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誰?”
馬車四面絲綢包裹,鑲金嵌寶的窗牖外輕拂著淡粉縐紗,遠遠飄過來沁入鼻尖的女子香使人根本移不動步子。
寶馬香車?yán)镒叱鰜硪粋€身著粉色宮裝的宮女,宮女低眉垂眼,幾步到達謝明月跟前,朝她微微一笑聲音清脆:“三殿下可在里面?”
回頭看了看華修,但見他緊閉雙眼手掌藏于袖間,任憑外面怎樣呼喚都不回應(yīng)。謝明月不知來人是誰,一時拿不了主意,局面瞬間僵住。落雲(yún)好像認(rèn)得這宮女,他將宮女往側(cè)邊推了推,小聲咕噥了一句。
那宮女不愿離開,對著馬車內(nèi)聲音稍大些:“三殿下,皇上已經(jīng)在商議跟北塞和親一事,二公主便是聯(lián)姻之人,因此,想跟殿上見上一面?!?p> 上一刻才跟皇上討論過北塞南疆之地,宮女卻又說皇上早有打算跟北塞聯(lián)姻,那今日面圣辯論的意義何在?
感覺到華修一剎那的失神,藏在袖間的雙手不自覺緊握,冷毅清絕的輪廓隱約夾雜著隱忍。這樣的神情是謝明月從未見過的,再看看寶馬香車?yán)锏呐?,加上宮女傳達的話語,她已知曉一二。
二公主華寧,是皇后所出,跟華晟為親兄妹。
她跟華修之間……
“我家殿下今日勞累許久,身子有些乏了,還請姑姑回去轉(zhuǎn)告給二公主,實在是有所不便,還望見諒?!弊罱K給出官方解釋的落雲(yún),看來華寧與華修之間的風(fēng)花雪月他清清楚楚。
話已至此,華修未有任何表態(tài),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
不愿意見。
“走?!?p> 半晌之后,馬車內(nèi)傳出一個輕飄飄的字眼。
落雲(yún)再次跟宮女道歉,宮女無可奈何,眼睜睜看著馬車慢慢駛動。
跟寶馬香車擦肩而過時,路過的風(fēng)吹揚了簾子,里面的女子端坐于中央,身形未動一分,頭上的千金頭飾是彰顯她身份的象征。
正因為如此,彼此擦身而過時,才沒有對視一眼,哪怕一眼。
謝明月見到了華寧,身為祁國的第一公主,身上自有不可卸落的責(zé)任與使命,她的形態(tài)姿態(tài)就像祁國的名號一樣,要端正才能光大。
空中的香味似乎還彌漫在馬車內(nèi),扭頭看了看仿佛定身的華修,不作一語。
顯然沒有想到三殿下會如此決意不見,宮女走回寶馬香車的步子有幾分沉重,她對著里面失落道:“二公主……”
里面的美人失望的勾唇,手上的翡翠珠玉手鐲尚在生輝,她決絕從腕上摘取下來,斂眉道:“既然如此,當(dāng)真不可再作相思了。梧葉,扔了吧?!?p> 梧葉雙手接過非罪翡翠珠玉手鐲,看著二公主的樣子不禁痛在心里,“二公主,這可是……您與殿下的定情之物??!”
寶馬香車?yán)飩鱽韼茁晣@息,混和在深冬的風(fēng)里。
“奈何生在華姓家,奈何?奈何!”
梧葉兜緊了手鐲,華修的馬車早就消失的不見蹤影,虧得二公主還趁著今日有機會才敢出宮,短短見上一面而已,便這樣給拒絕了。
“馬車?yán)锏呐阕x,模樣生的真清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