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紈绔子弟
秋收在既,百姓們忙著收割田里的莊稼。
此時,豐樂鎮(zhèn)漳河岸邊,來了一行人。
這一行人衣著普通,毫無特殊之處,像是一個尋常游山戲水的富家公子,二三十個持刀護衛(wèi),一個紫面書童,一個美婢一個丫鬟,一個富家公子模樣的人。這名富家公子不是別人,正是脫離大隊,提前而來的冉明一行人。
紫面書童自然是劉牢之,美婢就是劉嫝,另外管家模樣的是則是顏約。
冉明望著滔滔漳河水,浮想聯(lián)翩,感受著這熟悉的氣息,冉明仿佛像感覺這里好像似曾相識,突然冉明指著遠處河邊的一處巍峨建筑道:“那是什么地方?”
顏約笑道:“公子生于鄴,長于鄴,豈有不知此處是何地之理?此處乃豐樂地界,那處建筑就是豐樂鎮(zhèn)的標志性建筑,西門豹祠!
豐樂鎮(zhèn)在西門豹未治鄴前,就是一片不毛之地,后來西門豹奉命治鄴,指揮民眾開挖溝渠,田盡灌溉,終年保收,此地就改名豐樂,取意豐收常樂之意?!?p> “西門豹祠,西門豹!”冉明依稀的記得在后世的一篇課文里講述西門豹治鄴的故事,當時鄴城甚為貧困,百姓民不聊生,西門豹終于查清了原因,原來是當?shù)厝希ㄏ喈斢诂F(xiàn)在的鄉(xiāng)鎮(zhèn)干部)、巫祝借百姓愚昧無知,橫征暴斂,利用人們對漳河時常發(fā)水的恐懼,弄出了河伯娶妻的怪事,把有女兒的人家都逼走。最后西門豹把巫祝扔在河中,杜絕了封建迷信,開挖溝渠,漸漸改善了鄴城貧困的情況。
冉明作為一個無神論者,對于這個無神論先驅由衷的感到佩服。他帶著走進西門豹祠這個三進的建筑群是豐樂鎮(zhèn)里最大的建筑群了,占地近二十畝的西門豹祠,裝修得富麗堂皇,冉明看到香案上香煙裊裊,案臺上供奉著新鮮的三牲供品。
冉明也在感嘆,鄴城缺少糧食的情況他知道,如果沒有自己從安喜、廉臺的繳獲,鄴城此時就會像歷史上那樣,餓死很多人??墒牵@些純樸的百姓,寧愿自己挨餓也要給他們帶來幸福生活的西門豹上供。
冉明也像其他百姓一樣,虔誠的對西門豹銅像上香,行跪拜禮。
冉明道:“沒有想到事隔八百年,西門公仍如此受百姓愛戴!”
“西門豹為鄴令,名聞天下,澤流後世,無絕已時,幾可謂非賢大夫哉!”
冉明道:“人固有一死,或輕于鴻毛,或重于泰山。數(shù)百年來,多少豪杰沉浮,惜日勇冠天下的霸王,淡出了人們的視線,始皇的豐功偉績,也鮮為人知曉,漢武雄風,諸付談笑中,唯有恩澤與民,方可萬世流芳!”
顏約聞言,陷入沉默之中。
劉牢之是一個好學的好孩子,他不知道西門豹的事,也沒有聽過西門豹此人,他趕問冉明。
冉明耐心的講起來:“魏文侯時,西門豹為鄴令。豹往到鄴,會長老(司馬遷史記滑稽列傳第六十六,詳細請有意者查閱)。
講著講著,太陽漸漸西沉。
“公子,咱們走吧,此地離鄴城不足二十里,我們可以在關城門前進入鄴城!”劉嫝看著日頭,著急的道。
冉明回過神來,笑道:“小媳婦,著急去見公婆了?”
