。

  這是……

  他的心中充滿意外,但又有種說不出的平和。曲子還在繼續(xù),他好奇極了,但又不忍心打擾,只好偷偷地用了一個靈目術(shù),然后朝著岑音身上看去。

  他能看到,靈氣聚集在琴弦之上。岑音十指舞動間,靈氣猶如水波般一圈圈蕩開,與聲波一起,不動聲色地融進(jìn)了范圍內(nèi)的每一個生靈,自己身上的疲憊仿佛也隨之消除。

  面對如此奇妙的曲子,說真的,如果不是怕驚擾到對方,許昊甚至想把橙子也叫出來,一起聆聽。

  三分鐘后,曲畢。

  許昊深吸一口氣,輕輕地鼓掌。

  “這是我自己譜的曲子,獻(xiàn)丑了?!贬粜α诵Γ悬c不好意思地擺手,“不用這樣,在演奏仙樂方面,我才剛?cè)腴T,跟大牛們比還差得遠(yuǎn)呢!”

  許昊收起掌聲,露出一臉的好奇。

  “……仙樂?”

  “嗯。”岑音點了點頭,解釋道,“區(qū)別于流行開來的凡樂,仙樂又是另一個概念了。它算是一種特殊的法訣,從舊時代傳下來,演奏者利用自身修為引動天地靈氣,奏響蘊含著神秘之力的樂章。剛剛那首曲子,我用的是平樂訣,可以疏通經(jīng)脈,安撫心魔,算是最簡單的一種演奏手法?!?p>  許昊對此驚嘆不已:“你們會這個東西,還怕畢業(yè)找不到工作?”

  “就是很難找?!贬羰掌鸺?,搖了搖頭,說,“靈界學(xué)仙樂的人千千萬萬,想出頭太難了。要不然就從千千萬萬人里脫穎而出,成為大師,功成名就,要不然……你知道去年有多少自殺的仙樂師嗎?”

  “……不知道?!?p>  “九百多個?!?p>  許昊瞬間無言以對。

  這競爭也太激烈了吧……

  他剛剛聽岑音演奏,就已經(jīng)覺得很驚艷了,那大師級的演奏水準(zhǔn)又得有多夸張?

  “你們是不是還能用音波傷人?”想了想,許昊又這么問道。

  “可以,我們學(xué)院有個教授就是專門研究死亡重金屬的?!贬酎c頭,眼中流露出幾分崇拜,“我去旁聽過他一節(jié)課,可惜……校內(nèi)禁止使用金戈訣,不然我可以換把電吉他,給你稍微表演一下?!?p>  許昊連忙搖頭:“不不不……沒關(guān)系,我就隨便一問,你不用給我示范?!?p>  “那好吧?!?p>  岑音露出遺憾的表情。

  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二人在長椅上聊了許久,時間緩緩流逝,夜色漸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許昊感覺時間可能不早了,便從長椅上站起來,伸個懶腰。

  “是不是快要熄燈了?”

  岑音也打了個哈欠,拿出手機(jī):“嗯……快了,現(xiàn)在九點多,你打算回寢室嗎?”

  許昊想到還有秋實杯的競賽,點了點頭。

  “那好吧,我也要回去練琴了……”岑音見狀,也從長椅上站起來,揮揮手當(dāng)作告別。然而,她的話剛說到一半,就被忽然響起的嘟聲給打斷了。

  許昊也是一愣。

  他低頭抬手,只見自己的儲物手鏈猛地振動了起來,一聲一聲警報般的“嘟”,從里面直接傳出來。

  愣了片刻,他連忙摸上手鏈,巡防隊的徽章便自動從里面蹦了出來。

  “巡防隊緊急集合!巡防隊緊急集合!學(xué)校北區(qū)出現(xiàn)了異常情況!附近的隊員請迅速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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