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不知寧大人有如此志向?!?p> 屋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寧瑜差點當(dāng)場就跪下了:“陛下,您醒了?”
王建從羅漢床上坐起,看見小五的時候愣了一下,隨即說:“你可是希夷先生的高徒?”
小五點了點頭。
王建嘆了一口氣:“失禮,失禮,實在是家門不幸啊?!?p> 小五倒是安之若素,給王建斟茶:“宮里的茶的確很好喝。”
“既然你喜歡,到時候我讓人送你一盒。”
“好。”
王建竟然就坐著和小五聊起天來,似乎周圍虎視眈眈的叛軍不值一提一般。
王建一生征戰(zhàn)無數(shù),又登上了王位,積威深厚,寧瑜立在一旁不敢言語半句,更不談其他的士兵了。
陛下如此氣定神閑,其他的人就有些心慌意亂了。
“太子反了,你怎么辦?”小五童言童語卻讓寧瑜等人心驚肉跳。
王建端起茶喝了一口,順便還吃了一塊點心:“自家孩子犯錯了,自然要打啊。”
小五點了點頭:“原來養(yǎng)一個不聽話的孩子如此糟心。”難怪自己會被送給希夷先生,父親母親也覺得自己糟心吧。
王建投上的金冠松散,龍袍褶皺,他卻氣定神閑:“孩子大了,難免的?!?p> 寧瑜心臟狂跳,他早就知道事情肯定不會這么簡單,這次逼宮也實在太順利了,王建如此放松似乎就是印證了自己的猜測。
更像是誘敵深入!難不成一切都是陷阱,他猛然抬起頭看向王建,管他是不是陷阱,殺了王建一切就塵埃落定了。這樣想著,他的手放在刀柄上,只要王建死了,太子繼位理所當(dāng)然,滿朝文物也說不出一個不字。
這樣想著,他毫不猶豫地抽出了腰間的大刀,一陣寒光,直接朝王建劈了下去。
其他的叛軍在看到寧瑜抽刀時都準(zhǔn)備好了,成敗就此一舉,太子還是太過善良,否則早殺了陛下就不會如此麻煩了,活著的陛下讓所有人如芒在背,如鯁在喉,還不如一刀兩斷。
王建似乎沒有看到寧瑜的動作,繼續(xù)說著話:“你師父呢?”
“只怕已經(jīng)回九巖洞了?!毙∥遄猿暗卣f。
王建自然不知道他們師徒的恩怨,但看那張小臉皺巴巴地,便笑著說:“怎么,還在生氣你師父不給肉你吃?”
小五猛然抬頭看向?qū)庤ぃ蠛纫宦暎骸澳阕魃?!?p> 王建卻紋絲不動。
鐺!大刀落地,寧瑜碩壯的身子定在原處,眾人驚恐地看去,卻發(fā)現(xiàn)他脖子上竟然有一個碗口大的窟窿,正汩汩地噴著血!
場面頓時就亂了!
寧瑜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叛軍一股腦地四處逃串,撞得門噼里啪啦直響。
小五不禁松了一口氣,看向王建:“你不怕嗎?”
王建擺弄著手中的茶杯:“他還是太嫩了。走吧,我們?nèi)デ暗?!?p> “小五!”屋里的叛軍都跑了,一襲藍(lán)衫的墨玉從門后出現(xiàn)。
“師兄,你怎么來了,你們沒有走?”小五騰地從羅漢床上跳下來。
墨玉摸了摸小五的頭:“傻瓜,我和先生怎么可能丟下你先走?!?p> “先生呢?”
“前殿!”
王建走了過來:“希夷先生也來了?!?p> “恩!”墨玉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
王建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把你們牽扯進來,實在是抱歉。”
墨玉牽著小五的手:“陶潛回宅子報信,我和先生才知道你被寧瑜劫持了,先生先進了宮,正在和太子打官司,我就潛入到偏殿?!?p> 剛剛寧瑜舉刀時他就準(zhǔn)備動手的,沒想到暗中還有人,果然能當(dāng)王的人都是老狐貍。
“既然先生在前殿,那我們就過去吧?!蓖踅ㄕf。
墨玉并無異議,一行人便出了偏殿。
一出偏殿,就看見一群穿著黑色鐵甲的士兵抓了那群叛軍,手起刀落,就地處決,看見王建出來,俱是單膝著地:“陛下萬福!”
“諸位將士平身,請諸位與前去捉拿反賊?!蓖踅ㄒ律懒鑱y卻并不狼狽,龍行虎步,頗有帝王之氣。
“捉拿反賊,捉拿反賊!”眾將士山呼。
......
前殿的王宗懿大剌剌地站在希夷先生面前:“宮中混亂,未免驚擾了先生,還請先生先出宮。”
小五在王宗懿的手中,王宗懿就有些肆無忌憚了。
希夷先生強忍著怒火:“倘若你傷了小五一分一毫,我必然讓你十倍百倍地奉還?!?p> “看吧,我就知道你剛剛說的效忠之言不是真的?!蓖踝谲惭笱蟮靡?。
希夷先生甚至不想多看他一眼,憤憤地甩袖就往外走。
突然從門外跌跌撞撞跑進一個士兵:“太子,不好了,不好了。”
王宗懿臉色微變,迎了上去:“出了什么事?”
“出了什么事?你還有臉問,我們王家出了一個不肖子孫。”王建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地傳來。
緊接著是兵器相碰、腳步踏地的聲音,王宗懿眼睜睜地看著王建活生生地走向自己。
“蠢貨!”不一會王建就走到了跟前,一腳上前直接把王宗懿踢倒在地。
黑甲兵一擁而入,控制了所有的叛軍,王宗懿跪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著王建:“父皇,你怎么,你的人不是都被我殺了嗎?”
王建居高臨下地看著王宗懿:“就你還想逼宮,蠢笨如豬狗,不對,說你是豬狗都是侮辱了豬狗,你連區(qū)區(qū)一個李氏都把持不住,還逼供,真是滑天下之大稽?!?p> 王建顯然是氣急了,王宗懿也被罵懵了,前一刻他還做著春秋大夢,后一刻夢就碎了。
“既然你不想去隴西,那就打斷你的腿丟入天牢,我們父子,此生不復(fù)相見!”王建一臉冷酷,他是父親,更是帝王。
聽說要打斷腿,王宗懿頓時痛哭流涕,拉著王建的衣擺:“父皇,父皇,我錯了,我去送李氏歸家?!?p> “現(xiàn)在我倒不會把你交給李茂貞了,免得淪為笑柄,且留在天牢吧。”
“父親,父親,父親......”
“留你一命已是仁慈,莫要耗掉我們父子最后一絲情分。”
“情分?”王宗懿似乎被嚇傻了,他緩緩地站起身:“我知道你瞧不上我,太子之位你就想留給大哥,可是他是個廢人,我又娶了李氏,你沒有辦法才立我為太子,只是立了就立了,我們父子也可以父慈子孝,可是,你卻想反悔,這可是太子之位,不是兒戲,你請他,對,就是請他千里迢迢來給大哥治病?!?p> 王宗懿指著希夷先生:“你是不是想等大哥病好了,就讓我把這太子之位還給他,是不是,自始自終我只是一個幌子?!?p> 整個大殿都回響著王宗懿的痛斥聲:“既然如此為難,為何要立我為太子,給了我希望,為何又要拿走,你到底是不是我的父親?!?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