“你……”劉嫝臉上瞬間羞紅了臉,被冉明一語道破心事,劉嫝惱羞成怒的揮起小拳頭,向冉明擂來。冉明自然不懼劉嫝的力量,不過劉嫝突然看到顏約射來的寒芒,嚇得不敢亂動。
在禮法至上的年代,劉嫝此舉可是犯了大忌諱。
冉明看到尷尬的場景,打圓場道:“走了,我們進鄴城!”
此時的鄴城,并不是曹操建筑的鄴城,而是石虎發(fā)動四十萬百姓,建筑的新鄴城。整個鄴城東西長六里,南北長八里十八步,周長近三十里,在古代這屬于大城級別的城池,雖然比不上聞名天下的長安。洛陽,不過此時洛陽已毀、長安更加殘破,無疑,在北方鄴城屬于最大的城池。
歷史上冉閔兵敗被殺,慕容恪發(fā)兵攻打鄴城,久攻不克,鄴城糧食耗盡,周圍的糧食又被燕軍搶收,甚至發(fā)生人人相食的殘劇,不過燕軍仍沒有攻破鄴城,而是由長水校尉馬愿獻出西門,燕軍從西門進入鄴城,冉魏這才滅亡。
此時,冉明從鄴城東明門進入鄴城。冉明一行人三四十人,男女婦孺都有,倒也沒有引起士卒的注意。
冉明順利的進入鄴城,隨著冉明進入鄴城,也到了關城門的時間。
一進入城門穿過內甕城,來到外城,東城這里稱為戚里,屬于高官富貴人家的聚集地,北區(qū)就是宮城,進入戚里,冉明就感覺到了一片喧鬧的氣息,誰言冉閔不會治理國家?只是冉閔缺少時間而已,現(xiàn)在魏國暫時沒有外部隱患,發(fā)展倒也迅速。
雖然城門已經(jīng)關閉,不過寬達二十六步的戚里的三道主街道行人往來穿行,絡繹不絕,雖然這些人面黃饑瘦,不過人人都穿著華貴的絲綢,街道上哪怕是平民百姓,也是衣衫整整,古代制度森嚴,服飾有嚴格的限制,可是在鄴城里,就沒有這種現(xiàn)象。
冉明并不知道,冉閔叛趙自立,建立魏國就打開了石虎的府庫,把里的財帛,糧食、布匹全部發(fā)放給百姓,用來建立個人的威望。冉閔所得的石虎倉庫,糧食早已吃光,可是布匹卻沒有用完,尋常百姓當時每戶都獲得,三匹絹、一匹綢。與是,最反常的現(xiàn)象出現(xiàn)了,鄴城百姓人人都衣著光鮮,可是卻沒有糧食。
冉明沒有直接進入宮,他帶著眾人一路進入坊間里巷,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建筑相對干凈的酒肆,劉嫝看出了冉明的意思,就帶著冉明去了一處酒樓。
這間酒樓的門臉上掛著一個繁體的“劉”字,冉明恍然大悟,原來劉氏在鄴城居然也有分號。
劉嫝突然進入酒樓大廳,立刻引起大廳內所有人的注意,劉嫝長得太漂亮,加上穿了一身和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緊身中山裝,把身體曲線顯現(xiàn)得一覽無余。更讓人側目觀看。
就在這時,突然一聲鼓噪傳來“好美的小娘子!”
冉明順聲望去,只見二樓靠近大廳的窗戶前站著一個錦袍男子,頭戴金冠,身材魁梧,一臉橫肉,目光冷酷,令人心生懼意。
男子此話一出,大廳內的低聲議論聲頓時全部消失了。
酒樓的掌柜是劉原的心腹,當然認識劉嫝。掌柜的姓劉,名貴。不過和劉嫝的劉不是一回事,他是劉原的家生奴才,因為世代侍奉劉氏,被賜姓了劉。
他看到劉嫝到來,急忙離開柜臺,上前拜道:“不知少主駕臨,有失遠迎,還望贖罪!”
