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餐露宿、苦中作樂的過完除夕夜的大軍,又繼續(xù)發(fā)力的向南行軍。
緊趕慢趕,大軍還是沒能在元宵節(jié)前趕回陳州。
最后在經(jīng)過了近二十天的長途跋涉,元宵節(jié)已經(jīng)過后幾天時間,才算快要來到陳州地界。
“孫大哥,陳州馬上就要到了,我們的家鄉(xiāng)快到了?!彪S著離家越來越近,袁朝心情也是越來越好,今天也是開心的跟著孫祖壽一起走在隊伍的前列。
“近鄉(xiāng)情更卻。雖然我是第一次回陳州,可是我還是心里有些亂糟糟的?!睂O祖壽這一路都是把大權(quán)交給了自己的這個好弟弟,過得倒是悠哉悠哉。
可是現(xiàn)在馬上就要到自己上任的陳州衛(wèi),家鄉(xiāng)情況怎么樣,自己的陳州衛(wèi)情況怎么樣,以后會怎么樣,孫祖壽心里都沒底,心里也有些打鼓。
“孫大哥,想必皇上的圣旨也早就先一步傳到陳州了,我估計咱們到陳州地界,就會有衛(wèi)所的人來迎接咱們的,說不定我的父親也會來迎接咱們?!痹聹y著說到。
“要說衛(wèi)所的人來迎接上官,確實是有可能。要是你爹這陳州知州,如果這隊伍里沒有你跟著,他是絕對不可能來的,我一個正三品指揮使,以后在陳州衛(wèi)做官還是要多仰仗你父親的鼻息才對?!睂O祖壽坦蕩蕩的哈哈大笑著。
明朝以文御武,自己的孫大哥雖然是正三品武官,自己的父親才是從五品知州,但是孫祖壽在自己的老子面前是完全沒有任何牌面的,還是要該作揖作揖,該奉承奉承。
袁朝聽了也是沒有任何可以反駁的?!肮瑢O大哥,咱們各論各的,我還是喊你喊大哥,你也別真把自己當(dāng)侄子輩兒了?!?p> 孫祖壽也是哈哈笑著。“你呀,真會拿哥哥尋開心。”
又走了一段路程,終于前方路上看到一座長亭,長亭旁邊聚著很多人。
“孫大哥,看來前面就是來迎接咱們的人了?!痹陌疡R匹速度放慢了慢,讓自己落后孫祖壽半個馬位,畢竟自己孫大哥第一次來到陳州任職,自己要給足大哥面子。
“嗯,走袁朝,咱們過去吧?!睂O祖壽整理了下自己早就穿好的官袍,打馬走去。
長亭里,依次站著陳州知州袁安、同知劉寄愚、判官崔志安,陳州衛(wèi)的指揮同知劉國有以及指揮僉事趙若飛等。
他們也都看到了遠處走來的長龍。
“袁大人,瞧啊,大軍來了,真沒想到這次帶回來這么多的人馬?!迸泄俅拗景苍谠才赃呎f著。
袁安也是極目遠眺,打自己的孩子北上勤王那天起,他的心思就被揪了起來,整天關(guān)心最多的就是北地的情況,托著各種關(guān)系打聽著有沒有自己孩子的消息。
當(dāng)聽說袁崇煥督師叛國被皇上鎖拿、京城兩次被圍、滿桂大軍被擊垮等壞消息的時候,袁安每天都是忐忑不安。
直到有天有圣旨從北京傳來,自己竟然在圣旨里聽說自己的孩子被封為百戶。
袁安才知道自己的孩子不但是好好的,還在作戰(zhàn)中立功封了百戶,自己心里的一塊兒石頭才算落了地,也沒工夫再追究袁朝為什么不和自己打招呼就落了軍籍。
“嗯。讓鼓樂都奏起來,熱熱鬧鬧的歡迎下北方來任職的將士們,熱熱鬧鬧歡迎新任陳州指揮使孫祖壽將軍?!痹仓酪姷阶约旱暮⒆恿耍樕弦彩菈阂植蛔〉男θ?。
“哼,惺惺作態(tài),要不是自己兒子在這里,他會出來迎接才怪,還害得我等在這里受凍?!编洁焱辏竺娴膭⒓挠抻忠豢谶诘厣?。
“叔,我心里不服啊,我在陳州衛(wèi)熬了多少年了,好不容易就要熬出頭了,他那個什么孫祖壽竟然過來就撿了個現(xiàn)成的,真是讓人忍無可忍,還有沒有天理了?!标愔菪l(wèi)指揮同知劉國有在一旁也是憤憤的低語。
這個陳州衛(wèi)指揮同知劉國有,正是陳州知州劉寄愚的一個遠親族弟,他也是在陳州衛(wèi)熬了多年,熬到了指揮同知,眼看就等著再熬走上一任陳州衛(wèi)指揮使,自己就能接班的時候,不知道皇上喝了什么迷魂湯,突然宣旨調(diào)過來一個孫祖壽做了陳州衛(wèi)新的指揮使,這可是把他給氣了個半死。
“畢竟是皇上宣旨調(diào)來的,等會兒我們面子上的功夫還是先做足了,來日方長,以后再好好整整這個外來戶孫祖壽。”劉寄愚也是替自己的族弟感到不服,本來自己家族的勢力能進一步膨脹,卻被這個孫祖壽給攪和了,劉寄愚肚子里也是憋著一肚子火兒。
吹吹打打的音樂中,孫祖壽領(lǐng)著袁朝來到了長亭邊。
“末將孫祖壽見過知州袁大人。”穿著耀眼緋袍的孫祖壽來到長亭,立刻放低姿態(tài),對著正中間身穿青袍的文官行禮。
“哈哈哈,孫將軍戰(zhàn)功卓著,可以說是國之砥柱,這次奉皇上之命做陳州衛(wèi)指揮使,那也是我們陳州百姓之福啊?!痹惨彩钦f著漂亮的話,眼睛卻是看向一旁一樣身穿青袍的袁朝。
孫祖壽也是識相,與袁安客套完就開始依次和亭子里的其他人進行客套。
“袁百戶,許久不見,好不威風(fēng)啊。”袁安開始朝著袁朝說話。
“父親大人,是皇上下旨給自己封的百戶,我不能抗旨啊。”袁朝嘿嘿的笑了笑,袁朝自然是聽的出來袁安是在責(zé)怪自己突然就入了軍籍。
沒辦法,明朝由于衛(wèi)所制的崩壞,軍籍變得不再受歡迎。
袁安也不再責(zé)怪,默默的點了點頭,畢竟自己孩子雖然沒有走科舉正途,現(xiàn)在多少也是走了仕途,有了官職在身,也算是有出息了。
袁朝也開始笑呵呵的向亭子里其他人見禮。
“哎呦喂,袁公子,這次可真是不了得,昨天還是個白面秀才郎呢,今天就成了軍中百夫長了,怎么就不走讀書人的正途了呢,可惜了了?!眲⒓挠迍偛胚€說要面子上做足,這會兒又開始陰陽怪氣的說著恭喜的話。
“呦,劉大人?怎么飽讀詩書都沒聽過楊炯從軍行中的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這膾炙人口的詩句嗎?劉大人還是少耍些嘴皮子,多讀讀圣賢書吧。省的肚里沒貨?!痹彩轻樹h相對的懟了回去,惹的劉寄愚也是臉上一陣陰晴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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