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青峪兇靈

第十三章

青峪兇靈 鏡息 4319 2019-05-05 16:20:20

  “咚!”重重的撞擊聲取代鬧鬧的哭鬧。

  也讓徐正寧的理智得了一絲絲的恢復(fù),勒細繩的手一下子松開了。轉(zhuǎn)過身愣愣地看著躺在地上的鬧鬧。

  “咳咳……”喬春雪能夠得以呼吸,大大地吸了兩口氣,立刻抱起地上兒子的身體檢查?!棒[鬧!”

  然而,為時以晚,鬧鬧的后腦磕在墻上,外皮劃開了一道大口子,鮮血直流。“鬧鬧!鬧鬧!”喬春雪才呼喚了兩聲,幼小的孩子就停止了呼吸。被自己的親生父親,親手送上了黃泉路。

  “鬧鬧!鬧鬧!”喬春雪撕心裂肺地叫著,卻怎么也喚不回兒子重新睜眼看看自己?!棒[鬧!”心也疼得麻木了,恨意卻高漲,如狂濤般瞬間席卷了她的全身。“你還殺了鬧鬧!”一把抓徐正寧,狠狠地一口咬在徐正寧的手上?!澳銡⒘唆[鬧!你把兒子還給我!”

  手上的疼痛拉回了徐正寧的神志,鬧鬧沒了?推開喬春雪,他蹲在鬧鬧身邊,顫抖不已地伸手探探兒子的鼻息。冰冷一片!自己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自己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不,不,“我沒有!”沒有殺鬧鬧!“都是你!是你的錯!”徐正寧看喬春雪的眼睛通紅通紅?!澳愕媒o我兒子償命!”取出袖中的第二件工具—————一柄明晃晃的匕首,握得死死得,“你得給我兒子償命!”拉著喬春雪,用盡全力就是一刀。

  巨大的痛楚立刻蔓延開來,但喬春雪沒有喊叫。她的心如死灰,生存在這世界已沒有了任何意義,不如陪著鬧鬧一道去了,陰曹地府娘倆也可以作個伴,不能讓鬧鬧一人孤苦無依。

  “償命!償命!償命!”發(fā)了瘋般揮著刀,也不知道在喬春雪身上捅了多少刀,直到筋疲力盡快虛脫時,徐正寧才停了手。

  地上殷紅一片,喬春雪整個身體都被鮮血浸染,沒一處是干凈的。只有那雙眼睛,就算沒了生氣,還是直直盯在徐正寧身上,怎么也沒法閉上。

  喘著氣緩了緩,徐正寧也回盯著喬春雪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哼!”他沒有伸手去合上,反而一腳踹上了還帶著溫度的尸體,罵道:“賤人!”

  一個東西從喬春雪的袖子里滑落了出來。徐正寧撿起來一看,是把鑰匙。

  “春雪!春雪!”雜亂的雨聲中斷斷續(xù)續(xù)傳來了蔡婆婆的聲音,“還沒睡嗎?”

  看看自己身上,同樣染滿鮮血,徐正寧心下一橫,握緊匕首躲在了門后面。

  “春雪?”渾身濕透了的蔡婆婆把傘放在廊檐下,一進屋就嚇傻了?!按?、春、春…………”雙腿一軟,一屁股跌坐在地,“春、春雪??!這、這、這…………”全身抖如篩糠,“這是怎么了啊!”雙手雖不太聽使喚,但還是攀上了喬春雪的肩頭,“春雪?”輕輕叫著,盼著還能有奇跡發(fā)生。

  然而,奇跡并沒有發(fā)生,蔡婆婆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yīng)。

  門背后的徐正寧放輕了腳步,小心地來到蔡婆婆的后面,舉起了匕首…………,忽的一道閃電劈在屋外,屋子里短暫的一亮……

  地上刷出的人影讓蔡婆婆嚇得不輕,不由回頭,“啊——!”徐正寧那滿身滿臉掛著的鮮血直接讓她暈了過去…………

  暈了?徐正寧有了一點猶豫,窗外的風(fēng)雨落得更加的急,噼里啪啦的聲音吵得他心里越加的煩燥,一轉(zhuǎn)頭,他不再理會蔡婆婆,只身沖進了風(fēng)雨里。

  回憶到此結(jié)束,想想那時畢竟是第一次殺人,何況還不小心弄死了親生的兒子,自己的心底雖然狂暴但也極其不穩(wěn)定。一點點的風(fēng)吹草動都能讓自己來個大轉(zhuǎn)變。所以才會留下那老婆子一條命。

  不過從那次之后,每每自己心情煩燥之時就會想起那晚的情景,找到一個和喬春雪差不多的人重演一遍,就通身舒暢,心情愉悅了。呵呵……,幾次下來發(fā)現(xiàn)用細繩最是干凈,不想被那些人睜眼瞪著就劃掉他們的臉,取下那些尸體上的東西總能讓他有種即使在這些人死后也能掌控他們的感覺,不僅消滅活的,那未知的世界里說不定自己也能插手了!哈哈哈……

