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xù)往下翻去,果然不出薛姝所料,這本冊子,除南平郡王是皇室宗親外,沒有一位皇子皇孫,這大秦皇室男子可絕沒有一個長得太差的,如此只能說明,這個百曉生還頗為乖覺,不敢犯皇家忌諱。
薛姝撇了撇嘴,將冊子丟還給了小娥。
不過一時想到剛剛那冊子上的美人郡王,眼珠一轉(zhuǎn),這位可是第一次見面就瞧自個兒頗為不順眼的南平郡王,而且比我薛姝還要囂張,這廝到底是何來頭?
怎么印象中絲毫沒有此人的痕跡?
即是如此,那怎么也得好好了解了解不是?萬一是曾經(jīng)不小心得罪的仇人呢?!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不殆!
薛姝目光一掃,手臂一抬,一邊看著那八位婢女,一邊還不忘配合著高娘子。
“三七?”
三七立馬出列,行至跟前,“主子有何吩咐?”
薛姝眼睛看著冷掌柜托盤上的珠寶首飾,一邊卻對三七說到,“聽聞你這記憶挺好的?”
三七一聽主子這句話,又看了看薛姝之前拿著的冊子,當即會意。
“三七不才,唯有一長處在主子面前獻丑了。這如今京都里各位排得上號的大人物,因三七記憶頗好,便記得幾分,只是不知主子想了解的是哪位?”
薛姝并未說話,看了一眼三七,三七頓時心里一跳。
不過她也是個聰慧的,立馬想起當時主子只有聽到薛六爺時才注意了幾分,還有的一位便是……
三七想定后,便緩緩啟口道:“南平郡王,名蕭崢,年十九,乃當今陛下堂弟睿親王的庶子,宮婢所出,生母早逝,嫡母不慈。其年約五歲之時,恰逢皇上微服出巡,偶遇當時離府出走的南平郡王,贊其年幼卻聰慧異常,遂帶回宮中撫養(yǎng)。”
三七看了看薛姝,見其并未打斷,放下心來,又接著道:
“后陛下憐太子自幼體弱,子息單薄,便做主將其過繼到太子妃膝下。過得兩年后,太子妃最后一位嫡幼子也不幸夭折,如今太子膝下除一位郡主,只剩南平郡王一人。”
薛姝聽到這個,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恍然大悟,這里頭的信息量還挺大的嘛,怪不得那廝在宮中都如此囂張。
三七看了薛姝一眼,不由暗自慶幸揣摩對了主子的心思,又接著緩緩道:“南平郡王之前本無封號,是在四年前,當時北狄與南蠻共同夾擊我大秦之?!?p> “北邊當時是主子您在主持戰(zhàn)局,而這南邊當時陛下所派的正是如今的南平郡王?!?p> “當時南平郡王僅率兩萬余眾,不出兩年就擊敗了南蠻五萬兵馬,南蠻王不得已主動遞交降書,派一南蠻公主前往我大秦和親,并承諾百年內(nèi)絕不再興戰(zhàn)火,歲歲納貢?!?p> “后陛下龍顏大悅,當即封其為南平郡王,賜郡王府,更是賞賜其不少珍稀珠寶古玩,一時榮寵無限?!?p> 薛姝聽完并未說什么,反而對著冷掌柜淡淡道:“您這金玉閣該不會是徒有其名吧?怎的就這些‘寶貝’?這是擔心我薛姝付不起銀子么?”
冷掌柜嘴角的笑頓時一僵,心里不由暗暗叫苦,祖宗喂,這些可都是萬中無一的精品了,再寶貝到哪里去,世上也唯有那皇宮里的才能襯得上了,您老這也未免太看得起我們金玉閣了些。
冷掌柜立馬調(diào)整了表情,微笑著道:“卻是奴家想得不周,如將軍這般清雅的人兒怎會看得上這些俗物”
冷掌柜說罷又心里一動,看了看薛姝,“不過這些您即是瞧不上,奴家那倒是還有一套精品,不妨給您瞧瞧?”
