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說好了
繞過那血腥異常地方，二人沒有順著大路，而是沖著西北方向直接進了那片由石林坍塌而成的碎石堆中。
為什么，會有這么可怕的殺傷力呢……
拉斯特越是走越是心顫，這已經(jīng)走出近千米的距離了，身旁依舊是碎石堆，方才自己那黑暗之眼，究竟是怎么一個狀況？
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他越想越是不解。抬起右手輕輕握拳，意識一動，劍靈的光芒被點亮，并直接附著在了他的拳頭之上。這一次和之前不同，不是‘液態(tài)薄膜’的形態(tài)，而是仿佛火焰一般張牙舞爪著，肆意跳動著。
眼睛……
一縷隱約在朦朧之際，似有似無的黑色氣息掠過拉斯特清澈的瞳孔，一瞬便消失不見。不過這并未驚動到拉斯特，也沒有被他所注意到。
那黑色氣息只是轉瞬間便消失了，在其消失的同時，拉斯特那黝黑的瞳孔之下涌動起了幾縷金銀雙色交匯流動的奇異景象，再而后那兩色光輝便倏然分流，左眼中金色逐漸占據(jù)了上風，右眼中占據(jù)上風的則是銀灰色。不過就算是至此，那顏色也并未真正影響到拉斯特虹膜的顏色，僅僅只是好像一層鍍膜一般，似乎是在他的眼球之上跳動，又似乎是在他的眼眸之中跳動，叫人捉摸不清，好似是夢幻場景一般。
這些外表上的變化拉斯特自己本人都是毫無感知的，他能感知到，或者說是看到的，就是自己的視線中流動起了無數(shù)的奇妙‘線條’，那是能量流動的軌跡。當他定睛觀察自己手中的劍靈之時——他震驚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劍靈竟然和其它那些線條是截然不同的另一幅景象。
是一團完完全全融匯在了一起的，純粹的藍色。這一團藍色之中，看不到任何的線條，也感受不到任何能量流動的痕跡，若非是這是他的劍靈，他能夠清晰地感知到自劍靈內(nèi)傳出的波動，他真要懷疑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了。
這……是怎么做到的？！
“你怎么了？誒……這藍色火焰是……”
拉斯特一驚，趕忙甩手散去了劍靈，快速眨眼地同時又又又晃了晃腦袋，道“這是……我作為精靈特有的東西?！?p> “噢……我還是不打擾你了，你看你的，當我不存在就好?！卑掌财沧欤贿^既然是人家精靈族的‘秘密’，她也不好意思過問什么，腳下則是放緩了步子，同前方的拉斯特拉開了一小段距離。
“沒什么好研究的……倒是你，我有個問題想問?！崩固鼗仡^，招招手，示意她跟到自己的身邊來。
“啊咧，你問吧?！卑盏纳袂槿绻g過來，就是一個大大的，精美之中帶著幾分呆萌的問號。
拉斯特輕咳一聲，面色有一點點發(fā)紅的跡象，也不知道是為什么，可能是因為艾琳離他太近了的緣故吧“你是為什么要來參加這比賽呢？身為小公主的你，獎勵什么的對你來說完全就是沒有意義的東西吧？”
“我當是什么……怎么突然會有如此疑惑？拉斯特同學？”艾琳聞言一愣，跟著便是‘撲哧’笑出聲來，眼角帶著弧度夾著一分笑意，她柔聲反問。
“就是想問一下，僅此?！?p> “噢……就是想單純地證明自己，沒有別的了。”
見到拉斯特的表情變得更加奇怪，艾琳笑的更加大聲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笑什么，好一會兒，她才停下來，道“僅僅只是想證明，沒有別的了?！?p> “自小在宮中長大，我一直都是兼具魔法天賦與不凡出身于一身九公主殿下，從來都是生活在別人鮮艷的目光之中，從來都是父皇以及幾位侍讀為我規(guī)劃好了一切，我只需要按著他們的要求放心大膽地走就行了……”
