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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殷商

第七十九章 隨軍出征

覆殷商 丘清鯉 3005 2019-08-20 22:42:04

  小候那里已經(jīng)整備好了,這次出戰(zhàn),除了斗奴和徒卒外,還有他們領(lǐng)地的封臣。

  一個百夫長,四個伍長,皆是隸屬小候的小封臣,各有土地和屬民……其實就是一個大地主手下的幾個小地主而已。

  徒卒們則是由小候領(lǐng)地的平民和小封臣領(lǐng)地的平民組成。

  關(guān)系似乎有些復(fù)雜。簡單來說就是,封臣再小,也是有獨立性的。主君的財產(chǎn)是主君的,封臣的財產(chǎn)是封臣的。主君賜予封臣土地、人口、財富,封臣為主君出錢出力。

  主君要出兵,封臣便召集屬民,自備器械、糧草響應(yīng),但主君不能把手伸到封臣的領(lǐng)地中,干涉他們的內(nèi)部事務(wù)。

  所以,主君的兵是主君的,封臣的兵是封臣的。天下各國皆是如此,哪怕小候這樣千把人口的小勢力也是這般模樣。

  除了帶領(lǐng)徒卒的封臣之外,還有四個重要封臣,分別是小候兄弟的車左和御手。聽著似乎封臣很多,其實大都來自兩三個效忠小候的小家族。

  世子秧的車左聶傷在北邑壁前已經(jīng)認識了,他卻已經(jīng)忘了那個救了主人的賤奴。

  此番因為兩個斗奴要護衛(wèi)主人,和車上的兩位必須密切配合,世子秧便介紹了一下雙方。

  那御手叫苦茅,車左叫伯離,二人是斗耆國最底層的小貴族,卻都看不起兩個斗奴,冷哼一聲算是打招呼。聶傷二人也翻了個白眼,同樣冷哼一聲。

  世子秧看到這一幕,感覺頭疼起來。

  小候的領(lǐng)地位于斗耆國東南,擁有四個村落,領(lǐng)主莊園建在西南角的一個叫做黃菰的村落里,所以整個領(lǐng)地也叫做黃菰邑。

  清晨,太陽剛出現(xiàn)在地平線上,小候的軍隊便出了黃菰邑。

  最前方是幾個快腳的斥候,之后是一伙舉旗的徒卒,接著便是領(lǐng)主的戰(zhàn)車。其后是另外兩伙徒卒,再后是四輛載著物資的輜車,由一伙徒卒保護著。

  而聶傷和熊女兩個,則徒步跟在世子秧的戰(zhàn)車后面,無比苦逼的吃灰,唯一的好處就是盔甲可以放在戰(zhàn)車上,不用負重太多。

  “怎么看我都像條狗!”

  聶傷郁悶的吐了一口嘴里的灰土,伸長脖子去看前面的小候戰(zhàn)車,卻發(fā)現(xiàn)劍父和陰刀都沒有跟在車后,不禁疑惑起來。

  東張西望的找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這兩個貨坐在最后面的一輛輜車上,正優(yōu)哉游哉的喝酒,頓時心里不平衡了。

  “待會停下來時,一定找世子秧理論理論,憑啥他哥哥的護衛(wèi)坐車,你的護衛(wèi)吃土?”

  他不滿的掃了一樣車上的世子秧,見這位主子一臉冷厲肅殺之氣,忽然明白了什么,心里打了個突。

  世子秧在北邑壁前屠殺野人的英姿聶傷可是見過的,這位在戰(zhàn)場上可是冷酷的很。他命兩個斗奴護衛(wèi)跟在車后,不是欺負他們,而是軍紀嚴厲的表現(xiàn)。

  相反,小候讓劍父兩個到后邊歇著,看似仁厚,其實不是帶兵之道。

  “最近看多了小世子的娘炮行為,還把他當成好說話的,今天才想起來他是什么人!”

  聶傷不禁為自己剛才的想法感到后怕,若他真的去跟世子秧發(fā)牢騷,世子秧很有可能會在軍前斬了他。

  一個奴隸,敢在軍前和主人討價還價,主人威嚴何在?還如何治軍!即便世子秧情感上不想殺人,理智也會讓他這么做。

  聶傷抹了把汗,滿心憋悶的繼續(xù)跟著戰(zhàn)車后面吃土,反抗之心更加強烈,要立刻逃離的念頭難以抑制。

  ……

  一個多時辰后,這支小隊伍趕到了國境西南邊的大軍營地,和主力部隊匯合。

  祭祀儀式昨日就舉行過了,主力大軍今晨直接整備出發(fā)。營地周圍已經(jīng)聚了一千五百軍隊,分成了十幾股旗號、服色不同的團體,正隨著號聲,逐次開拔上路。

  黃菰邑的軍隊趕到時,早有軍官迎了過來,命他們把輜重開到指定位置去,然后便輔助小候安排進軍次序。

  他們退到路旁林子里,看著前鋒兩百人走過,待斗耆候的五百親軍主力走完,便急忙上路,緊跟在親軍后面。

  在他們的后面,則是斗耆國其他封臣的軍隊。多則上百,少則幾十,都有一兩輛戰(zhàn)車在其中,豎著旗子引領(lǐng)徒卒。各色旗子上描畫著家族的圖騰符號,顯得雜亂不堪,不過總體上都是白底方旗。

  再往后就是各國援兵和后勤輜重部隊。

  行軍至拐彎處,聶傷又看到了陳塘國的小崽子,那李哪吒也是一副兒童版盔甲,人模狗樣的坐在一輛華麗的戰(zhàn)車上。

  小孩子特別記仇,他也在人群中找到了那個可惡的賤奴,正咬牙切齒的瞪著前方的聶傷。

  卻見聶傷不但沒被他威嚴的眼神嚇尿,還竟然朝他做鬼臉,李哪吒不禁氣的頭頂冒煙,拿起弓來就要開射,身邊的車左武士急忙拉住了他。

  “小家伙怎么這么大的戾氣?”

