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紅花會的特有標(biāo)志,不一會就有兩個短裝漢子迎了上來,不消說,能認(rèn)得這信物的人自然就是紅花會的人了。
雙方抱拳施禮之后,兩個漢子便領(lǐng)兩人來到了一家酒樓之中。
出乎兩人預(yù)料的是酒樓中并無紅花會的重要人物,這兩個來迎接的漢子也只是叫了一大桌酒菜,為陳重和蘇婷斟酒布菜。
蘇婷見狀柳眉蹙起就要發(fā)火,陳重連忙按住了她的手。
面對蘇婷不解的目光,陳重為其解釋道:“這座酒樓處于交通便利之處,從樓上可以看到四面八方的情況,這應(yīng)該是紅花會的人在觀察我們身后是否有尾巴罷了,稍安勿躁?!?p> “原來是這樣??!”蘇婷這才恍然。
紅花會作為一個反抗清廷的地下組織,要是沒有點特有的預(yù)防措施,估計早就被清兵剿滅了,所以謹(jǐn)慎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一路縱馬疾馳,兩人在路上就吃了點干糧,此刻也是餓了,當(dāng)即大口吃肉,大碗喝茶。
剛剛吃到一半,或許是發(fā)現(xiàn)兩人并無不妥之處,這才從門外走進來一個人,此人身穿青布長衫,大約五十歲左右的年紀(jì),雙目炯炯,英氣逼人。
這人來到桌前坐下,望了望二人衣襟上的紅花,開門見山的說道:“在下紅花會趙半山,不知道二位這紅花是從何而來?”
對方竟然是紅花會中排行第三,出自于太極門,江湖人送綽號‘千臂如來’的趙半山,這可是一個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铩?p> 既然是趙半山來了,陳重也沒遲疑,當(dāng)即文泰來和駱冰被清廷,以及神龍教高手追殺的事情說了一遍。
聞聽鐵手判官張召重帶人追殺文泰來夫婦之時,趙半山雖然擔(dān)憂但是并不意外,可是當(dāng)陳重說起神龍教之時,他不禁愕然。
趙半山詫異的問道:“那些人真的是神龍教的人?”
當(dāng)時在場的蘇婷說道:“文泰來文大哥,在認(rèn)出他們使用的蛇島秘傳的化骨綿掌之后,為首的道士親口承認(rèn)了此事。”
清廷龍脈寶藏之事,雖然算是非常隱秘,但紅花會排行較前的幾位也都知道此事。
就像神龍教重出江湖之后,首先就是尋找紅花會,企圖奪取那本藏著地圖的經(jīng)書一樣,紅花會這些年一直也在查找神龍教的蹤跡。
這兩個江湖組織雖然所作所為不同,但是想法都差不多。
不管是發(fā)展自家的幫會,還是企圖反清復(fù)明,那都需要大量的資財作為基礎(chǔ),所以這批滿清入關(guān)前埋藏的復(fù)國寶藏對他們非常的重要,雙方都想將之收入囊中。
這兩件事都非同小可,趙半山既然確定了陳重和蘇婷的身份無誤,當(dāng)即帶著他們走出了酒樓。
不一會眾人就來到一所道觀,只見觀前觀后古木參天,氣象宏偉,道觀大門上的匾額寫著“玉虛道院”四個大字。
來到觀中之后,趙半山讓道童給兩人斟茶,自己說聲抱歉就向后院走去。
陳重喝了兩杯茶的光景,趙半山轉(zhuǎn)回過來,帶著他們來到了后院的一間大房之中。
這屋內(nèi)人數(shù)不少,擺設(shè)也很奇怪,板壁上竟然刻著一只大圍棋盤,兩人坐在炕上,手拈棋子向那豎立的棋局投去,一顆顆棋子都準(zhǔn)確的嵌在棋道之上。
趙半山帶來了陳重和蘇婷,當(dāng)即為雙方介紹起來。
陳重和蘇婷報出的身份還是漕幫弟子,而紅花會這邊的人就多了,除了文泰來夫婦和余魚同之外,其他人都在這里,真可謂是精英匯聚了。
再次將文泰來等人遇襲之事詳細(xì)訴說了一番,坐在炕上的紅花會下一任總舵主陳家洛,對會中的二當(dāng)家,綽號‘追魂奪命劍’的無塵道長說道:“此事還是請道長吩咐吧。”
這話聽起來似乎無妨,但是卻惹惱了房中諸人。
一條大漢站了出來,厲聲說道:“如今文四哥夫婦都受了傷,四處躲避敵人的追索。”
他又指了指陳重和蘇婷言道:“這兩位漕幫弟子,跟咱們紅花會素不相識,卻不顧安危屢次出手相助,又不辭辛苦的趕來報信,你卻還在這里推讓總舵主一職,莫非你是瞧我們這些反賊不起?那紅花會數(shù)萬人趕緊都散伙吧!”
收起來這次為了迎接新任的總舵主陳家洛,紅花會群雄遠(yuǎn)赴安西,可是到了這里對方卻一直拒絕擔(dān)當(dāng)總舵主,早就惹得眾人憤怒不已。
此時這個大漢的話就像一根導(dǎo)火索,終于點燃了群雄的怒火,眾人紛紛說道:“咱們蛇無頭不行,少舵主若再推讓,那可教大家都寒了心!”
眼見得紅花會群雄如此,那陳家洛卻依舊雙眉緊蹙,一臉為難之意。
作為外來者,陳重和蘇婷看到這一幕,兩人的心中都對紅花會眾人感覺不值。
雖說紅花會是個反抗清廷的秘密組織,但是他們高手云集,實力不小,乃是天下第一大的幫會。
這樣一個在江湖上聞名的大幫會,此刻所有人卻在安西苦苦等待一個不愿意做總舵主的少年,為了此事同樣趕往這里的文泰來夫婦還受了傷。
新的領(lǐng)導(dǎo)者上位本就根基不穩(wěn),而像這個陳家洛一般遇事優(yōu)柔寡斷,也早就傷害了這些高手和幫眾的心,即便日后成為了總舵主也難以服眾,看來紅花會距離衰敗也不遠(yuǎn)了。
鬧騰了半天,陳家洛知道再不答允,也有些說不過去,當(dāng)下團團一揖,說道:“兄弟不是不識抬舉,實因自知年輕識淺,量才量德,均不足擔(dān)當(dāng)大任。但各位如此見愛,從江南遠(yuǎn)道來到塞外,又有我義父遺命,叫我好生為難。既然如此,那恭敬不如從命,這就聽各位兄長吩咐吧?!?p> 紅花會群雄見他終于答應(yīng)出任總舵主,頓時都松了口氣,如釋重負(fù)。
人家紅花會要舉辦總舵主接任儀式,陳重和蘇婷都算外人,自然需要避嫌,不等兩人走出這間大房,卻聽到外面?zhèn)鱽頂?shù)聲慘叫。
陳重耳力驚人,雖然距離頗遠(yuǎn),卻依然分辨出來,這慘叫乃是人死之前發(fā)出的聲音,立時知道事情不妙。
不管是張召重等清廷高手,還是神龍教的那幫人,他們既然敢來攻打紅花會群雄聚集之處,那必然有著足夠的底氣和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