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章 為友
韓國時候的人脈?
韓國倒時,張家人除了張良無一幸免,那時候的人脈竟還能保到現(xiàn)在?
這是何等手腕?
蕭何也瞞著上面藏兵,自然是知道其中艱難,更不用說張良消息如此靈通,這若沒有上百上千人,是絕對做不到的。
蕭何心思電轉(zhuǎn),卻仍一個字也反駁不出口,雖然落于下乘,但他倒也不至于慌了手腳,“張先生無愧齊魯三杰之名,可先生知曉這些又有何用,你如今身份見不得人,難道還想去官府告我?”
“蕭大人何必緊張,你原先是楚國人,身為縣令,豢養(yǎng)私兵,是為自身安全,無可厚非,我何必告你?”張良探身為蕭何取了糕點,擺在桌上。
糕點就是前些日子他去打聽消息的時候集市上的嬸子送的,他料想九華也不愛吃這些粗的,便端出來給蕭何。
“蕭大人,你既已知曉我是誰,定然也知曉我為何在此處?!?p> 蕭何藏在案幾下的拳攥緊了。
“您的心不在大秦,我知曉的,六國之人,又有幾人是真正歸順于秦,想必你心中有數(shù)?!?p> 九華聽到這里,看了張良一眼,見他眸光深深,便知道他想做什么。
“不瞞大人,諸子百家眾人已然選定下邳作為集結(jié)之地,您身為縣令,要么加入反秦,要么……”張良瞥了一眼蕭何的刀,意思不言而喻。
蕭何不是能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否則也不會自己養(yǎng)兵保命。
張良見他面露躊躇,便決定再添一把火,“咸陽的局勢想必你不知道?!?p> 張良將水壺里的水倒了些在桌角,拿手指沾了,畫了起來,他邊畫邊說:“嬴政恐怕時日無多,朝堂之上的黨爭已經(jīng)開始,扶蘇被貶去邊關(guān)的消息想必你也聽說?!?p> 蕭何愣了一瞬,他接話,“你怎知曉他時日無多?”
張良與九華對視一眼,是九華接了蕭何的話。
“其實不是時日無多。”
張良聽了她說這話也是一愣,接著便聽九華道:“恐怕他已經(jīng)涼透了?!?p> 涼透了?什么涼透了?
蕭何不明白,就盯著九華看。
九華不喜歡他直白的目光,便低頭看茶,不與他對視,“趙高是十八世子一脈,此次始皇帝東巡,他會對始皇帝動手,等車架回到咸陽,想必始皇帝的尸體已經(jīng)涼透了。”
“可李斯是扶蘇公子一脈,他不是也同行?”蕭何發(fā)問。
“李斯此人,唯利是圖,他已位極人臣,他不可能放棄現(xiàn)在的權(quán)勢和地位??煞鎏K已經(jīng)倒了,他為了保住勢力定然要另擇明主,十八世子勢頭盛極,他沒得選?!?p> “可始皇帝年歲不過半百……”蕭何還想反駁,卻被九華打斷。
“秦始皇年歲半百,遲早是要死的,李斯錯過了這次投誠的機(jī)會,再有機(jī)會就難了。”
“是什么樣的機(jī)會?”
“殺了皇帝,以此投誠十八世子。”
蕭何一驚,猛的后仰,接著聽九華道:“若不出我所料,始皇帝已經(jīng)身死,待尸首回了咸陽,就是冊封胡亥為太子的日子,而后便可擇日登基?!?p> “你是說,假遺詔?!”蕭何有點破音,似是不可置信?!翱煞鎏K公子不是還在邊關(guān)?他身為長子,比胡亥更加名正言順?!?p> “既然皇帝都敢殺,你覺得趙高和李斯還有什么不敢做?”
九華這話說的蕭何冷汗津津,他問:“你是如何知曉?”
九華總不能說自己是背了史書,忽而想起方才張良的答案,于是理直氣壯道:“我自然也有我自己的人脈。”
哦,行叭……
蕭何強(qiáng)顏歡笑,看向張良,“那張先生現(xiàn)在是何打算?”
“我方才已經(jīng)給了你選擇。”張良示意他嘗一嘗糕點,可蕭何哪有心思。
“蕭大人總不想一生只當(dāng)個縣令。”張良見他不動,也不惱,只若循循善誘一般道:“前來匯合的一群人之中,有二位鬼谷傳人,還有墨家,道家,農(nóng)家眾人,若不出所料,掌權(quán)之人,會從這些人中選出?!?p> “蕭大人?!?p> “世間最難忘的情誼是落魄時的情誼,若選對了人,何愁以后不能‘位極人臣’?”
“蕭大人想將自己的經(jīng)商之才被埋沒地下,不見天日么?”
“蕭某是個粗人,權(quán)謀之爭,我不在行?!痹捯阎链耍捄尾豢赡懿粍有?,可他惜命。
只想娶個老婆好好過日子。
“蕭兄不必顧慮,此事我可做你助力?!睆埩家还笆郑瑢⑷死阶约捍?。
“蕭兄雖不善權(quán)謀,但我聽說蕭兄善交朋友?!?p> 這都知道?
蕭何已經(jīng)有點放棄了,他應(yīng),“是?!?p> “也精通律法?!?p> 這也知道?
蕭何又應(yīng),“對?!?p> 張良見他這樣,便笑了一聲,蕭何聽了,垂下眼瞼。
“我聽說,你與沛縣的泗水亭長劉季,就是好友?!?p> 這又哪里聽說?
蕭何笑了一聲道:“我不過是在他落魄時給了些盤纏罷了?!?p> 張良卻搖頭,說道:“世間最難忘的情誼,是落魄時的情誼?!?p> 這話他今日說了兩遍,這一遍格外的意味深長。
蕭何不解,卻見張良一笑,“劉季今時不同往日了,今日你見了他便能知曉?!?p> 今日?
劉季是百家中人?
兩人交鋒之間,天色已然暗下,張良還想說什么,窗棱上卻傳來敲擊聲,九華握緊了劍,起身推窗。
從窗外撲棱進(jìn)來一只鳥兒,是白鳳的諜翅,它現(xiàn)在屋子里飛了一圈,見著九華像是見著了首領(lǐng)似的,噠噠跳過去,對著她俯了俯胖嘟嘟的身子。
蕭何看得驚奇,沒有說話,接著就見九華用蔥白的手指取下一截小布條來。
她看了一眼,“他們快到了,我去設(shè)陣法?!?p> 張良嗯了一聲,看著九華走出了屋,這才將視線又收回。
“你我既然已是朋友,蕭兄為人正直,想必知道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
蕭何有點尷尬,他自然心悅九華,可他也知道,自己并無張良的本事,與這樣的女子并不能走到一起。
張良見他不答,便道:“情之一字……蕭兄一時放不下,在下也理解,若要共事,還望蕭兄不計前嫌。”
張良對著蕭何行了禮,蕭何哪里敢受,他連忙回禮,不敢居于張良之上,“張兄不必如此,到時還望張兄寬宏,讓小人討一杯喜酒沾沾喜氣?!?p> “自然?!痹挼酱颂帲瑥埩寄康囊讶窟_(dá)成,他恨不能所有人都來喝他的喜酒,叫所有人知曉九華是他的。
蕭何要喝,管夠。
魏長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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