  聶傷不想再招惹那兇頑紈绔,轉(zhuǎn)過頭來思索著,“這個李哪吒和神話中的哪吒是不是一個人?”

  “似乎是一個人,記得動畫片里,哪吒他爹李靖是陳塘關(guān)總兵,正應(yīng)了陳塘國,也正好姓李。而且哪吒的原型出自封神演義,也是商朝時候的故事?!?p>  “嘶,這么說來,我身處的時間,難道是商紂王時期?”

  “不對啊,這時的商帝被稱作‘帝乙’,帝乙是誰我不知道,但商紂王的名字我記得很清楚,叫做帝辛!肯定不是一個人,也不是商紂王時期?!?p>  “可哪吒是怎么回事?唉,也許商朝歷史上真有這個人,名字流傳了下來,被后人再杜撰出一系列的神話故事。總不可能他真的有三頭六臂,還有什么混天綾,乾坤圈,踩著風(fēng)火輪滿天飛,不就是個熊孩子嘛?!?p>  可憐聶傷,對商朝歷史的認知全部來自《封神演義》,還是電視劇,只知道個商紂王叫帝辛。

  所以穿過來這么長時間,依舊沒搞清自己在商朝的哪個時間段。

  ……

  軍行十里便進了山。山路難行,直走到傍晚,才走了不到十公里路。不過已經(jīng)能看到很多野人在山林里出沒,前方的山上就是一個野人營地。

  大軍在天黑前趕到了野人營地的山腳下,在空闊處安營扎寨。

  有了上次被山洪沖垮輜車隊的教訓(xùn),這一次斗耆候精心挑選了扎營地點,在一個坡度平緩的高地上,高地腳下便有溪水可取用。

  小候這支隊伍扎在親軍部隊的東邊坡上,算是斗耆候的拱衛(wèi)部隊。他們的位置還算不錯,不里不外,坡下還有軍隊駐扎,能為他們抵擋外圍的進攻,讓他們可以安心睡覺。

  各自就位后,后勤部隊背著大陶罐和糧食趕了過來,就地砍柴挖灶,煮了一鍋加了肉的野草粟米黑豆粥,給士兵的木碗里一人拍了一大勺。

  聶傷一直跟著世子秧的身邊,有幸跟著小候兄弟吃了頓好的,干凈的粟米粘飯,白凈的小蔥,還有配飯的豆醬和肥豬肉,就是沒喝到酒。

  他們在營地深處,沒有被分派夜間巡邏任務(wù),留兩個守夜的,其他人吃完就睡。

  聶傷還以為像電視里那樣搭帳篷睡呢,誰想根本就沒什么帳篷。

  普通士兵都直接躺在草窩里,隨便折幾根樹枝割兩把草墊一墊,倒頭就睡。軍官們稍微講究一些,也只是草墊的更厚,上面鋪了層麻布單子而已。

  更高級的貴族,大都用樹枝搭了人字形的框架,然后掛上麻布,就像蚊帳一樣鉆到里面睡。小候和世子秧也這樣,二人緊挨著戰(zhàn)車搭了兩頂略大一點的蚊帳。

  只有斗耆候的大帳才稱得上帳篷,不過也是簡陋的木頭框架外罩一層麻布而已,門口有士兵守衛(wèi),里面亮著燈光,不停有貴人和仆役出入。

  一幫御手和車左武士倒是睡的爽了。

  戰(zhàn)馬都聚在一起,他們也聚在一起,直接躺在馬肚子底下睡,不但能遮風(fēng)擋雨,還有馬尾巴幫著趕蚊子,更時不時有馬尿馬糞落在身邊助興。而且還不用值夜,伺候戰(zhàn)馬的事也有仆役來做,整個營地睡的最舒坦的就是他們。

  聶傷見熊女在世子秧的蚊帳邊上熟練的搭了個草窩躺了進去,也學(xué)著她,先把地面上的草和樹枝踏平,然后再擺上一層防潮的樹枝,再在上面鋪厚厚一層青草。往上一倒,誒,還挺舒服。

  這個時代氣溫高,夏末的晚上依舊悶熱,這樣睡著倒也自在涼快,就是蚊蟲太多。聶傷被咬的滿身是包,不停的撓,根本就沒法睡,再看周圍,別人都呼呼大睡,他們怎么就不怕蚊子?

  他翻來覆去擾醒了熊女,問了一下,熊女不由笑了,你怎么連這點野外睡覺的常識都沒有?

  只見她從旁邊薅了一大把草來,讓聶傷把草汁涂在身上。

  聶傷聞了聞那草,氣味很難聞,有點像天竺葵的味道,便揉碎了全身都涂抹了一遍。果然有效,被叮咬的次數(shù)一下少了很多,總算能安心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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