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月著實不知該講些什么話,華舜沒有華修一樣的沉穩(wěn),跟他講話就像跟小孩童講話一樣。
接著在空氣中留下幾聲爽朗的大笑以后,自行從蜿蜒小道上離去。什么跟婉婕妤稟告?謝明月迷糊得很,提步回到了亭子里。
她很輕松,在修王府上也毫不見外。正如此刻,她踏著歡快的步子回來,嘴里似乎還哼著小曲兒。
是歡脫的曲調(diào),聽的人也莫名心情舒暢。
華修未抬眼,垂眉望見她微沾泥塵的裙角,不知為何,心上平靜很多分。
“酒好喝么?”她問。
挽起些袖子,謝明月盯著酒樽里面許久,舔舔嘴唇想要嘗上一口,她從沒喝過酒,沒這習慣也沒這愛好,只是看華修飲酒時動作瀟灑,有一種天下舍我無人的氣概。
也想嘗一嘗。
小小啜了一口,其實只是嘴唇碰到了酒水,再舔舔嘴唇,如遠山的黛青眉子蹙了起來,“這酒好辣?!?p> 生疏的動作以及嫌棄的神情,華修已經(jīng)知道她是個新手了?;蝿恿耸掷锏木崎?,他反問:“烈酒怎不辣喉?”
“清酒不是很辣喉?!?p> 他嘴角不自覺彎成一種很好看的弧線,淡淡吐出幾個字:“清酒涼心啊。”
清酒涼心,愛人涼情。
謝明月眸子忽閃,他這話……是什么意思呢?涼心的酒有人喝嗎?
“簪子怎么樣?還覺得可以嗎?”從華修的嘴里,說不出來一句好聽的話,即使是修飾詞都找不形容美好的詞語,好像他生來不喜歡表達這些,也好像表達過后會覺得沒意思。
一如已往。
酒樽里還蕩著漣漪,華舜在離去的時候,問了他一句,“為何單單是謝府五小姐?她有哪些與眾不同?”
華修心里很清楚,與眾不同的人是世間少有且獨一無二的,他才活了十八年,卻感覺有一輩子的時間消耗過了。唯一見過與眾不同的那人,也早已經(jīng)將他隔離了。
簪子?見他看著自己發(fā)間的如意簪子,謝明月方才明白過來,原來那日遣小姑娘送簪子來,便是華修?
心里頭是說不清的意味,伸手撫上那根簪子,輕輕一觸就能觸到那顆緋紅如血色的紅珍珠。
“小女子正好奇那日是何人送來的簪子呢,沒想到是三殿下,有勞三殿下了。重新嵌上的這顆紅珍珠,一定價值不菲吧?”
“我買的起?!?p> “……”換作其他人的話,可能會說,喜歡嗎?管他貴不貴的,你喜歡就好??扇A修毫不避諱,一點兒也不想掩飾自己是個有錢人,這一點謝明月表示很羨慕啊。謝府也是富貴人家,可從賀財手下分來的每月例錢,只夠竹院里每月的日常開銷,其它多余的銀子自是沒得剩的。
緊接著,就是寂靜。
接二連三的寂靜。
華修親自斟的酒,小半樽,謝明月無論如何也喝不下,辣味一直在唇間未散,她不喜歡這個味道。
眼看著時間一點點消失,除了在亭子里白白被風吹以外,謝明月感覺不到一點兒溫暖氣兒,要是將華修放在現(xiàn)代的話,他準兒是個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