見到艾琳一頓，好半晌有沒有說下去的意思，拉斯特便發(fā)聲道“這不好嗎？既不用擔心走錯了方向，也不需要小心翼翼地思考前進的方向，前途可謂是一片大好光明，這不是許多人求之不得的東西嗎？”
“是啊，這確實是許多人求之不得的。然而呢，這樣的生活過得久了，我時常會問自己，這是我想要的東西嗎？至少我覺得不是。我和幾位侍讀說過這些事情，不過他們倒是并不認可我的想法，這讓我很迷茫?！?p> 聽到這里，拉斯特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別和我說，你是和他們鬧了別扭，就為了給他們證明一下……嗯……怎么說，你有自己決策的能力，才來參加這個比賽？”
“是啊，僅此而已?！卑招χc點頭，歪頭盯著拉斯特的側臉“聽說啊，精靈族是很自由的種族，無拘無束，生于自然，長于自然，歸于自然……自由，多美好啊……”
“那比賽結束之后呢，你有打算么？”拉斯特并沒有接她的話，而是自顧自地問道。
“沒有什么打算，我不知道打算什么。這樣的日子，甚至讓我分不清我到底是艾琳還是什么人。現(xiàn)在這樣，我覺得很好，能和伙伴一起冒險什么的……可比當一個公主舒服多了?！?p> “可惜皇家學院離芬布卡有點太遠了。”拉斯特搖了搖頭，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好像是一副完全沒有聽艾琳講話的樣子。
“什么？”她投來了不解的目光。
“不然可以帶你去看很多好玩的東西，嗯，很多?！崩固睾呛且恍?，畢竟里奧波特那家伙可算是個風流公子，這段時間來斯特因?qū)W院內(nèi)的各種地方，甚至包括斯特因城，斯特因城附近的很多好玩有趣的地方他都被帶著玩過了，所以說出這話的時候，對艾琳投來的懷疑目光他有信心地點了點頭。
“好啊，有機會我會過來找你的。”艾琳一副開心的不得了的樣子，像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女孩子一般“說好了哦?！?p> “說好了?！?p> “那，拉勾？大侍讀先生告訴過我，拉了勾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的。”見到艾琳伸出來的一截小拇指，拉斯特長呼出一口氣，也伸出手，同她的小拇指輕輕勾在一起。
“一百年，不許變?！?p> “放心，我很講信用的?！彼砷_了手，拉斯特將目光投向遠方。
那自己呢……自己不也是連自己是誰都分不清嗎，究竟是眼下的拉斯特·瑞金呢，還是那只出現(xiàn)在記憶碎片之中的身影呢，還是那櫻花樹下的舞劍的影子呢……又還是，那暴躁冰冷，不帶感情的冷酷人格呢？
雖說可能是為那毀滅的氣息所影響，但拉斯特眼下意識清醒，回憶起來心頭饒是一陣寒意，那樣冷酷的性格，僅僅只是毀滅氣息的緣故，還是說自己就是那樣呢……
“別想那么多了，想了也不會有答案的?！?p> 突然腦袋一疼，瞥過目光，發(fā)現(xiàn)是艾琳踮起腳尖伸手輕輕敲了他一下。
“我知道了。”拉斯特尷尬地笑笑，小聲道“抱歉?！?p> “你……很奇怪，我說不上來?！卑掌沧?，氣呼呼地道“真是讓人看不透?！?p> “呃……”拉斯特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只得撓頭尷尬不作聲“誒……？能量波動，那邊好像有正在發(fā)生的戰(zhàn)斗?！蓖蝗凰抗庖荒?，伸手指向了他們的正左手一側。
“啊……小七。”
“過去看看？”拉斯特見她一如既往地輕松呼喚出了七色鹿，詢問道。
“嗯，走吧，說不定可以撿到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