薛姝本就只是想故意刁難,看看這冷掌柜到底意欲何為,接近自個兒是否別有所圖。
現(xiàn)聽其似乎還真有珍藏的寶貝,也沒多說,揮揮手讓其命人去取了。
一旁的高娘子,見二人你來我往的,也神色自若,不動如山。
高娘子一時量完了尺寸,就請示詢問薛姝喜歡何種款式風格的衣衫,薛姝想了一想,簡單道:“方便簡潔!襯得起我樣貌的就行。”
蘭麼麼心里不由搖頭同情這二位娘子了,自個兒家這位祖宗可真不是好伺候的。
高娘子倒并未多言,沉思一會兒,又看了一眼薛姝,起身行禮告辭,當即回去準備裁衣去了。
薛姝便只讓婢女相送,接下來等著的就是金玉閣的寶貝了。
冷掌柜一時倒是比剛進來那會兒緊張了許多,隔一會兒便向外望去,坐在椅子上也頗為忐忑不安的模樣。
薛姝倒是更為好奇了,什么寶貝這掌柜的如此緊張?
待得一金玉閣中的婢女匆匆從院門外來,手上還慎重地托著兩個紅色錦盒,小娥也頗為好奇的踮了踮腳。
冷掌柜接過錦盒之時,那婢女向其微微點了點頭,冷掌柜頓時放下心來,轉(zhuǎn)身向薛姝走去,一邊笑道,“將軍,您看看,這是否合您心意?”
說罷就還分別將盒子遞給兩位婢女,親手打開了錦盒的蓋子。
薛姝走上前去,看到里面的一個簪子,頓時瞪大了眼睛。
只見里面是一整套粉鉆白金頭面,其中用一白金鑲著粉鉆的一只蝴蝶簪,兩邊翅膀羽翼微顫,栩栩如生;耳環(huán)乃是兩顆完整的水滴形狀;項鏈亦是白金鑲粉鉆的別致桃花枝。
這些個東西其實薛姝并不陌生,可是這鉆石在如今的古人眼中恐怕還不及玉石翡翠來得值錢金貴,又會有誰花如此大的功夫去做這樣一套頭面?
而且這色澤如此鮮亮飽滿的粉鉆恐怕還是有銀錢都買不到的稀罕物。
冷掌柜見薛姝是個識貨的,當即高興的對薛姝道:“將軍,您對這套頭面可還滿意?奴家這還有一套寶貝呢!”
薛姝聽罷便看向另一個盒子,一眼看去,薛姝就挪不開眼了。
只見得里面靜靜躺著兩枝羊脂白玉梨花簪,其中一枝含苞待放,另一枝已絢麗盛放,這刻畫的形態(tài)動人,巧奪天工。
而另外兩只則是有著天然的淡淡云紋的羊脂白玉手鐲,俱都通體雪白無暇,質(zhì)地細膩溫潤。
薛姝心里早已滿意不已,不過并未顯露,看向冷掌柜勉強點頭道:“就這兩套了吧,至于這銀錢你就隨我的侍女前去支取吧!”
冷掌柜喜不自勝,當即道謝告辭而去,跟著侍女杜娟走了。
薛姝這時等外人走了,才拿起那美男圖鑒,在小娥驚訝的目光之中,慢慢地將那頁有著南平郡王的畫像一紙撕下,卷巴卷巴后直接便放進袖中。
小娥吃驚的張大嘴,心里想到該不會將軍這是看上人家想著搶回來當相公吧?
南平郡王府
郡王府中書房之內(nèi),一股雨后青竹香從焚香爐中淡淡升起又慢慢飄散在了空中。
一著天青色錦袍,外罩白色薄紗的俊美昳麗男子,以手支額,雙眼微閉,濃密卷翹的睫毛宛如蝴蝶羽翼一般輕輕顫動。
突然窗外有一黑影一掠而過,片刻后掠進房內(nèi),無聲落地,只露出一雙明亮的雙目,單膝跪地,便垂首不語。
過了一會兒,才聽聞那俊美男子低沉暗啞的嗓音,冷冷問道:“圣上有何吩咐?”