  沉浸在自己情緒中的徐正寧沒有發(fā)現(xiàn),那淡淡銀光中的手鐲和小手指漸漸地在起著變化。

  二者慢慢地溶化在了桌面上,留下了兩灘帶著濃濃腥味的血水。

  “這是怎么回事?”回過神的徐正寧萬分驚訝地看著眼前的那兩堆東西。小手指能流出血水他能理解,這手鐲可是白玉的啊,怎么也會……

  這事好生奇怪?從來不信邪的徐正寧感覺后背有些毛毛的。他猛然轉(zhuǎn)過身朝背后看去,空空如也,什么也沒有。

  “嘻嘻,”桌子上那兩堆東西發(fā)出了聲音,“往哪里看???”

  尋聲再次回過頭,只見血水之中有兩個小小的東西在動,說話的就是她們。

  徐正寧的臉上一陣抽搐,胃里泛起酸水,差一點就吐了出來。

  “你居然還感覺我們惡心?”那兩個小小的東西察顏觀色的本領(lǐng)不低,“我們變成這樣子,全是拜你所賜!你居然還有臉嫌棄我們?。?!”聲音越來越尖,到最后幾乎變成了一根根尖刺,直直地向射進徐正寧的耳朵。

  雙耳吃痛不已,徐正寧覺得就快被穿破了。用手捂住耳朵,瞪著兩個小小的東西,“你們是什么東西?”就算是什么不干凈的邪物,自己又豈會是那種輕易認輸?shù)娜??呵呵,你們有邪氣是嗎?那自己取人性命還有煞氣了!

  “我們是誰?呵呵呵……”手鐲血水里的小東西,捂著嘴一陣猛笑,偏頭看看手指血水里的小東西,“他問我們是誰?我們該怎么回答???”

  手指血水里的小東西仿佛很悲傷,“你怎么可以這樣,”聲音也變得蒼老,“你白天才把我殺了,晚上就不認得我是誰?你這樣,到了閻王殿還真不好對質(zhì)啊。”

  白天殺的?白天就殺了那個老太婆啊。“你是那個老太婆?”徐正寧完全不敢相信。障眼法!一定是有人在搗鬼!“誰!”他四處看著、找著,“誰在搗鬼!站出來!”

  “哎呀呀!”手鐲血水里的小東西拍著手道:“他知道我們是鬼耶!進步了,進步了?!?p>  手指血水里的小東西也欣慰地點點頭,“你知道我是誰就好?!?p>  四周沒有人回答徐正寧,而這兩個小東西的話則是讓他頭皮又是一麻?!澳阏媸悄莻€老太婆?”背負多條人命的他沒來由的感到了前所無有的恐懼,以前黑夜里被冷風(fēng)浸骨的滲人感在現(xiàn)在這事的面前根本就不值得一提。那只是對夜晚不知睡在何處的心理上的不舒服,而這個,直接讓他感到了自己的生命線忽明忽暗,沒準(zhǔn)能從這個世界上徹底的消失。

  “他怕了。呵呵呵?!笔骤C血水里的小東西再次笑得非常開心,“他也知道面臨死亡的時候,每個人其實都是不想死的,管你是誰,都怕死!呵呵呵!”

  “對啊。也不枉我們出來一趟。”手指血水里的小東西口氣聽著像個循循善誘的私塾老先生。“人能對新事物有個新的認知總歸是好事。”

  徐正寧聽著她們的對話,越發(fā)的恐懼,如果不是鬼,那個大字不識一個的老太婆能說出這番話來嗎?

  “他好像又在發(fā)呆了?!笔骤C血水里的小東西又說道。

  “唉!”手指血水里的小東西長嘆一聲,“可能是我們太小了,他看不明白吧。”

  “那我們恢復(fù)原來的樣子吧?!笔骤C血水里的小東西建議道。

  “也好。”手指血水里的小東西同意了。

  兩堆血水漸漸地被各自的小東西吸收了去,小東西就開始慢慢地變大……

  徐正寧這才看清楚,那是兩個有鼻子有眼的人,兩個女人,一老一少,有著兩張他永遠都不會忘記的臉————喬春雪和蔡婆婆!

  “你們!”徐正寧腦袋頓時一片空白,只覺得地面在腳下劃開了一道縫,直通地獄的深處……

  喬春雪和蔡婆婆不斷地長大,很快地就恢復(fù)到了正常人的樣子。

  “他好像很害怕啊?!眴檀貉┹p盈地走下桌子,微笑著看著徐正寧。

  “人怕鬼太正常了。”蔡婆婆語重心長對喬春雪道,“你在那柳園也嚇過不少人的?!?p>  “我也不想啊,”喬春雪很是委屈,“可惜我就是個鬼,實話實說而已,誰知道他們會怕成那樣?!?p>  “你,你們?想干什么?”說實話,徐正寧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脫口而出的是這么一句話。

  “他居然問我們想干什么?”喬春雪嬌媚地笑了起來,“婆婆,他居然問我們想干什么?你說了?”