劉嫝道:“貴叔不必客氣,吾事先并沒有通知下來?,F(xiàn)在給吾按排幾個房間,按排吾的隨從住下,有好酒好菜盡管上來!”
“遵命!”劉貴突然靠近劉嫝,低聲道:“少主,二樓上的那位可是來者不善,他叫蔣矩,是大將軍蔣干的唯一兒子,是鄴城里的一霸,他是開國元勛之后,勛貴子弟,欺男霸女,魚肉民眾,可謂無惡不作,被鄴城人痛恨到極點。他剛剛注意到了少主,恐怕要有是非!”
冉明一臉不屑,心中卻暗:“在孤面前,是龍他得給吾盤著,是虎得給虎臥著!”
看到冉明一臉堅毅的表情,劉嫝心中稍安,她原來都是一男像示眾,自然不會產生風波,可是自從跟隨冉明,她就以真面目示人。
蔣矩慢慢走下樓來,他身后跟著二三十黑衣家丁,看樣子都不是什么好鳥。他來到劉嫝面前道:“小娘子,在下蔣矩,乃當朝大將軍獨子,封爵寧陵亭候。”
劉嫝要是在以前,對于這樣的權貴子弟還真沒有辦法??墒乾F(xiàn)在不同了,有冉明堂堂一品親王在此,你這個寧陵亭候算什么。
劉嫝道:“這和我有什么關系!”
“怎么沒有關系?!笔Y矩道:“以前或許沒有關系,不過,馬上就要有關系了,吾看上你了,準備納你為妾!”
劉貴不知道冉明的底細,以為只是尋常護衛(wèi),也沒有放在心上,平時,他倒不敢惹蔣矩,不過現(xiàn)在,事情臨頭了,他倒不敢再退了,他是劉原的奴才,忠于劉原,劉嫝是劉原女兒,是他的主子,就算他再愿意息事寧人,也不敢讓劉嫝受到委屈。他出面低聲道:“這是我們劉氏的女公子,還請蔣公子行個方便!”
“一個商賈女子而已!吾乃大魏亭候,堂堂候爺,納她為妾,那是給你們劉氏面子,別給臉不要臉?。 笔Y矩一臉欠揍的樣子邪笑道。
“妾!”劉貴聞言大變,妾其實在古代地位異常低下,僅比尋常奴婢地位高一點,在府中沒有權利,日常開支也僅比奴婢多一點而已,而且所生的子女都是庶子,沒有機會繼承家產。如果受寵還好點,不受寵的話,地位不如一個受寵的奴才。劉原雖然是庶子出身,可是他怎么也是中山靖王之后,怎么可能把女兒送給別人為妾。
“你這是強人所難!”劉貴一橫心,雖然商賈重利,那也看什么時候,什么事情,現(xiàn)在蔣矩欺負到了頭上,如果是欺負自己,他倒是可以忍,但是蔣矩現(xiàn)在打的是劉氏的臉,欺負的是劉氏女公子。
“強行所難又怎么樣!”蔣矩的眼睛瞇起來,淡淡的道:“和我作對,考慮過后果嗎?”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劉貴擋在劉嫝面前大聲喝道:“我們劉氏乃堂堂中山靖王之后,乃當朝劉尚書親族!”
“好膽!”蔣矩喝道:“我看你們都是一群冒認貴戚的匪徒,來人,給吾拿起來,抓他們去見官!”
周圍的劉貴的心腹都是劉原的家丁,他們一看蔣矩要動粗,勃然大怒,他們同時拔出刀,怒視眾人,劉貴咬牙道:“誰敢上來,我讓他成刀下之鬼!”
“聚眾持械,陰謀造反!”蔣矩道:“給我拿下他們,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劉貴倒也忠心,他知道自己在鄴城根本不是蔣矩的對手,就是劉原在這里也不行,有道是民不與官斗,蔣矩雖然是惡霸,但是他卻代表官。只要是被抓進官府,不是罪也是罪了,他們休想再從里面出來。
劉貴趕緊抽身后退,喝道:“保護少主。跟他們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