黑影稟告曰:“圣上命我等徹查此次不過山秘密隧道一事,若有必要,可向薛將軍請求協(xié)助?!?p> 接著便雙手奉上一封印著紅泥的密信。
男子這才睜開了一雙狹長深邃的眼睛,接過密信,慢條斯理的一撕封口。
一字一句看完以后,便將信往腳下火盆里一丟,猩紅的火舌當即將書信一卷,不過片刻就化成一堆黑色的煙灰。
黑影見其并無吩咐,當即頭微微一點,腳尖一掠,身影瞬間消失無蹤。
過了片刻,蕭崢靜靜起身,身上的袍擺一時逶迤垂地。
蕭崢慢慢踱步行至窗前,站定,狹長幽深的雙目向外望去。
窗外那一排排在百日頗為清雅翠綠的竹子,經(jīng)過晚風一吹,無數(shù)的影子倒映在紙窗之上,倒像是到了晚上便橫行無忌的魑魅魍魎,一時鬼影深深。
“容一?”
一著黛青衣衫的侍衛(wèi)聞聲立即推門而入,垂首靜候吩咐。
“命人將這些竹子都給砍了。”
“是,主子?!?p> 侍衛(wèi)聽完吩咐也并未立即退下,看了一眼蕭崢的背影,復又垂首道:
“冷嫣稟報說,國公府那位對其頗有戒心,不過那兩個錦盒倒是收下了。咱們的人也已經(jīng)安插進去了,暫時并未起疑,不過那位的疑心較重,重要的事務還是托給了身邊那位小娥姑娘,恐怕咱的人往后行事更應小心謹慎?!?p> 蕭崢聞言,輕輕一笑,滿面春風,眼睛里閃閃發(fā)亮,又迅速掠過一抹暗光。
容一稟報完了還是未走,又抬頭看了一眼蕭崢,蕭崢轉(zhuǎn)過身來,笑意早已收斂,靜靜又冷漠地看著容一。
容一當即雙膝跪地,冷汗冒出,不敢隱瞞,“還有一事,如今京都私底下各府夫人小姐們?nèi)耸忠槐尽毒┒济滥袌D鑒》,您的畫像也在其上。不但如此國公府那位手上也有一本,如果沒錯的話,冷嫣說,恐怕她已有所察覺了。”
蕭崢嘴角微微一挑,眼里卻一片寒冷寂靜,容一見到主子的笑容,更加惶恐不安。
“看來這容十四最近十分悠閑?即是如此,聽聞那藥王谷掌門最近不是說缺少一藥人么?跟他說,也該是時候為主子我‘效命’了?!?p> 容一聞言一抖,心里默默說道:抱歉,十四,這可是你自個兒作死,兄弟我可救不了你了。
容一當即叩首領(lǐng)命而去。
書房之內(nèi)一時又恢復了之前的清冷寂靜,宛如從未有人來過。
蕭崢在窗前呆呆地站了片刻,突地眼珠一動,一股神采一閃而過。
蕭崢慢吞吞地從懷中掏出了一只早已洗得泛舊發(fā)白的小兔子拱手作輯的紅色小荷包。
看了半晌,用修長的手指摳了摳那兔子紅紅的眼睛,又想起了小時候那老是在六個俊朗少年們眾星拱月般愛護著的玉雪可愛小人兒,當那雙水光瀲滟的眼睛看著自己時,嘻嘻一笑,奶聲奶氣的叫了聲:“小豆芽菜!”
蕭崢頓時把荷包狠狠一捏,低沉清雅的嗓音輕輕的哼了聲:“臭丫頭!”
酩悅甘
關(guān)門放蕭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