  蔡婆婆到是一臉的和藹,仿佛對這個殺死自己的人并不生氣,今晚找他只是來嘮嘮家常似的,“后生別怕啊,我們沒啥惡意。就是想來看看你?!?p>  噗!徐正寧一口老血哽在喉頭,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十分之難受。這老婆子還不如不開口說話,她這口氣比喬春雪陰險險地笑著還恐怖。

  “哼!”喬春雪不屑道:“殺人的時候怎么不見你害怕,還一副打了雞血的樣子,恨不能來個當(dāng)街懸尸來彰顯你的功績。怎么對著個鬼就嚇著了,你不知道人死后就會變成鬼的嗎?”

  可,誰他娘的知道鬼會來找自己?。⌒煺龑幒芟牖刈?,但硬生生忍住了。都是陰陽兩界了,還是不要多打交道的好。

  蔡婆婆拍拍喬春雪安慰道:“不要這樣。我們要擺事實講道理,以理服人?!?p>  這下徐正寧徹底不想聽到蔡婆婆說話了。

  然而現(xiàn)實就是現(xiàn)實,是不會隨人的意志轉(zhuǎn)移而轉(zhuǎn)移的。蔡婆婆又開口了,“后生啊,你看我這臉被你劃得血哩呼啦的,右手的小手指也被你切了拿走了,這尸體不全,去了閻王殿他們不收我啊。閻王老爺說了,讓我先把身體湊齊才能去找他。我這也是沒法子才來找你的。”

  喬春雪雙手環(huán)胸,一臉看好戲的神情,并沒有打算插嘴的意思。

  徐正寧艱難地吞下一口口水,“這這這什么意思?”

  “也沒什么,”蔡婆婆靠近徐正寧,拉起他的右手,“就是缺什么就補什么而已?!痹掃€沒說完,張開口,一口咬在了右手的小手指上?!斑遣痢币宦?,徐正寧整個小手指到齊手掌處,活生生地被咬斷了…………

  “啊——!”錐心徹骨的痛從右手漫延開,徐正寧頓時站立不穩(wěn),“噔噔噔”地后退好多步,待到背靠上了床架才勉強穩(wěn)住身體。“你、你”冷汗在全身每個部位都冒了出來,額頭上的更是大如豆,一顆顆滑在臉頰,打濕了眉毛和睫毛,讓他眼前的畫面有些發(fā)花。

  蔡婆婆吐出口中的小手指,拿在手里滿意地看了又看,“不錯,不錯,咬得頗為整齊,骨頭處也斷得好?!狈旁谧约河沂中∈种柑幈攘吮?,“長了那么一點。嗯?”又是一口,長掉那一截被她咬在嘴里,“咯吱,咯吱”地嚼了幾口,吞進了肚子。

  徐正寧看在眼里,胃中立馬翻江倒海,惡心的不行。

  還沒等他惡心完,喬春雪又靠了上來,“這樣就不行?。繃K嘖嘖,”很是可惜地搖搖頭,“你還欠婆婆一張臉了。”

  蔡婆婆把長度合適的小手指安在了自己的右手缺失處,比劃著看了看,“這樣就完美了。”聽了喬春雪的話,又慈愛地笑了,“不急,不急。閻王老爺也說了,只能失去哪樣找后生要哪樣,不能貪心多要的。所以,后生你不要怕啊,我保證不多要!老婆子我力氣小,也就在你臉上劃個兩三刀,意思意思就行了。到是你捅春雪太多刀了,她得費點力氣才能全部捅回來?!?p>  嘶!徐正寧倒抽了一口冷氣,恨不得自己就此感官全無,就不用受這樣的折磨了。

  喬春雪很禮貌地推辭,“婆婆年長,自然是婆婆先請。我年青,多等等不怕的?!?p>  “我已經(jīng)拿回手指了,這回該輪到你了。”蔡婆婆也不著急。

  “還是婆婆先吧?!?p>  “春雪不要客氣?!?p>  …………

  兩女鬼很和氣地相互謙讓著…………

  眼見自己死到臨頭,誰又真的肯束手待斃?

  徐正寧見喬春雪和蔡婆婆兩人只顧著謙讓,沒有再把眼光放在自己的身上,立刻感到這是逃命的唯一機會。顧不得疼痛,全力撐起身體,迅速移動到門邊,拉開門,跑了出去。

  喬春雪和蔡婆婆停止了謙讓,看向門口,神情都顯呆滯。

  “看什么看啊?!贝巴?,銀月輕紗的半空中,云適意坐在一節(jié)開滿海棠花的枝條上,手里拿著雙花餅掰著一小口一小口地往嘴里塞,“追!”一邊嚼著,一邊有些口齒不清地說。

  喬春雪和蔡婆婆瞬間眼中又有了神,朝著徐正寧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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